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要自首
2024-06-11 02:45:28
作者: 黑瞳叔
聊了半個多小時以後小樓開車離開,直奔山東省內趕去。
路上小樓滿腦子都是孫成遠的話,他越是仔細琢磨著孫成遠話里的意思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群殺人不見血的狗東西!!」小樓氣急敗壞的伸手猛錘著方向盤,氣的『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孫成遠在別墅內和小樓的談話很赤露、很直白,意思同樣也和明顯。既然陳忠的事不光和方有德有關係還和另外一個人有關係,那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另外一個人身上,從而把方有德給洗出來。
踩踏著別人的屍骨從屍堆里苟且偷生出來,這完全不是小樓想看到的,但他又不能不這麼做!因為如果不這麼幹的話,我這輩子就徹底無法從這個沼澤里脫身。而且……就算他不這麼幹的話,孫成遠也會這麼幹。
原因很簡單,李開想要的東西孫成遠也想要。而知道這個東西的人,如果因為這事死了,那這東西是不是就徹底泡湯了?
孫成遠最後留給小樓的一句話看似夾帶著親情的溫度,實際上最為冰冷無情。那句話的第二個含義就是對小樓說:你得抓點緊,你如果辦不成的話那就我來,反正我不會讓方有德死。
所以……來了一趟北京雖然找到了問題的解決辦法,但小樓肚子裡卻憋了一股難以言表卻又無處宣洩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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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裡蹲了半天,中午十一點多鐘接近十二點時,身穿著白大褂的夏婉約方才匆匆忙忙的提著兩個塑膠袋從外面跑了進來。
「飯我給你帶來了,你等會吃。我從診所帶回來了點藥,我先給你看看傷口換一下藥你在吃飯。」夏婉約匆忙的把裝有餐盒的塑膠袋放在茶几上,隨後又快速的把從診所裡帶來的藥拿了出來。
我呆愣了一下,隨即就站起身脫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被紗布纏了兩三圈的脊背。
「你這是腹肌嗎?」夏婉約盯著我胸前看了幾秒,眨著眼睛呆萌的問了一句。
我拆著紗布頭也沒回的說:「不是,這是脂肪。」
「哦。」夏婉約撇著嘴隨後面對著我的背部,踮起腳尖看了看傷口,一邊幫我換著藥一邊說:「恢復的還不錯,但拆線的話還太早,最起碼還得等個十多天。」
我點了點頭,忍著痛讓夏婉約幫我把藥換上。
「好了好了,我得回診所了。你吃飯吧,還是那句話昂,少走動多休息!」幫我纏上紗布後,夏婉約走到鞋櫃前換了一雙平底鞋,跟著又說:「對了,那個袋子裡有我給你買的煙,但我勸你少抽點菸,抽多了容易得肺癌……還有,你要買什麼東西嗎?我晚上回來的時候可以幫你帶回來。」
我愣了一下,搖頭回答說:「不用,你去上班吧。」
「那我走咯,晚上見。」夏婉約扭頭對我做了個鬼臉,伸手擰開防盜門就要往外走。
在夏婉約一隻腳踏出去的時候,我忽然開口問:「晚上,用不用我去接你?」
「啊?」夏婉約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抿著嘴笑著說:「可以呀,診所下班比較早,你晚上十點多過來就行。」
話音落下不等我回話,夏婉約就『咣鐺』一聲帶上防盜門跑了出去。
我愣了半天,伸手給自己一個嘴巴子,不爭氣的罵道:「診所就在家門口,接個屁接……怎麼了這是??」
晚上七點。
一輛車身上滿是泥點的銀色科魯茲再次開回了方家莊。
兩天近乎四十個小時都在車內度過的小樓渾身散發著酸臭味,頭髮也黏糊糊的粘在一起。他雙目布滿了血絲,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疲憊。
將車停在路口,小樓推開車門奔著老薑所在的院子走去。路上他一直低著頭思索著該怎麼和老薑開口,但讓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等他趕到院子前時卻發現老薑和另外一個老人正在院子裡坐著。
