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逛西市，蕭沐辰為母求醫

  沅城有東、西兩市。

  東市店鋪林立，街道寬敞整潔，這裡的店鋪販賣的大多是一些昂貴的物品，來東市買東西的人都是有錢人，街上沒有吵雜的叫賣聲，繁華中顯出一絲清靜。

  西市寬敞的街道兩旁擺滿了小攤子，賣的東西不貴，卻應有盡有，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街上行人如織，熙熙攘攘，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溢著熱鬧的氣息。

  此時，西市一條街道的糖人攤子前，一大兩小三道身影轉著漂亮的眸子盯著攤販手裡的糖人，看著糖人一點一點從無到有。

  

  「給，一人一個。」

  「謝謝爹爹。」

  「謝謝爹爹。」

  沈輕寧和沈曈曈悄眯眯偷笑。

  沈亦婈一身白衣作男子裝扮，一根別致的玉簪挽起三千青絲，纖腰直挺，腳下跨著大步子，從後面看，身形修長瘦削而不失男子氣概。

  在現代的特工生涯里，為了完成任務，沈亦婈扮演過各種各樣的角色，扮男人一點都難不倒她。

  要不是看沈亦婈身邊的兩個萌寶眼熟，蕭沐辰怕是要擦肩而過。

  「凌姑……」蕭沐辰注意到沈亦婈的裝扮，話說了一半忙改口道，「凌公子。」

  「是你。」沈亦婈停下腳步，神色淡淡，「蕭公子。」

  「蕭哥哥，你也來街上玩呀？」沈曈曈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一雙黑亮的眼睛在小小的面具下閃爍著光芒。

  沈亦婈母子三人臉上戴著一模一樣的銀色面具，不凡的氣質吸引了眾多旁人的目光。

  這時多了個蕭沐辰，俊美軒昂的面容、瀟灑翩然的英姿，把更多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是呀，出來走走。小丫頭和哥哥來買東西嗎？」蕭沐辰浸染朝堂多年而目光清朗，可見一顆赤子之心。

  「我和哥哥跟著爹爹出來玩，當然要買很多東西啦。」沈曈曈咬一口糖人，笑容甜美。

  「聊完了嗎，聊完我們繼續走。」沈亦婈欲抬腳。

  「凌公子請留步。」蕭沐辰爽朗的聲音里含了一絲急切。

  「你有事？」

  「上次承蒙凌公子相救，我感激不盡。冒昧地問一句，不知凌公子是否會醫術？」

  八品烈火黑蠍的毒液，一旦沾染上，便會溶入血脈里，不出半個時辰，五臟六腑俱焚，即使能及時吃下清毒丹，逼出毒液，身體也會大有損傷。

  蕭沐辰回去之後，發現身體與平常無異，感覺比平時還要精力旺盛，故而有此一問。

  他有意想要找到沈亦婈，卻苦於沒有一點沈亦婈的下落而不得不作罷。

  「會又怎麼樣？不會又怎麼樣？」沈亦婈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男人的低沉嗓音。

  「凌公子如果懂醫，我想重金誠請凌公子隨我回去醫治一個病人。」

  「治病去找大夫。」沈亦婈淡淡掀動眼皮。

  「自然找過，只可惜找來找去也沒有一個有能力治癒家母。」談及此話題，蕭沐辰濃密的雙眉間凝結一層憂思。

  「沅城還有神醫。」

  「家母與神醫曾有一些糾葛恩怨。」蕭沐辰的表情閃過一抹不自然。

  蕭沐辰和先蕭皇是同胞兄弟，母親蕭太皇太后於兩個月前為救孫兒——當今蕭皇而身受重傷，宮裡的太醫和民間的大夫請了一撥又一撥，也只是勉強吊著半條命。

  葛元以前有過一個男徒弟，聰明、溫和，在醫術上天賦極高，年紀輕輕就把葛元的一身本領學了個七七八八，葛元很看重這個徒弟。

  不成想，這個徒弟卻因為蕭太皇太后而捲入了蕭國的朝堂紛爭，被人謀害了性命，因此，葛元對蕭氏皇族可謂是恨之入骨。

  蕭沐辰多次派人來請，加上這次自己親自來請，葛元都拒而不見。

  「哦。」平靜如水的回應。

  葛元與蕭氏皇族的恩怨，沈亦婈沒有聽葛元提起過，倒是收集信息的時候了解到一些。

  三四十年前，葛元闖出神醫的名聲已有二三十年，與蒼洛國尚書府李氏的庶子——修煉天賦平平、醫術天賦極佳的李賢結下師徒之緣。

  彼時，李賢與和還未是太子妃的太尉嫡女謝容情投意合。

  謝容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只是可惜，二人最終敵不過家族的阻撓、皇權的威嚴，謝容嫁入皇家成為太子妃，一路成長，直至成為太皇太后。

  蕭沐辰略一怔愣，「凌公子意下如何？」

  「不如何。」

  「為什麼？」

  「太遠。」

  「凌姑娘知道我是誰？」蕭沐辰心裡微驚，忘了此刻應該稱沈亦婈公子，看向沈亦婈的眼裡添了一絲審視。

  「你的口音不是沅城人。」沈亦婈冷靜應對。

  「蕭哥哥，你應該叫我爹爹『凌公子』喲。」沈曈曈奶氣奶聲地提醒道。

  「凌公子。」蕭沐辰褪去審視的目光，眼神恢復清朗。

  朝堂之事，風雲變幻，波詭雲譎，危機重重，想要把控朝局、守住江山，必須步步謹慎，這也是蕭沐辰下意識地對沈亦婈的話生出一絲警惕的原因，本能使然。

  「這麼說來，如果家母在沅城，凌公子會否考慮為家母醫治？」

  只要有希望治好母后，千里求醫又何妨。

  蕭沐辰滿懷期待地看著沈亦婈。

  沈亦婈眉目不動，思緒流轉，沒有立刻回答。

  葛元是她的師父，李賢是她的師兄。

  因為謝容，李賢身死，師父傷心。

  她要是去救謝容，只會惹得師父更傷心。

  「酬金的事可以商量，只要能救家母，錢不是問題。」蕭沐辰語氣迫切。

  「不是錢的事。」

  「有什麼問題，還請明言。如果是缺少某些草藥，儘管說，我會想辦法。」說話間，蕭沐辰不自覺地看了眼沈曈曈。

  沈曈曈還以為蕭沐辰要她幫忙說好話，「蕭哥哥他的娘親生病了，他一定很著急。蕭哥哥幫過我兩次，爹爹你也幫一下他的娘親，好不好呀？」

  「妹妹，爹爹怎麼做，有爹爹的考慮，你別插話。」沈輕寧一聽到蕭沐辰說他的母親與神醫有恩怨，就知道沈亦婈在顧慮什麼。

  沈亦婈對上沈曈曈清澈晶亮的眼睛，心房軟了一角，「我會考慮，明天給你答覆，就算我答應了，也無法保證一定能治好你的母親，得看過你母親的病情才知道。」

  「如此，多謝凌公子。」蕭沐辰眼裡浮現一抹激動。

  沈亦婈微微點頭，帶著沈輕寧和沈曈曈繼續逛街，逛了半條街，回頭一看，發現蕭沐辰還領著幾個下屬跟在他們身後。

  「你還有事？」

  「沒。」

  「你還不走嗎？」明明白白的趕人。

  「這就走。家母的事，還請凌公子仔細考慮。」

  「嗯。」

  有點熟悉的對白。

  蕭沐辰停下腳步，看著映在眼裡的一點白和兩點紅融進熙攘熱鬧的人群，漸漸遠去，直至失去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