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交易

  徐衍自然沒有那麼輕易地放過王富貴，

  他老婆可以找關係，讓他在牢獄中好過一點，儘管並不容易，可這不關他事，他也並不是好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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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逼著王富貴把他養的水蛭都交給他，他倒是捨不得，不過，又有幾個人可以抵抗住拳頭的滋味！

  他專門挑表面看不清，掩藏在衣服底下的地方揍。

  王富貴自然是連連求饒，什麼都應了。不過這一切，他並不想讓顧眠知道。

  想到這裡，他眼底的狠戾一閃而過，若她知道他不如他想像的那樣溫潤，顧眠會不會害怕....

  不要害怕，徐衍想著，我會忍著，只把最好的一面露出，所以，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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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衍帶著石頭在縣城張望，七扭八歪地拐進了一條黑黝黝的小巷子，裡面可是別有洞天。

  「嘿，衍哥，你咋來了，這都多久不來了啊你，還以為你再也不來了呢！」在裡面擺攤的一個小弟眼尖認出了徐衍。

  徐衍和他打了招呼，說要找老大，收一批貨。

  那個小弟看著徐衍和石頭兩手抓著的麻袋，立馬露出瞭然的表情，腳底抹了油一樣，在巷子裡面七拐八拐地就去找周老大了。

  他口中的老大正是黑市裡的一把手，也算是靠投機打把賺的盆滿缽滿的人，自然也是歷練豐富的倒爺，為人夠義氣。

  周老大臉上有一道大刀疤，渾身肌肉，牛高馬大的，很有壓迫感。

  頂著一個珵亮珵亮的光頭，大家都喊他周老大，跟著混的人不多，可個個都是義氣子女，做他們這行的，必須小心、謹慎。

  那小弟走到周老大面前嘀咕了幾句，原本頗有壓迫感的黑臉立馬轉變為了和藹的笑容，連帶著刀疤都顯得沒那麼狠戾起來。

  「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這小子了呢。」他見到徐衍很開心，給了徐衍一個大大的擁抱。

  徐衍和周老大敘了一下舊，拿出背後的麻袋，交給了周老大。

  周老大一看，挑了一下眉，他就說呢，這小子怎麼突然來找他了，都是好幾年不來的人，還以為他終於想明白了，不在那個小破村子裡混了，要回來和他一起闖一番事業呢，敢情這小子是來賣東西給他的喲。

  周老大露出失望的神情，之後開始看麻袋裡的貨，一打開，好傢夥，全是密密麻麻的水蛭，看樣子得有好幾十斤呢。

  周老大心想，有意思。

  這貨少見，一般人他鐵定壓價，可若是徐衍，他可做不出討價還價的事情，這可是它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他今天的地位自然也有徐衍在背後出的力。

