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堂妹

  「堂姐，你回來啦！」

  心累得應付完胤礽，辛夷自覺進一次宮就跟渡劫似的，遇上的全是牛鬼蛇神。

  而剛回府，她就又被一個小炮彈給撲了滿懷。

  「哎呦」一聲，辛夷摟著撲向她的小姑娘道：「這是哪來的小豬啊，這麼重。」

  「堂姐——」佛拉娜不依的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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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原來是我們佛拉娜格格，今天怎麼這麼好看，堂姐一開始都沒認出來。」

  佛拉娜嘻嘻笑著往她懷裡躲，辛夷也由著她，半拖半抱著去給瓜爾佳氏請安，有種自己是滾滾飼養員的感覺。

  「堂姐。」屋內乖巧坐在下手的尼楊琦琦也起身道。

  辛夷對她點點頭，拉著佛拉娜在另一邊坐下。

  瓜爾佳氏笑道：「今早上你才剛走沒多久，她們倆就過來了，一直等著你呢。」

  「這樣呀。」辛夷點了點佛拉娜的鼻尖，「說，是不是你這個小淘氣，自己不安生，還要拉著尼楊琦琦陪你胡鬧。」

  「我哪有胡鬧嘛。」

  今年芳齡四歲的佛拉娜格格振振有詞。

  「人家分明是看姐姐每日太辛苦，才特地帶她出來走走。堂姐，我以後不會也要學那些東西吧？那我到時候可不可以來找堂姐，堂姐你會收留我對不對？」

  「你倒是會未雨綢繆，才這麼一丁點大，就先想起了逃課的事情。」

  尼楊琦琦柔聲解釋：「其實也不辛苦，都是女兒家慣要會的東西，等佛拉娜你長大後就知道了。」

  佛拉娜不解，拉著辛夷找她求證。

  「真的嗎，可我看姐姐每天除了刺繡就是學琴什麼的，這些我額娘都不會啊。堂姐，你難道也學了這些嗎？」

  辛夷看了眼尼楊琦琦，對佛拉娜道：「每個人興趣不同，佛拉娜不用強求和別人一樣。」

  瓜爾佳氏也說：「是啊，咱滿洲的姑奶奶，知道怎麼當家理事就好，其他不過是逗趣的玩意兒，學了是錦上添花，不學也無傷大雅，佛拉娜聽你額娘的就是。」

  佛拉娜眼睛一亮。

  「這麼說，堂姐也是不會了？哇，那下次我阿瑪再要說我，我可有話回他了，嘿嘿。」

  瓜爾佳氏掩唇笑了起來。

  「你還指望你堂姐呢，這妮子從小最是個疲懶的，當初你堂伯拿琴追著她學，她都能把琴摔了。不然的話，你堂伯也不會一直懷疑她生錯了性別，半點不省心。」

  「真的嗎？真的嗎？」

  佛拉娜聞言拋棄了辛夷，改撲到瓜爾佳氏膝頭，妄圖聽到更多糗事。

  「堂姐她當初真的就是直接摔了琴？那堂伯又是怎麼說呀？我阿瑪他好兇，一直覺得我沒有姐姐文靜，可討厭了。」

  瓜爾佳氏掐了把她的小臉，連聲道：「哎呦，可瞧瞧把我們小格格給委屈的。沒事，咱佛拉娜到時候想學就學，不想學就不學，你阿瑪要是有意見……」

  佛拉娜連忙接話：「堂伯母給我撐腰！」

  瓜爾佳氏逗她：「那堂伯母可辦不到，不過，你倒可以讓你阿瑪去找你堂伯，這事兒啊，你堂伯有經驗著呢。」

  辛夷在一旁故作哀怨。

  「我算看出來了，你今兒過來，就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連額娘都被你籠絡了過去，可憐我勢單力薄吶。」

  「沒有，沒有。」

  佛拉娜還以為辛夷是真不高興了，又忙跑回來哄她。

  「才不是來笑話堂姐的，佛拉娜最喜歡堂姐了，要抱抱。」

  「哼。」辛夷扭過臉，「堂姐傷心了，不給抱。」

  「哎呀，抱嘛，抱嘛。」

  小肉糰子手腳並用得攀著辛夷衣服往上爬，一個勁兒把自己往她懷裡塞去。

  「佛拉娜喜歡堂姐，堂姐喜歡佛拉娜，要抱抱，就要抱抱。」

  辛夷哀叫，兩姐妹轉眼又親親熱熱鬧成一團，把瓜爾佳氏笑得不行。

  「對了，堂姐。」

  佛拉娜瞅著個縫隙，把自己小腦袋鑽了出來，歪頭枕著辛夷胳膊，傻兮兮笑。

  「我聽說你今日進宮去了？宮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啊，堂姐快給我講講，是不是真的用黃金做頂、白銀鋪地啊？」

  「你這可都是從哪聽來的。」

  辛夷哭笑不得的幫她順了順被蹭亂的頭髮。

  「皇宮呢，也不過是個大一點的房子。只是因為萬歲爺住在裡面，才會特殊。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重要的不是房屋，而是要看這住在裡面的人是誰。」

  「堂姐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萬歲當然要住在宮裡，宮裡又怎麼會不重要。我們不過是想跟著長長見識，堂姐就算不想說，又何必拿這種話來搪塞我們的。」

  尼楊琦琦的聲音突然傳來，辛夷這次看都沒看她，依舊給佛拉娜理著小辮子。

  「……」

  而佛拉娜頭髮被拉著不能動，就一個勁兒用餘光去瞟尼楊琦琦。嘴巴癟了癟，想著額娘說過，在姐姐與堂姐有意見分歧時，讓她聽堂姐的，又安生坐穩了下來。

  但才老實了沒一會兒，佛拉娜的小嘴就又叭叭起來。

  「堂姐，那你今天是去做什麼呀？難道真跟姐姐說的一樣，是要嫁人了嗎？可是，堂姐你又分明還沒選秀，要怎麼嫁人啊？」

  尼楊琦琦一下站了起來。

  「不是的，我沒這麼說過。」急切的轉向瓜爾佳氏，尼楊琦琦解釋：「堂伯母，我真的沒有，是佛拉娜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瓜爾佳氏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嘴，一些列動作看得尼楊琦琦嗓子眼發緊。

  「哎？這是怎麼了？好好說著話怎麼還站起來了？來人，還不扶格格坐下，可不能讓人誤會我們公府慢待了親戚。」

  綠柳笑著走上前來，看似攙扶，實則是把尼楊琦琦給按了回去。

  尼楊琦琦低呼了一聲，可不敢說什麼，只仍目光哀切的緊緊看向瓜爾佳氏。

  瓜爾佳氏笑。

  「安心，堂伯母又不是那等不分青紅皂白之人，自然知道什麼話該信，什麼話不該信。到底是自家親戚，真能說出這等髒心爛肺的話，那人得混帳成什麼樣。」

  尼楊琦琦手指微縮，面上陪笑：「您說的是，確實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