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逐漸清晰的案情

  最終的結果是張梁坦白了，他將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包括前段時間容顏讓他幫忙調查有關於二十五年前的事。

  「他讓你查那件事幹什麼？」劉隊聽完一怔，疑惑的看向張梁。

  張梁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容哥也沒跟我明說，只是讓我幫忙調查一下。」

  「新聞記者發布會結束後，容哥在更衣室拿了一個信封，他是看完信封以後才決定辭職拿槍離開的，所以那個信封裡面的東西很關鍵！但信封容哥一開始沒有，肯定是有人在新聞發布會後把信封給了容哥！」張梁咬著牙肯定的說，但是他沒提自己看到容顏拿槍離開的事情。

  劉隊緊皺著眉頭，因為此時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容顏的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這裡面牽扯的事情肯定不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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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知道容顏去了哪裡？還有，你有沒有和方有德聯繫！」劉隊再次追問。

  張梁搖著頭回答說：「我真不知道容哥去哪裡，我同樣是刑警，你覺得他可能告訴我這些嗎？我的確和方有德聯繫過，也把容哥看到信封離開的事情告訴了他。」

  「劉隊，跟著方有德肯定能找到容哥，他和容哥關係非同一般！南慶路持槍劫持人質一案後容哥失蹤了兩天，這兩天裡他一直和方有德在一起！」

  劉隊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張梁的話，因為他有更深一層的問題要想。

  「你有沒有告訴方有德我們派人跟蹤了他？」這時候劉隊想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張梁一愣，隨後立馬搖頭說：「容哥消失後我只和方有德取得過一次聯繫，當是我在衛生間和方有德通的電話，本來想告訴方有德你們派人跟蹤他，但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就叫了我！」

  「通知組裡還在的人來開會！」劉隊啪的一聲側頭點了支煙，隨後對張梁喊了一聲。

  張梁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晚上的十二點，但他什麼話都沒說趕緊把組裡的人給招了出來。

  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不是圍繞著我，而是圍繞著褚正中以及容顏和二十五年前的事，但一群人在辦案組商量來商量去忽然發現這麼查根本就很難查清楚，畢竟時間間隔了二十五年。

  「抓住兩個重點往下查！第一，褚正中二十五年前的情況以及容顏的身世！容顏二十五年前剛出生，所以他和褚正中應該沒有直接聯繫，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從容顏的家人往下查！第二，繼續對方有德進行跟蹤和布控，一定要把方有德給我盯死了且不能把他驚了。案子如果破了，不光能抓住一個容顏還能把這個方有德給我摁住！」最後實在沒有頭緒之下劉隊迅速整理腦思路做出了極為正確的抉擇。

  「對了，把前兩天南慶路持槍劫持人質一案中的卷宗給我放到我辦公室，特別是那個逃犯陳向南的資料，一定要抓取全面的！」

  此時劉隊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複雜性，並且迅速的做出了正確的思路判斷。我和容顏經歷南慶路持槍劫持人質一案後消失了兩天，為什麼回來以後什麼事都沒有，偏偏就在那天容顏失控了呢？又為什麼方有德在容顏消失以後就立即跟蹤了褚正中呢？如果容顏要殺的目標真的是褚正中，那問題明顯就出來了。容顏要殺褚正中是臨時起意，但是什麼事讓容顏臨時起意呢？更重要的一點，容顏消失後方有德就盯上了褚正中，那是不是證明方有德一早就知道褚正中和容顏之間的某段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最主要的是，這個秘密容顏可能一開始並不知道！

  因為這裡面有個重要線索！容顏是那天拿到了一個信封以後才起的殺意！

  而這個信封里十之八九就是容顏要殺褚正中的原因，以及證據！

  在南慶路劫持人質一案之前容顏一直表現正常，不正常的起源就是那起案子以後，所以劉隊迅速的將目光鎖定在了那起案子上。

  二十多分鐘後，辦案組的人將陳向南以及南慶路劫持人質一案的所有資料，端正放在了劉隊的辦公桌上。劉隊吹了吹茶水輕抿了一口，隨後就開始翻看了起來，但翻看沒多久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因為南慶路一案中陳向南的資料異常模糊，犯案罪行也異常模糊，抓捕陳向南的警員只有容顏一個人，並沒有其他人！

  發現這一點後劉隊直接把資料仍在了桌子上，然後掃了一眼鐘錶點了支煙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思索著。

  第二天早晨八點多鐘，劉隊準時出現在局長辦公室內並且對南慶路一案提出了異議，因為南慶路一案的主要負責人不是他，而是市局局長！

  「刑警容顏的案子和南慶路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局長聽了劉隊的話眉頭一皺問。

  劉隊迅速整理思路將兩個案子的關聯部分以及自己的猜測條理清晰的匯報出去，局長聽完後沉默片刻，隨即說：「老劉啊，陳向南的案子走的不是正規的辦案程序，對陳向南實施抓捕的不是咱們局的人也不是別的分局的人，而是上面派來的人，至於陳向南犯了什麼罪上面為什麼要對陳向南進行處決，我也不清楚啊。」

  「那容顏是怎麼回事？」劉隊愣了起碼三秒鐘方才問了一句。

  局長回答說：「對陳向南進行處決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社會轟動，而且還在街上開了槍。陳向南被處決後事情肯定要有個處理結果啊，剛巧容顏是我局刑警，所以這個功勞也就按在了容顏身上。召開記者發布會就是為了把這個事情給坐實，在不引起社會波動且給社會人民一個交代的情況下還彰顯我們市局的辦案力度，這就是結果！」

