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人情的冷暖

  聽到這話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有德，不管什麼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顧白嘆了口氣，輕聲提醒了我一句。

  我咬著牙把電話給掛斷，小樓立馬追問我結果。我從口袋裡拿出煙，顫抖著點燃跟著就把顧白在電話里對我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小樓。

  小樓聽完以後面如死灰，雙手不斷的顫抖著說：「完…完了……他寧願自己死，也肯定不願意被活抓回去！！那一槍……」

  「還不一定！還不一定！」我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是在寬慰小樓還是再進行自我安慰，我腦海一片混亂的對小樓和明智說：「咱們先走，先離開這裡……我找人查，別的先不說，肯定要先確定一下小狼的生死！！」

  話音落下後我步履蹣跚的和小樓以及明智走出廢棄的食品廠，至於陸瑤的屍體我們根本就沒管。

  「你回去吧，等我找你們。」我看著季南和大海二人，儘量放緩語氣的說：「不用擔心別的事，你們今晚沒來過市里，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沒看到，沒有人會找你們。」

  季南和大海二人還沒從陸瑤的事情中走出來，他倆目光有些呆滯的啊了一聲，隨後就上了路邊停著的麵包車。

  我和小樓以及明智同樣上了路虎，準備離開。

  濟南。

  在接到小樓電話並且聽到槍響的秘書在電話被掛斷後，想了足足十多分鐘，方才從床上爬起來穿戴整齊奔著濟南某軍區大院趕去。

  前往軍區大院的路上秘書用手機給首長撥通了一個電話簡單的告訴他自己有急事要過去一趟，所以等秘書趕到首長家時首長已經從床上起來身穿睡衣頭髮略顯凌亂的坐在客廳里等著。

  「這麼晚過來，是出急事了？」首長打開門看了一眼秘書，隨意的招了招手示意秘書進來。

  秘書輕手輕腳的進了屋，跟著又動作很輕的把門給帶上。

  「雲南那邊有結果了，但那條線出了點事。」秘書腋下夾著公文包聲音很低的回了一句。

  首長抬頭掃了一眼秘書，又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隨後輕聲道：「去書房說。」

  三分鐘後秘書和首長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秘書把公文包放在一旁，首先開口道：「剛才我接了一個電話，是那邊的人打來的，但說話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她身份漏了，被抓了，槍也響了。」

  「咕嘟！」首長舉起杯子喝了口白開水，眉頭微皺的問了一句：「人死了？」

  「槍都響了，人肯定死了！」秘書點著頭，又說：「而且……而且說話的人提到了小狼，應該是緬甸那邊的消息傳了過來，激怒了那幫人。」

  首長沉默片刻後，喘了口氣說：「她的作用已經發揮完了，死了……也好！死了就乾淨了！」

  「我明白了，我會把事情處理乾淨！」秘書看了一眼首長立馬通透的理解了首長的意思，接著他又把話題扯到了緬甸一方面：「雲南的老傅晚上給我打的電話給的我消息，原本我想明兒一早再告訴你，但趁著說這個事一塊跟你講了吧。」

  「你說！」首長點著頭道。

  秘書組織了一下語言，語速不急不緩的道：「和你預想的差不多，緬甸那邊是個套。咱要的東西不在給出地址里，外面守了兩個人盯著，應該是想看看咱是誰！兩個人其中有一個是許浪，也就是先前部隊裡的小狼！他有實際作戰經驗，人還沒動他就察覺了不對，所以過程中出了點意外，另一個人跑了，只抓到了許浪。」

  「抓捕過程中，這個小狼沒還擊。但抓捕的時候，他想吞槍自殺……」

  首長在聽到這句話時眉頭一皺，但什麼話都沒說。

  「他準備吞槍自殺的時候，狙擊手一槍打在了他拿槍的手上……及時阻止了！現在人被老傅安排在雲南某一家醫院治療、看守，你看下一步該怎麼辦？」秘書一口氣把話全部說完。

  首長眯著眼睛沉思片刻後，說：「讓老傅準備審訊，務必要從他嘴裡得到消息！」

  「這個……恐怕有點難，他吞槍自殺的勇氣都有，肯定也有死撐著的勇氣！」秘書皺著眉回了一句。

  首長嘆了口氣說：「那也得問，想辦法從側面找突破，打開他的心理防線好好的審審。他不是還在國內掛著在逃嗎？審完以後直接扔給國內的公安機關，讓他們處理後面的事。」

  「行，我和老傅溝通溝通！」秘書說完這句話就站起了身，輕笑著道：「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有個會要開。」

