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祖父指點規則之力

  王則一套劍法練完，王雄泰當即說道：「果然如此。我剛才見你說話神情，沉著冷靜，不迷不茫。仿佛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現在看果然如此。」

  王天承疑惑地看著王雄泰，仿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王則收起劍，聽到他的話心中一動，忍不住看向王雄泰：「還請爺爺指點。」

  王雄泰呼出一口氣，悠然嘆道：「你知道這世上大家都練武。但是每個人練武的基礎卻不一樣。天賦，資源，家世，悟性，各不相同。而這世上，畢竟真正的天才是少數。大部分人都碌碌無為，只為平生而已。因為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大家的天賦有高有低，能力也是有強有弱。這樣，很多人就會不甘心。自怨自哀，顧影自憐……等等等等，各種狀態數不勝數。因此走上斜路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我剛才看你練劍。自信冷靜，沉著於胸。似乎已經打破了天賦不足的這第一道枷鎖。只專注於自己的劍法。你知道，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這一點，有多麼難得。昨天晚上你在議事大廳跟王浩說的那一番話，我只當你是想通了，不再沉淪去做紈絝子弟。今天看你練劍，發現你竟已將這種精神應用到了自己的劍法上。難得，實在難得。」

  王雄泰繼續說道：「就憑你現在的心性，假以時日，就算修為沒有大突破，實力也會得到很大的提升。怪不得你能越級打敗那個挑事的黎錄。」

  王雄泰講的很仔細，王則仔細地聽著，發現王雄泰所講，和自己的道心非常符合。他原本就是這樣做的。只是他沒想到王雄泰的眼光如此犀利，竟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的想法。由此，王則也不由升起了討教之心。

  「祖父說的，也確實是孫子心裡想的。還請祖父多多指點。」

  王雄泰笑了起來：「我卻沒有什麼要指點你的了。你從小愛劍，小時候練劍時對劍術的痴迷我也是見過的。只是礙於天賦的鴻溝無法跨過，以至消沉起來。如今你能走出消沉，重拾劍道，就相當於邁過了一個大坎。以後好好努力，也不枉廢你爹娘為你費心謀劃一場，將你送進長山宗了。」

  王則點頭：「是，孫子記住了。」

  談完了劍法，王雄泰又將話題引回了之前和王則說的來。就是王家這次出的這場事故的事。只是現在，王雄泰的心情就和之前不太一樣了。畢竟王雄泰的一個孫子不成器，做出兄弟鬩牆走上歪路的事，讓家人失望。但是也有孫子從以前的紈絝中迷途知返，走上了正道。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種安慰。

  

  「這次你為家族解決了一鴻的危機。」王雄泰說道：「家族裡的規矩，向來也是賞罰分明。家族會給你一份獎勵。剛才我看你的劍法也走上了正路。除了固定的獎勵之外，不如再給你一些劍丸丹好了。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既然是自己的家族，王則也沒有多客氣，他想了想，思考了一下，才說道：「我想多看點書。尤其是劍術理念，心法心得之類的。」

  聽了王則的要求，王雄泰倒是也不意外。直接說道：「王家的書庫不比長山宗，這方面的書不多。不過，王家的先祖倒是曾經寫過一些日記心得。你太曾祖爺也愛練劍，並且還將自己的心路歷程都寫下來了。一會兒，你去我的私藏書房裡去挑。多挑兩本也沒關係。」

  族裡的子孫肯上進，願意看書。王雄泰也是很欣慰的，自然全力支持。

  王則感激地笑道：「多謝祖父。」

  看看王則，想想王浩，王雄泰又嘆了一口氣：「這次的事，家族也有責任。若不是家族對族中子弟偏差太大，也不會滋生如此多的怨氣。」

  「父親。」見此，王天承趕緊說道：「您別這樣說，和家族無關，都是王浩那個孽障不成器。我會好好管教他的。」

  「管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應該調整一下家族子弟的分配製度。讓族中子弟都能多一些得到資源的渠道。」

  王天承想了想，說道：「關於這方面，兒子這些天也仔細想過。我想著，家族有家族的運作，只是簡單的增加資源也不妥。不如多增加一些子弟們可以做的任務。讓他們憑本事爭取。另外，還可以增加一些競爭機制……」