  「這是好東西，我給你這個數。」周老大笑得燦爛，用手比了個2的數字，一口氣給了徐衍20的高價。做他們這行的，不問貨是怎麼來的，只是負責收，這是行規。

  一聽見這玩意能賣20！石安宇嘴巴不自覺張開了，不自覺抓著徐衍的手，興奮地說：「哥，這...能賣20誒！趕快答應啊！想啥呢！」

  可徐衍卻沒有接受「我知道這玩意不值20這麼多，做生意像你這樣，得虧了啊，你不用為了關照我給我那麼好的價格，老大，你給15塊，再搭兩張布票吧。」

  這水蛭，在王富貴看來，好養就養著了，這玩意，養殖速度快，每年都能繁育好幾次，他轉手就賣給農場了，一麻袋也就幾塊。

  徐衍卻知道，水蛭也有藥用價值，它可以輔助治療人體多種頑固疾病，效果非常明顯。

  賣給藥廠回收價格更高，市面上知道的人少，他們這批水蛭可以賣十幾塊錢，石安宇開心得見牙不見眼的。

  周老大樂了，啥！布票，這小子一向對穿什麼不在意，不定是為了那個俏姑娘爭取的。笑著轉身進了屋子，拿了一些錢和票給徐衍。

  徐衍一看，錢是對的，15元，可這票可不止兩張布票，有四張布票，還有糖票、肉票等等。

  徐衍當場就要退還，周老大說什麼都不應了，最後還是石頭見兩人僵持，手明眼快地把錢收了，這樣一來，周老大就放心了。

  周老大嘟嘟囔囔地和徐衍說，

  「不考慮回來？」周老大想再爭取一次。

  徐衍低聲回答：「不了。」他眼中的堅定還是一如既往。

  周老大搖了搖頭，對於他的回答也不意外，當年徐衍走的時候也是毅然決然，他本人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可周老大卻嘆了好幾天的氣，可惜啊，做這行，雖然來錢快，可風險也是並存的，他要走，他不會阻止。

  「老大，我結婚了，我折騰不起。」

  徐衍低聲說了一句，像是自問自答一樣，周老大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無聲地拍了拍徐衍的肩膀。

  「結婚了？臭小子，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媳婦咋樣啊，日子還順心不？」

  周老大是真心為徐衍感到開心，一旁賣貨的小弟隔得老遠，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可是看見周老大的笑容如此和善，還是不由在心裡納悶起來。

  徐衍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得償所願。」

  可他分明笑得開懷，周老大都看在眼裡。

  「下次有啥東西，就賣給我，這年頭不容易 ，你在地里刨土，能賺幾個錢，多少補貼補貼家用。咱們兩個，不用不好意思。」

  徐衍最後還是接受了周老大的提議，笑著離開了小巷子。

  看著徐衍離開了，周老大搖頭，這小子真是走的乾脆，連頭都不帶回的，果真是甘願刨一輩子土啊，為了他媳婦，真是啥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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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安宇出來轉一圈就賺錢了，開心得不得了，本來石頭一分錢都不想要，可是胳膊肘擰不過大腿，徐衍堅持要給了他7塊，石頭覺得太多了，可是徐衍堅持，他也就收下了。

  這錢在隊裡可有得賺呢。在徐衍看來，在黑市交易有風險，稽查隊要是抓到了，投機倒把罪名一扣一個準，石頭願意陪他一趟，這屬實不易。

  拍了拍徐衍的肩膀，大白牙格外晃眼：「哥，這玩意這麼賺錢，不如我們也養吧？」

  徐衍卻拒絕了，這是一筆不義之財，來的路數本來就就不光明。

  水蛭入藥，這錢賺的是一個信息差，大隊裡面人多眼雜，被發現是遲早的事，賺少了錢是小，可不能連累周老大啊，目標那麼龐大，藥企舉報，一抓一個準。

  最重要的是，家裡那位很怕蟲子，還是算了。

  石安宇聽見徐衍拒絕的話倒也不意外，開開心心地拿著7塊錢準備去供銷社買東西。

  徐衍和石頭路過了國營飯店，裡面的香味飄出來，石頭覺得自己的五臟廟都在抗議，興奮地說：「哥，這國營飯店聽說老好吃了，不如我們進去搓一頓吧，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徐衍回絕了，她想起顧眠說等她回家吃飯呢：「你好好犒勞一下你自己，你 在家做飯呢，我回家吃了，畢竟...我是有媳婦的。」

  徐衍難得如此外露，這一下，可把石頭秀傻了，大喊徐衍不厚道，這樣對待他孤家寡人的。

  石頭跺了跺腳，撓了撓腦袋，這哥！說他悶騷真的沒錯，這不是暗搓搓秀恩愛埋汰他嘛，罷了罷了，他給自家老娘買點東西讓她樂呵樂呵吧。

  徐衍心情大好，路過肉鋪，決定割幾斤肉回家打打牙祭，準備趕緊回家加菜。

  肉鋪也就是憑票供應，按質量分成三等。一等肉是0.81元一斤，二等的0.72元一斤，三等的0.63元一斤。

  徐衍一次性割了三斤一等肉，花了2.43元，用上了剛剛得到的肉票。

  割肉的嬸子看徐衍長得俊，給他割了塊肥膘比較多的，這肥膘啊，在這個年代可受歡迎了，要有關係才可以拿到這麼靚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