  首長嗯了一聲，擺了擺手也沒起身多送，秘書笑著夾著包就離開了首長家。

  「我待會用不用回去把屍體處理一下？」路虎車內，開著車的明智忽然想起了食品廠內陸瑤的屍體，皺著眉回頭問了我一句。

  我怔怔出神的看著一片漆黑的窗外，回過神來後搖了搖頭說：「不用！陸瑤身上不乾淨，死了以後如果事情捂不住他後面的人也會跟著惹上麻煩，他後面的人會替咱把事情處理好。」

  「去華府山水，給你大哥打電話，也讓他過去！」我想了片刻開口對明智道。

  明智嗯了一聲，一邊開著車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明徵的電話。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樓則是默不作聲的把導航調到了華府山水。

  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猶豫了片刻又把手機揣回了兜里。

  半個小時後明智把車開到了華府山水這座中高檔小區，把車停在小區裡的公共停車位，我下車從副駕駛的手扣里拿出一把房間鑰匙，帶著明智和小樓趕往18棟。

  到了18棟樓前我們三人乘坐電梯上到15樓，最後在1502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打開房門順手開了房燈，我抬頭掃了一眼現代化裝修風格的三居室房間，心裡沒有什麼情感波動，只有對小狼生死未卜的焦急。

  這間房子是西裝人臨走前留下的，這麼長時間我一次沒來過，這次明家倆兄弟和小樓過來或許會常住一段時間，肯定不能老是住酒店，所以這地方剛好安排他們。

  「給你大哥打電話了嗎？」我在廚房的吧檯接了杯自來水仰頭灌了一口扭頭詢問明智，明智點著頭說把地址發了過去，估計馬上就過來。

  我嗯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對小樓和明智說：「你們先坐一會兒，我打個電話。」

  小樓不吭聲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眼盯著茶几久久不語。

  我掃了一眼小樓咬了咬嘴唇，拿著手機走到客廳旁邊的陽台，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嘟——嘟——」電話中忙音響了約有六七聲後，方才被人接聽，跟著我就聽到一個睡意朦朧明顯沒有太多精神的聲音傳來：「喂，你好。」

  「叔……是我，方有德！」我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捏著電話嘴唇蠕動了幾下開口回道。

  電話里的人愣了一會兒，隨後說：「你等我一下。」

  我嗯了一聲，沒繼續多說話。

  片刻後電話里傳來一陣輕微的雜吵聲和腳步聲，半分鐘後首長開口詢問：「這麼晚打電話，出什麼急事了？」

  「叔，你得幫我一次！」我咬著牙，難以啟齒的將小狼的事情告訴了孫首長，但卻隱去了方家小祖宗的那個環節。

  首長聽了我的話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方才嘆了口氣，指責說：「有德，你這事……辦的糊塗啊！」

  「叔，是我考慮不周！我完全沒想到我身邊這個『鬼』身後的人是李開！！如果我要知道，肯定不會讓我的人以身犯險！」我異常悔恨的伸手錘了錘面前的陽台護欄，咬著牙懊惱的道。

  因為何清歡背後的人是李開的緣故，所以我根本就沒去把陸瑤和李開聯繫在一起，只認為陸瑤身後的人十之八九和方謙修有關係！！可這結果，讓我意想不到，同樣也悔恨至極。

  「現在人還活著嗎？」首長沒有繼續埋怨我，而是直言詢問道。

  我搖著頭說：「就是不知道死活，所以才找您！」

  「人在緬甸是被雲南那邊的人抓的對吧？」首長沉吟一番繼續問。

  我點頭說：「對！人是雲南軍區的人抓的！」

  「我問一下雲南那邊，你等我電話！」首長輕聲道。

  我鼻子一酸，聲音沙啞的說：「叔，您上上心，我們兄弟四個一起從新兵營走出來，在一起呆了快五年……大奎因為我的事走了以後我選擇的是逃避，現在小狼也因為我的事生死未卜……我不能不管，也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

  「你放心，我這邊該用的勁都給你用上！」首長話到這沉默片刻，之後突兀的開口詢問：「有德，你告訴叔，那東西是不是真的在緬甸？」

  「……」聽到這話我陷入一陣沉默，首長沒有掠過這個話題也沒有催促，而是靜靜的等著我回答！

  我深吸一口氣，反問道：「叔，如果我說這只是我做的一個套，東西不在緬甸！而我真不知道東西在哪……這個忙，您還幫嗎？」

  「我盡力！」首長簡潔明了的道。

  我咬了咬牙，正色的開口道：「謝謝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