  王天承說著自己的想法，總之全都是為族中的子弟著想。

  王雄泰邊聽邊點頭：「你心裡有章程就好，先拿出一些章法來，再和族中的眾人商議。族中子弟眾多，天賦也是各不相同，有一些優秀弟子，也別埋沒了。」

  「父親放心，我知道的。」王天承又看了一眼王則，猶豫了一下，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有些拿不準。」

  「什麼事？和則兒有關。」王雄泰不明所已地問道。

  王天承似乎非常猶豫，竟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還擔心什麼，有什麼話直說就是。做為族長，怎麼能這麼優柔寡斷？」

  王則也疑惑地看著王天承，心裡直覺這件事恐怕和他有關。

  「大伯有話不防直說，是阿則哪裡做的不對嗎？」

  「不是，你誤會了。」王天承想了想，直接說道：「唉，我說也說不明白。則兒，你把你那天用過的劍法再使一遍，就是那天你打敗黎錄的那套劍法。」

  「到底什麼劍法，值得你這麼猶豫不決？」王雄泰不悅地看向王天承：「你已經是王家的家主了，向來穩重，今天這是怎麼了。縱使則兒練了什麼好劍法，長山宗的秘籍，你還想偷錄不成？」

  「不是，父親。」王天承趕忙解釋，接著又道：「則兒，你練一遍，練一遍就知道了。」

  打敗黎錄的劍法？王則這才知道王天承要看什麼。雖不明白，也沒有置疑，直接再次利劍出鞘。第一招就是當時用過的斬月。

  斬月一出，切金斷玉。寒光耀眼，如星破碎。

  此劍實在太過驚人，連王雄泰都是一振。但是緊接著，王雄泰不止一振，甚至都有些飄忽起來。

  因為王則已經練到了下一式逐日，疾風伴著劍尖，如影隨形一般逐日而出。

  既然是演練劍法，自然不可能只練兩招，王則索性將整個天輪劍法都演練了一遍。如今的王則已經完全可以將天輪劍法和疾風融合在一起。風伴劍勢，劍乘風起，兩兩相間，竟比那舞娘舞的劍花更迷人眼。讓人難以抗拒地沉淪其中。

  待到王則將整個天輪劍法全都練完。王雄泰突然一站而起。

  「規則之力。你掌握了規則之力！」

  「什麼？」王則不明所以。

  王天承看著王雄泰：「父親，真的是規則之力嗎？」

  「沒錯。」王雄泰有些迷茫，眼神也變得有些飄遠起來：「規則之力，我只見過一次。在當年的奪城之戰時，就是那一次，永遠難忘。」王雄泰猛地看向王則：「則兒，你快說說，你練劍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王則想了想：「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想著風無處不在，只要運動就能產生風，然後就把它運用到劍術之中了。」

  「只要運動就能產生風。」對於這個回答，王雄泰苦笑不得，若規則之力這麼簡單就能掌握，那麼就不會讓無數武者求之不得了：

  「先祖曾說過，萬物皆規則，既普通又平常，人人都能看見，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明白是另一回事，而使用就是另另一回事了。如今，我算才懂的這段話的意思了。」

  王則也琢磨著這段話的意思，這大概就是親身感悟與知道的區別吧，世上道理千千萬，知道歸知道，但真的切身感悟過的，卻了了無幾。

  王天承忍不住道：「父親，如今則兒領悟了規則之力，您看看……」

  王雄泰開懷大笑起來，感慨地說道：「如今我王家，終於也出了個武道奇才。則兒，你可知道，領悟了規則之力。你的天賦就不再是大問題，因為規則之力就是組成這個世界的其中一股力量。掌握了它，就等於掌握了莫大的威力。到時候，就算你的修為一直無法突破，但是你的戰力卻是不可估量的。當然，你現在還很弱小，只是剛剛窺視它的門徑而已。所施展出來的威力還很小。但是，只要你用心揣摩，努力修練，總有一天，你會掌握更多更強的力量。」

  聽著王雄泰的言詞，王則的心情也有些激動：「我會努力的。」

  這時，王天承突然說道：「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問題，父親，則兒。你們有沒有想過，擁有一個領悟規則之力的子弟是一件多麼驚人的事，其它家族，會允許他成長嗎？」

