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觀音玉墜

  「你倆都過來了啊？」走到明徵和容顏面前，我望著二人咧嘴笑了一聲。

  明徵掐滅菸頭站起身笑著調侃道：「你都快趕上總統了，人還沒到就得先給你安排好！」

  「你見誰家總統偷著過境？」我翻了翻白眼，隨即抬手一拳錘在容顏左肩，笑著問：「你咋樣啊？挺好的唄。」

  容顏下身穿著深藍色牛仔褲，上身是一間褐色的皮夾克。原本過眼的劉海被他給剪成了平頭，也正因為這樣英秀的五官看的更加清晰，距離遠點看有點像是最近剃著平頭在網上挺火的吳亦凡。

  「呵呵，還行。」容顏抽著煙斜了我一眼輕笑著。

  我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你是要削髮出家啊？」

  「有這打算，但緬甸這邊的佛法我搞不懂，等回國以後還是準備跟著如來深造。」容顏伸手彈飛菸頭張開雙臂一把將我抱住，他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嘴裡一邊噴著煙霧一邊聲音很輕的說：「小狼是因為救我才出的事，原本他能走的！」

  「……」我沉默了數秒，伸手拍了拍容顏的背，回應道：「過去了都過去了，咱先不說這個。」

  容顏輕嗯了一聲，抿著嘴鬆開我。

  

  「征哥，人給你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小黑等我們不說話這才找了個空隙插嘴道。

  明徵誒了一聲說：「行，你先回去吧，路上慢點。」

  小黑憨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就奔著來時的路折返。

  目送著小黑離開後，我們三人也沒多停留，拽開牧馬人的車門就上了車。

  明徵開著車往回趕時，我順嘴問了一句：「白叔把小祖宗安排在了哪？」

  「出事以後就沒敢讓小祖宗繼續待在小勐拉，白叔連人帶東西全都給搬到了色勒。那邊也屬於緬甸撣邦第四特區，距離小勐拉這邊也不遠，開車一個多小時就到地方。」

  我嘆了口氣說：「這次的事不光折了小狼，還麻煩了白叔。」

  「白叔這邊不麻煩，他在色勒也有產業和住處。」明徵笑著回了一句。

  我嗯了一聲沒再多問，容顏猶豫著詢問我小狼的情況。

  「案子到檢察院了，檢察院那邊覆審完提交給法院就是死刑……基本沒有什麼餘地了。」我用手揉著太陽穴也沒刻意隱瞞著容顏，如實開口道。

  容顏嘴角蠕動了幾下，但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小狼在裡面的時候我托律師進去和他見了一面，他讓我告訴你別太自責，畢竟有的事誰都預想不到。他進去比你進去要省事很多，最起碼他不是咱們十二個人之中的一個！」話到這裡我微微一頓，伸手拍了拍容顏的肩膀輕聲說：「事情到這一步你自責也沒什麼用，其實最該自責的是我！如果我不多餘走這一步也不會發生那麼多意料之外的事……現在說啥也沒用，好好地活下去比什麼都強，也不會辜負任何一個人。」

  容顏沉默著沒吭聲，開著車的明徵從車內後視鏡掃了一眼我們倆，嘆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

  早晨六點多鐘。

  季南所住的小區一輛滿是泥點的黑色SUV停在了樓道口前，在路上奔波一夜的三人組拖著疲憊的身軀下了車。在確定周遭無人後，小樓迅速打開後備箱將裡面的屍袋拽出來扛在肩上，悶頭就奔著樓道內走去。

  季南關上車門對雙眼困的發紅的小杜開口說：「你去外面買點吃的喝的回來。」

  「好！」小杜忙點了點頭奔著小區外走去。

  安排好了小杜季南快步跟著小樓上了樓，但二人都沒走電梯，而是從樓梯上的樓。

  到了季南家門前季南把早就掏出來的鑰匙取出來打開房門，小樓肩上扛著屍袋側身一閃就轉了進去。季南賊眉鼠眼的在四周看了看，也跟著進了門。

  「就仍客廳吧，這房子我是不敢住了，今天過去以後我就退房重新租個房子。」季南指了指空闊的客廳對小樓說道。

  小樓順手把屍袋扔到地板上，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道：「這算啥？我和小狼在國外執行過一起救援任務。當時要救出三個人質，但在雙方對壘的情況下有一位人質中槍死了，我和小狼回去的路上精神緊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摟著那位已經死了的人質睡了一晚上。」

