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東方不敗和林平之

  「這麼說的話，部隊想要這『活物』絕大的可能性是想將這活物當做是科學實驗品，對這活物進行科學研究。」我皺著眉冷靜的分析了一下，說：「部隊的人在執行任務時負傷基本是家常便飯，如果在負傷的時候身邊的藥劑能夠像是『活物』體內的血液，那就完全不用擔心負傷留下的疼痛甚至是以後帶來的後遺症。最重要的一點是，在傷口快速癒合後這名軍人還能再次參加到任務或者是戰鬥當中！」

  顧輕語點了點頭，說：「我同意方大哥的想法，要不然的話部隊實在是沒有理由去摻和民間的這些事。」

  大哥和陸棲枝相視了一眼，同樣覺得很有道理的點了點頭。

  「還是那句話，各有所需。」大哥停頓了片刻，再次出言道：「當年盜門為什麼沒有主動摻和方家莊的事？一方面是因為盜門的門主與方氏一族族長方延卿的私交甚好，另一方面也是方家莊背後的東西對盜門沒用。現在我們都知道方家莊背後有兩個東西，一個是死物還有一個是活物。當年部隊的人是奔著活物去的，理由和動機也很明確。既然是這樣那死物對屍門來講，應該也很重要。要不然的話，方謙修不可能以『死物』為投名狀投到屍門的門下，而屍門也不可能就這麼答應方謙修的要求。」

  陸棲枝彎腰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後又給我們三人續了一杯，跟著說：「屍門主屍，這是百餘年不變的衡律。當年方家莊的『死物』應該與屍有關，要不然屍門的人也不會插上一腳。從屍門的人肯因為那『屍』滅方家莊滿門來看，那『屍』應該對屍門很重要。」

  「現在我們缺乏的就是有關二十五年前的信息。」我嘆了口氣很無奈的說。

  顧輕語輕聲安慰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算是順利了，兩個月前我們誰也沒想到今天會知道那麼多呀，慢慢查總會有結果的。」

  「我是怕知道的越多，身邊的人越少……！」我忽然想到了容顏，沉默了半天方才說了一句。

  大哥看了我一眼，輕聲岔開話題說：「這次回來，我想回方家莊去看看，說不定在方家莊裡可以找到什麼線索。」

  

  聽到這話後我沒著急回話，而是下意識的扭頭看向顧輕語。因為在此之前我不止一次提出要去方家莊看看，但每次顧輕語都拒絕我。

  然而，讓我感覺有些意外的是這次顧輕語竟然沒開口拒絕大哥的提議，只是說：「時過境遷，二十五年了，敗露的方家莊下還會有線索嗎？」

  「就算是沒有線索，該回去的也要回去。」大哥輕聲道。

  顧輕語沉默了下來，我則一早就想去方家莊看看，於是就問大哥什麼時候出發。

  「我需要準備點東西，所以需要耽擱兩天。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就出發，到時候你們開車來臨山縣找我和棲枝。」大哥想了片刻道。

  我和顧輕語對視一眼，方才對大哥點點頭。

  我們四個人在大哥家裡聊了足有三四個小時，這期間我們幾個把目前的形勢和已經發生的事情整理了一下，逐漸發現我們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但同樣也有些問題沒有答案。

  首先最重要的還是當年方氏一族後人的問題，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們篤定當年十里莊加方家莊以及龍嶺脈的『活物』，總共是十三個嬰兒，而目前為止已經有十個人現身。也就是說，外面還有三個嬰兒沒有著落。

  但我現在已經隱約可以猜測出三個嬰兒的下落。直到現在我仍舊堅信西裝人背後的『那個人』就是十二個嬰兒之中的一個，即便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我的第六感一直在重複的告訴我鐵定就是他，沒跑了！

  還有一個人我也嚴重的懷疑，這人就是之前在東泉村阻止西裝人拿走左向東屍體的那個女人。這女人阻止西裝人明顯是與西裝人為敵，當初既然有相同的敵人那就算的上是朋友，而且她還曾告訴我過很多信息，比如我大哥身世的問題。當初與她通話時聽她的聲音明顯沒多大，所以我猜測另一個嬰兒十之八九是她。

  最後一個嬰兒就是方家莊背後的『活物』。當年九人小分隊執行任務時褚正中槍決了七人，僅剩下了陳向南與那個顧白。陳向南隱匿了二十五年重新現身卻並沒有帶來關於那『活物』的任何訊息，所以我猜測『活物』十之八九與另一個消失的軍人顧白有關。

  只不過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年，誰也不知道那個『活物』到底還有沒有活著，就算他還活著現如今又在哪裡？

  我有猜測過我們身邊的某個人就是『活物』，但大哥與陸棲枝帶來的線索卻推翻了我們的猜想。如果那『活物』的再生組織真的比普通人強數十倍乃至數百倍那就沒有理由是我們其中之一個，因為無論是容顏還是大哥或者是顧輕語我們都受過傷，傷口的痊癒和再生組織與普通人無疑，明顯不是我們。

  除了這個問題之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任何答案。比如，我從部隊退伍是誰安排我進了殯儀館？再比如南慶路持槍劫持人質的那個案子又是誰壓了下來？從這兩個線索來看，這兩起事件中的人應該是當官的，說不定還是部隊的人，要不然不能有這麼通天的權勢。