  如同一盆冷水澆下，王雄泰冷靜下來。

  王天承繼續說道：「依我看，則兒不能返回長山宗了，我會在家族之內安排一個練功室。」

  死掉的天才就不再是天才了，現在的王則還太弱小。

  王雄泰也有些猶豫，盤算著家族中的駐地，想要尋找一處合適修練的地方，而這樣的地方，又必須對王則有益。

  這時，王則卻笑了起來：「爺爺，伯父，你們多慮了，我並不打算藏起來修練。我還是原來的我，現在我只是多會了一種劍法而已，和以前並無不同。」

  「我知道你不喜歡束縛，」王天承說道：「可是我們王家不說樹敵多少，但在魯陽城，對頭也是不少的。其它家族的人，是不會給你時間成長起來的。他們會第一時間派人殺掉你。」

  「對手，敵人，坎坷，都是修行之路的必經之地，練劍之人，當一往無前，若我如此畏首畏尾，那練劍又有何用？」

  「一往無前並不代表主動找死。」

  「我不會主動找死，只是未知的危險還未發生我就躲起來，那我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王天承見說不動王則，不由把目光又投向王雄泰。王雄泰正在思考。

  王則見此，只能又說道：「爺爺，伯父。我在王家十幾年，都未曾領悟規則之力。若我現在一直躲在王家，那和之前又有什麼不同？水窪養不出大魚，我困在這兒，那我的劍道也就困在這兒了。」

  王天承還想反駁。王雄泰卻突然說道：

  「則兒說的對。武者若沒了求勝之心，和廢了沒什麼二樣。」

  「可是。」

  王雄泰說道：「不用可是了，則兒現在的一切都是在家族外面得來的，我們就不能把他困在家族裡。但是，我們也不能沒有任何準備。你們跟我來。」

  王天承和王則聞言，跟上王雄泰。

  只見王雄泰帶著他們七拐八拐，最後竟進了王家密室。密室外面有一套茶杯，此時的茶杯里竟然還有水。然後，只見王雄泰小心地握住了其中一隻，用力地往下一按。接著，一面牆跟著打開。

  王則驚奇地看著這一切，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王家的密室，平常這地方，只有族長可以來。

  只見進入密室之後，有一個長長的走廊，穿過走廊，就是一個石室。此時的石室四周，擺滿了各種青銅，黑鐵，玉石等製成的物品，有防具，有武器，也有幾個，竟是單純的飾品。

  王則知道，這裡，就是王家的底蘊所在。

  然後就見王雄泰小心地拿出一個盒子。那盒子通體由黃銅打造。上面刻著暗沉的花紋。王雄泰打開盒子，卻見裡面是一塊小小的玉牌。

  「這玉牌是先祖留下來的，裡面封有先祖的一成功力。能用它防禦也能用它攻擊，算是王家的一個底牌。你把他帶著，算是你的一個保障。」

  王則有些遲疑：「我，合適嗎？」

  王雄泰笑道：「王家先祖保護王家後人，怎麼不適合？哈哈哈，若是先祖知道，王家的後人中又出了一個領悟規則之力的子孫，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聽他這麼說，王則才安心下來。收下玉牌，鄭重道：「我不會讓王家先祖失望的。」

  「哈哈哈，好，好，有志氣就好。」

  王天承還是有些擔心：「只有一個玉牌，會不會太少了？」

  「他如今還小，東西多了容易扎眼，反而不好。況且，就這一個玉牌，就比在王家駐地里安全了。」

  王天承這才點點頭。

  「則兒，再給爺爺練幾遍劍法，你這個風之力還能用在其它劍法上嗎？」

  「我試試。」

  王則只試過天輪劍法與疾風的結合，還未來的及試驗其它劍法，不過想來道理是相通的。很快，一套基礎劍法在王則的手中演繹起來。

  基礎劍法，是所有劍法的根基，世間劍法變化萬千，究其根源，全是由基礎劍法演化而來。而基礎劍法，卻又是拳法的延伸。

  風疾而厲，呼呼聲中，王則的劍法之中竟多了一絲霸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