「姜伯,這位是……」小樓掃了一眼坐在老薑對面的啞巴老頭疑惑的問。
老薑沒有回答小樓的話,而是招了招手示意小樓過來坐。小樓猶豫了一會兒邁步走到老薑面前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去了一趟北京,那邊怎麼說?」老薑抽著煙詢問。
小樓再次掃了一眼啞巴老頭,沉默了片刻吐口把北京的事說了出來。
「……這樣挺好,最起碼能把有德這孩子乾淨的摘出來,後面很多事沒有這孩子不行。」老薑靜靜的點了點頭,夾著煙的手卻不住的顫抖著。
小樓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你跟他去吧。」老薑扭頭看了一眼啞巴老頭,哆嗦著手把菸捲塞到嘴裡。
啞巴老頭一聲不吭的扶著膝蓋站起身。
「刷!」
小樓看了一眼老薑,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他知道進去後怎麼交代,儘快找到有德那孩子……老躲著也不是個辦法。」老薑抵著頭『吧唧吧唧』的吸食著手裡的香菸。
小樓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走吧,走吧。」老薑將手裡燃燒到菸蒂的香菸丟掉,用腳踩滅後扶著膝蓋站起身一邊擺著手,一邊背對著二人朝著堂屋走去。
小樓和啞巴老頭對視了一眼,隨後拿起車鑰匙和啞巴老頭奔著院子外走去。
「從德啊。」就在二人要走出院子時,背對著他們的老薑蒼老的身軀微微顫了顫,沒回頭,只是嘆著氣語氣疲乏的道:「苦了你了啊。」
啞巴老頭回頭看了一眼老薑,什麼話都沒說,默默無聲的與小樓退出院子,並且輕聲把院子的門給帶上。
我站在夏婉約家裡的陽台上,一手捏著我那充滿電開著機的手機,一手拿著夏婉約給我留下的一部手機。
盯著我手機里小樓的電話號碼,我眯著眼沉默了片刻,又把新手機里輸入進去的電話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刪除。
「現在什麼情況還不清楚,萬一警察找到我了想跑也跑不掉。等等再說吧……等等再說。」將電話號碼全部刪除完以後,我輕嘆了口氣自語道。
銀色科魯茲駛出方家莊後,直奔著市里趕來。
路上小樓開著車不住的從後視鏡朝坐在後排的啞巴老頭看去,但一句話也沒說。
其實小樓很想開口和啞巴老頭聊聊,亦或者是詢問他還有沒有什麼需求,但話到了嘴邊小樓完全張不開嘴。
說到底這事和啞巴老頭的關係並不大,但事出了以後卻讓一位半截黃土埋到脖子的老人去扛著,這種事情的處理方式和感覺讓小樓極其不舒服,可除了不舒服之外他又完全不能做些什麼。
三個多小時以後,銀色科魯茲緩緩地停在市局門口。
小樓點了一支煙,看著后座的啞巴老頭沉默了半天,方才詢問:「您……心裡還有什麼事嗎?」
啞巴老頭沉默了一下,對小樓搖了搖頭,隨後推開后座的車門下車,直奔著市局裡走去。
小樓透過車窗看著啞巴老頭孤寂的背影,內心伸出微有悸動。等啞巴老頭走進市局內,小樓方才嘆了口氣發動起車子。
市局裡,啞巴老頭步伐穩健的走了進去。值班的警員迎了上來,疑惑的問道:「大爺,您有事嗎?」
啞巴老頭張開嘴巴,指了指自己的半截舌頭,示意警員自己不能說話。
警員微微一愣,隨後從辦公桌上拿出紙幣遞給啞巴老頭,並且說:「大爺,您有啥事寫下來,我們幫您辦。」
「……」啞巴老頭接過紙筆沒吭聲,筆鋒有力的在空白的紙張上寫道:「我殺了人,要自首。」
警員看著紙張上的字,懵了起碼三秒,方才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啞巴老頭。
「什麼情況?來了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說殺了人要自首?」陳隊一邊看著手裡的資料,一邊快步朝著樓下走去,同時扭頭詢問一旁穿著警服的值班警員。
值班警員跟在陳隊身後,無語的點著頭。
「他說他為什麼殺人了嗎?死者在哪?」陳隊繼續追問。
值班警員張口回道:「他說他殺的人叫陳忠!」
「刷!」
陳隊瞬間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值班警員,不可思議的問:「他說他殺的人是陳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