第48章欠下巨債

  等張義那邊的欠條寫好，一行人這才朝著家裡走去。

  而回去的路上，張義在一旁感謝張家村跟來的壯丁，言說改日做席面請大家吃飯，眾人客套幾句，這才慢慢散開。

  而等張家人都回到家裡，此時，家裡所有人都沒有人說話，五丫在哭鬧以後，因為好不容易吃飽，已經睡著了，可是何氏卻抱著捨不得放開手。

  要在平時，陳氏鐵定早已罵過去了，不過是一個死丫頭片子而已，抱什麼抱？反正都是浪費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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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此時，她卻不敢多說什麼。

  張老爺子張了張嘴，嘆息道，「義兒啊，你不要怪你娘，你娘啊，她沒有壞心眼，她……她就是嘴上說話難聽，你知道她有多心疼小樹，你看看你不在家裡，小樹她給你養得多好啊。」

  張老爺子可不想能幹賺錢又聽話的二兒子和自己離心了，這家裡可是全靠二兒子一家賺錢養家啊，二兒子要真的分家出去了，以後誰供老四上學？老四要不上學了，這家裡以後誰能出頭？

  現在這個朝代還沒有科舉，平民想要出頭極難，不過，平民學成以後，可以去投靠世家啊。

  只要投靠了世家，如果運氣好，得了世家的一個大丫鬟，甚至是庶出女兒下嫁，到時候，就能因著世家的庇護而得到一官半職，真到了那時候，自家門第就提高了，自家日子也算混出頭了。

  所以，張老爺子是不會讓任何人破壞自己家裡已有的一切的。

  當即，他轉頭對著陳氏就啪啪打了兩巴掌，道，「死婆子，叫你沒腦子，去給二媳婦道歉，以後，咱們家裡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一點，我給你們二房保證。」

  這番話說得原本想要分家的張義眼裡也很是鬆動起來。

  張義畢竟是一個孝子，此時，遲疑了片刻，便也沒有說話，這是默認了張老爺子的話了。

  張老爺子不由鬆一口氣。

  而陳氏，此時卻覺得臉面大爹，不由憤恨的道，「嗚嗚嗚，我為你生兒育女，你為了一個四處勾搭的小賤人，你竟打我？嗚嗚嗚，何氏，都是有你這個害人精，這個家裡才不安穩，嗚嗚嗚，你這個小賤人，你剛才怎麼不去死？你們都拉著她作甚？她要死就讓她去死，死了我立即給我兒找個黃花大閨女！」

  即使何氏平時有些愚蠢，此時這番話還是讓她透心涼。

  她難得聰明一回，一下對著張老爺子下跪，道，「爹，既然娘容不下我和我的女兒，這個家裡我們是沒法留下去了，我這就帶著我幾個女兒去死，等娘給義哥找個黃花大閨女再生些兒子好了，嗚嗚，我……我為這個家裡做牛做馬，我孝敬公婆，給家裡所有人洗衣做飯，可是娘還是容不得我，她就是巴不得我死啊，我……我這就去死好了。」

  說著話，抱著五丫便要往外走。

  一旁的張義臉色變了，忙一把拉住何氏。

  何氏本就眼淚多，此時眼淚一把一把掉落，看著曾經貌美的妻子已經生了不少白髮，皮膚也由白淨熬得蠟黃，張義又見親娘親口說了讓何氏去死的話，心裡不由有幾分的內疚。

  張三丫此時道，「爹，上次奶奶便要賣掉我給村子裡的傻子做媳婦，這次是五丫，下一次，如果沒有救即使，又能是誰呢？爹啊，求求你，讓我們姐妹和娘一起走吧，哪怕在外面討飯，也比在這個家裡被奶奶磋磨死好。」

  說著話，一下對著張義跪下去，一旁的張四丫姐妹跟著嗚嗚哭著，一起磕頭。

  張義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只看向自己親爹。

  張老爺子好不容易和好的稀泥一下讓陳氏折騰成這般，那心情可想而知。

  此時，他也顧不得別的了，忙道，「孩子們，你們都起來吧，以後，我好好管教你們奶奶和姑姑，她們不會再這樣了。」

  張三丫搖頭，「爺爺，你如果真的為了我們好，就讓我們二房分出去住吧。至於我爹，我知道四叔上學要錢，以後爹的錢還是都交給爺爺，爹的那一份口糧也在爺爺家裡吃好了。」

  這還是要鐵了心分家啊。

  聽了這番話，張爺爺臉色非常的難看，頓了頓，道，「你們還是要分家？」

  一旁的張奶奶陳氏惡狠狠道，「分家？你們還是要分家？做夢！如果再提分家，老娘就立即死在你們跟前，要想分家，除非老娘立即死。」

  張三丫真想喊一句，她要死就立即滾去死好了！

  不過她當然不能喊出來。

  因為下一刻，這陳氏竟真的一下朝著一旁的木頭樁子撞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陳氏額頭一下流出不少鮮血，她整個人也身子軟軟倒下去。

  「娘……」

  只聽一聲悽慘的叫聲，下一刻，這張義一下跑了過去。

  「娘，娘啊，嗚嗚，都是兒的錯，你不要有事啊，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來人，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陳氏也是一個狠人啊，張三丫看過去的時候，在看見陳氏惡狠狠對著她們擠出一絲冷笑，此時她知道，陳氏不是真的想尋死，她只是想要用死了逼迫她們就範，逼迫她們聽話，繼續做她們欺辱的奴僕而已。

  心裡寒意升起，再看向張義，張義眼裡的內疚就著眼淚不斷往下掉，此時，他眼裡根本沒有妻子和女兒，他有的，只是他的親娘。

  這一場仗，她們輸定了。

  張三丫目光一閃，立即掐何氏，同時低聲道，「裝暈！」

  何氏本是一個沒有多少主見的人，此時，身子一軟，便往後倒下去。

  「嗚嗚，娘，娘啊……嗚嗚，我娘上午被奶奶逼得去死，現在傷勢也復發了，嗚嗚嗚，賠我的娘，二姑，你們逼死我娘了啊，嗚嗚，你們太狠毒了！」

  伴隨一陣吵鬧，張家變得雞飛狗跳，除了家裡多了兩個「病人」，更讓他們發愁的，他們此時不但家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積蓄，反而還欠下了買回孩子的八兩銀子的巨款。

  是的，這後面張義拿回來的八兩銀子，是他朝著鋪子的掌柜和幾個關係好的朋友分別借來的錢財。

  而今年，偏偏年景不大好，不過五月，便看著要大旱的樣子，如果再來個天災，這日子可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