  再有，當初給容顏、啞巴老頭包括我寫有『十里莊內藏乾坤，破解時，真與假的詭辯悄然浮現』字樣紙條的人又是誰？

  說是距離真相越來越近，實則我們在走向真相之路的途中不斷的有新問題等著我們去解答，而這答案在哪？是通往真相的路上，還是到達真相的終點？

  轉眼我們就從下午聊到了晚上的晚飯時間，大哥看了一眼時間讓我和顧輕語留下吃了晚飯再回去。我中午沒吃飯，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和顧輕語商量了一下就留了下來，準備吃了晚飯再回去。

  因為大哥家裡沒有什麼食材，而我和陸棲枝又不會做飯，於是我們兩個只好去街上買菜，留下稍有廚藝的顧輕語和我大哥在家裡準備。

  我之前和容顏在這裡住過兩天對周邊地形也很熟悉，出了大哥家門順著門前的胡同小路朝正西走個三百多米就有一個菜市場。

  去菜市場的路上我掏出煙盒抽出兩支煙遞給陸棲枝一支，誰知陸棲枝卻對我微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不抽菸。我愣了一下，又把煙盒揣進了兜里自己也沒抽。

  「你和我大哥從小就認識嗎？」我一邊往前走一邊隨口問向陸棲枝。

  陸棲枝嗯了一聲，聲音很輕的回答道：「我七歲那年戲班子倒台然後認識了方啟明，已經十八年了。」

  「挺好，我以為這麼多年我大哥一個朋友沒有。」我笑了一聲，打心眼裡為大哥能有個朋友感到高興。

  陸棲枝笑了笑，繼續說：「方啟明從小性子就比較孤，很少與人溝通。我小時候就像是個跟屁蟲，成天跟在他後面，時間久了我們兩個就熟悉了。」

  聽到這話我腳步一頓，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撇了一眼陸棲枝，但什麼話都沒說繼續和他閒扯著去了菜市場。在菜市場裡買了些菜以後，我倆就提著菜原路返回到了大哥家。

  大哥會做飯，而且手藝還不錯，買來的菜交到大哥和顧輕語手裡不到半個小時就變成了一盤又一盤的美味佳肴。這一下午下來我是真的有些餓，飯菜好了以後就開始胡吃海喝起來。

  晚飯用過後天色也黑了下來，與大哥相約好了出發去方家莊的時間後我就和顧輕語一起離開了大哥家，開車朝著市里趕去。

  「方大哥，你說那個叫陸棲枝的像不像笑傲江湖裡練了辟邪劍譜的林平之？」我開著車，坐在副駕駛位的顧輕語正玩著手裡的手機忽然抬起頭傻兮兮的沖我問。

  我斜了她一眼，說：「你能不能不在人家背後說人壞話？」

  「我這不是對他的樣子感覺好奇嘛！他要不說我還真以為他是女的，你看沒看到他的手，又白又長，身上還噴了香水。而且說話聲音還特別柔……」顧輕語吐了吐舌頭，說話時估計是又想起了陸棲枝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輕『噫』了一聲。

  我沉默了半天，最後說：「他是不是林平之我不知道，但我有點擔心他會是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神馬意思？」顧輕語愣了片刻沒反應過來，我再次斜了她一眼，感覺她做的智商測試肯定是幼兒園水準，就這智商還140呢？妥妥的對智商有什麼誤解！

  「我去！」過了大約半分鐘顧輕語忽然叫了一聲，半扭著身子看向我，一雙大眼睛中寫滿了驚訝，不可思議的問：「方大哥，你說他是東方不敗的意思是說，他……他喜歡男的？是個gay？是個玻璃？？」

  「你反射弧系不系有點長？？」我被她嚇了一跳，差點兒沒錯把油門當剎車一腳踩下去，聲音都有些破音的喊道：「你一天天能不能別傻啦吧唧的，怎麼淨大驚小怪的？？」

  「你才傻啦吧唧。」顧輕語瞪了我一眼，接著又自顧自的說：「怎麼長得好看的男人都gaygay的呢，多可惜啊。誒，方大哥，如果那個陸棲枝性取向真的有點不正常的話，你說他會不會喜歡上你大哥？到那個時候你怎麼辦啊，管他叫嫂子啊？多彆扭啊……」

  我斜著眼睛看著顧輕語，有一種打開車門子把她一腳給踹下去的衝動。

  「叮鈴鈴。」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把碎碎念的顧輕語踹下去的時候，我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你先別說話！」我皺著眉打斷了一下顧輕語，隨即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但是在看到電話號碼的時候我微微愣了一下，因為這個電話號碼在我手機上顯示的是『未知號碼』。

  稍作猶豫，我直接選擇接聽然後把手機放在耳邊，但沒吭聲。

  「……喂，德？是我，小狼。」對面先是沉默五六秒，在我忍不住想要掛斷電話時，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吱……嘎！」

  在聽到這人說話的聲音，我直接一腳踩在剎車上，車速保持在六十多邁的現代輪胎直接被鎖死，順著地面摩擦了一米多遠方才徹底停了下來！在這個慣性下，副駕駛位上沒系安全帶的顧輕語一頭朝著前置擋風玻璃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