  「大哥，你開玩笑呢？我能和你們一樣嗎？」季南煩躁的翻了翻白眼，隨後說：「趕緊打開找找，早找到早省事！」

  小樓再次一笑，也沒多說，解開繫著屍袋口的繩子隨後小心翼翼的將兩具已經完全腐爛只剩下骨頭的屍骨從屍袋裡取了出來。

  季南去廚房倒了兩杯水走了出來，再看到泛著臭味的兩具屍骨季南皺著眉頭一句話沒說。

  小樓蹲在兩具屍骨頭部眯著眼睛仔細的翻找著，過了片刻後他再其中一具屍骨中找到了一條觀音玉墜。但觀音玉墜上的紅繩已經完全腐爛，就只剩下了一個沾染了不少泥土分不清楚顏色的玉墜。

  「確定了……這兩個就是了。」季南手握著小樓遞來的玉墜抿著嘴說：「這麼一來，方水生的身份也能確認了……而他所說的也都是真的……當年在方家莊逃走的那個人是方延卿而並非是方水生，反而留在方家莊等待著那場浩劫的人卻是方水生！」

  小樓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後聲音有些沙啞的說：「聯繫班長吧，是告訴他的時候了。」

  季南嗯了一聲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我的電話，但電話撥通后里面卻提示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季南皺著眉看了一眼手機嘀咕了一聲。

  小樓愣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我的電話同樣提示不在服務區。

  「之前他說離開北京後得去一趟緬甸，但緬甸小勐拉那地方國內外的手機都能用啊……」小樓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但跟著他立馬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開口說：「可能他去了緬甸其他地方手機也沒開通國內外的漫遊……這樣，給他發個簡訊，讓他看到以後回電話。」

  季南也沒多想，編輯了一條簡訊直接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已經趕到色勒的我的確沒注意到手機開沒開通國際漫遊這回事，我和明徵以及容顏三人趕到色勒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口早晨，隨即就奔著白叔在色勒的住處趕去。

  白叔在色勒的房產遠不如小勐拉的別墅，但同樣也是獨棟二層自建的小院。原本只有兩米多高的院牆上又新增了約有一米的高度，從兩米往上顏色不一的水泥就能看的出來。

  明徵把車開到院門口時按了按喇叭，小院門外新建起來的保安室內走出兩個青年，在看到是牧馬人車以後直接打開了鐵門放我們進去。

  車子挺穩在院子裡時聽到車鳴聲的顧白和明智從自建的二層小樓里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上看向我們。

  「白叔！」我推開車門下車後對站在台階上的顧白開口喊了一聲。

  顧白笑著往前迎了兩步，問：「來回折騰一晚上了，先歇會兒？」

  「年輕不怕折騰，歇不歇的都行。」我輕笑著回了一句，隨即直接問道：「小祖宗呢？」

  在電話里我該說的都已經和顧白說了，這會見我這麼迫不及待顧白有些無奈的指了指二樓說：「在樓上臥室呢，還沒睡醒。」

  「啊……」我拉了個長音，隨後說：「那就讓他再睡會兒吧，等醒了我再過去看看。」

  「都在我這呆了二十好幾年了也不能長翅膀飛了。別著急，先歇會。」顧白順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寬慰道。

  我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跟著顧白和容顏一起進了書房，而明家倆兄弟則準備回房歇著，這一晚他們一直在準備接我的事到現在都沒合眼。

  進了書房落座後顧白讓人準備了點茶水，趁著這個空擋我們三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等茶水送過來以後我這才把話題引到了正題，將在北京我爺爺對我說過關於方家活物與封家死物的來歷以及顧輕語的事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所以你是懷疑小祖宗身上有關於這個古墓的下落？」顧白聽完我的話後皺著眉問道。

  我喝了口茶，揉了揉有些發澀的雙眼點著頭說：「當年方家莊十二個人身上藏著兩個秘密，一個是屍體不腐的秘密還有另外一個就是那團圖案的秘密。我去北京找我爺爺證實了一下，他老人家一開始對我瞞著，後來還是把真相告訴了我。」

  「方家莊十二個人身上的第二個秘密是當年方延卿為了保險起見留下的，同樣有這個秘密的還有方家的小祖宗。所以我就在想……小祖宗的這個秘密到底藏在哪。」

  顧白沉思許久，方才提醒了一句說：「我和你們方家小祖宗生活在一起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來我把他當親生兒子養著……身上就算是有秘密我也會發現。可這二十多年來，我根本就沒在他身上發現什麼秘密。」

  「肯定有！只是咱們還沒找到！」我堅定不移地道。

  容顏有些無語的斜了我一眼，說：「小祖宗現在就這麼大點，不會跑也不會說話，就算有秘密你能知道他藏哪啊？你還指望他開口告訴你啊？」

  我張嘴想要反駁容顏，但又不知道從何反駁，因為容顏說的也有道理。事實上，來之前我就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想了一路我也沒想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