  「……」劉隊頓時語噎，憋了半天方才有些牴觸的問：「那容顏的案子怎麼辦？不查了？」

  「查！必須要查！但你們只管抓住容顏就行，至於其他的事情就沒必要再繼續牽扯了。」局長站起身拍了拍劉隊的肩膀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劉隊默然無語，不再多說一句話，直接轉身離開！因為他和局長所考慮的地方完全不一樣，他想要知道具體的案件過程，而局長他老人家已經得道成仙了，嘴邊掛著的是人民群眾的利益、每天忙著的是市局的辦案力度！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那還怎麼一起謀事？

  前腳劉隊剛離開局長辦公室，後腳外出的辦案組成員就給劉隊打了一個電話，並且在電話中匯報說：「劉隊，我們一早趕到容顏家裡找容顏的父母調查了情況，但容顏並沒有回家。而且我們發現容顏的父母對容顏的態度並不怎麼好，感覺他們一家人之間像是有什麼隔閡，我們追問了一下後發現容顏的父母不是容顏的親生父母，而是養父母……」

  「養父母？那容顏的親生父母呢？」劉隊錯愕了半天方才追問。

  辦案的人員回答說：「聽容顏的養父母說容顏的親生父母在容顏剛出生沒多久就死了，還說容顏不是市里人，是什麼十里莊的人。」

  「十里莊？」劉隊眉頭緊鎖，迅速對電話說：「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局裡吧。」

  話音落下後，劉隊立馬找來了張梁並且詢問他：「當初容顏讓你調查的東西是什麼？現在還有沒有？」

  「當初調查出結果後我就把資料給了容哥，但調查內容我還記得！容哥讓我幫他查二十五年前我市臨山縣朱山鎮方家莊、十里莊新生兒落戶的問題。」張梁回道。

  劉隊瞬間就想到了容顏身世的問題，忙對張梁說：「你現在就趕往朱山鎮派出所，重新將二十五年前方家莊、十里莊新生兒落戶的資料調出來給我！」

  等張梁離開後，劉隊重新把褚正中的資料拿在手裡仔細翻看了起來，最後在二十五年前褚正中從連長直接跳到營長上發現了疑點，但也僅有這一處疑點，因為二十五年前陳向南執行的任務已經被列為A級檔案，不光褚正中的檔案中沒有顯示，就連陳向南一行九人的檔案也全都被刪除。

  市局如此迅速的調查結果我自然不知道，一天下來我一直在暗中跟蹤著褚正中哪裡也沒去過，同樣也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我，更沒有看到容顏的身影。

  越是這樣我越是緊張不已，因為我知道容顏肯定會動手，而且時間也不會被他拖得太久，因為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沒有好處。

  我不止一次嘗試與容顏進行聯繫，可結果自然不如我意。最後我給容顏發了一條簡訊，說的是想和他見一面並且好好的聊一聊這件事情，但是容顏並沒有給我任何答覆。

  晚上六點多鐘張梁從朱山鎮趕回市局並且將調查出來的資料交給了劉隊，劉隊一邊吃著飯一邊仔細的翻看著十二個新生嬰兒的資料。

  在看到有一個叫做陳安慶的嬰兒時劉隊微微一怔，隨即扭頭問旁邊的人：「南慶路一案中死了的逃犯叫什麼來著？」

  「陳向南！」旁邊的人直接開口回答。

  劉隊聽到這後眉頭再次一皺，隨即沒吭聲繼續翻看其他資料，等翻完以後立馬將資料合上，面色鄭重的說：「他媽的，終於有點頭緒了！前兩天死了的那個陳向南百分之八十是容顏的親生父親！」

  聽到劉隊的話時整個辦案組都陷入了沉默當中，因為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至於劉隊是怎麼想到的呢？很簡單，十二個嬰兒的真實名字當中只有一個人姓陳！那就是陳安慶！

  容顏現在的父母不是親生父母而是養父母，而容顏又是當年的十里莊人。更重要的一點，之前南慶路一案中容顏和陳向南有過接觸！

  所以，經過推測不難發現，這個陳向南百分之八十是容顏的親生父親！

  「南慶路案發時陳向南的死因是引爆自製炸藥被炸死的，確定他死亡信息的是不是我們技術科的人做的？」得到結果後劉隊迅速的追問。

  話音剛落下就有一名技術科的警員舉手回道：「是我們技術科採取現場收集來的血液DNA鑑別的死亡信息。」

  「你去把陳向南的血樣和容顏的血樣拿去做親子鑑定，確定容顏到底是不是陳向南的親生兒子！」劉隊快速的下達命令道。

  技術科的警員一愣，有些為難的說：「劉隊，這麼做不合規矩啊……必須拿到了上面的批准才能採取罪犯的血樣，更何況咱們也沒有容顏的血樣啊……」

  「沒有血樣你不能用別的東西？去容顏更衣室衣櫃裡找，我不信他一根頭髮不掉！除了頭髮還有牙刷以及容顏抽完的菸頭，都拿去做！這還用我教你嗎？」劉隊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說：「我們這是查案，不是犯法！在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先斬後奏！你們先去查，回頭我向上面匯報，有什麼問題我來擔著！」

  「……」技術科的人瞬間無語，只能照做。

  劉隊吩咐完以後開始繼續和人一起研究褚正中和陳向南之間的聯繫。在前兩天的案子中陳向南引爆自製炸藥死亡，而當時的容顏應該並不知道陳向南就是他的親生父親，要不然的話容顏不可能不管不問！而之後容顏收到的那封信裡面的內容十之八九就是陳向南是他父親的證明！

  這麼一來，案子的頭緒和條例就都清楚了。既然方有德主動盯上了褚正中，那就說明容顏的目標是褚正中，現在只要查清楚褚正中和陳向南之間的聯繫那就完全有證據控制住褚正中，這麼一來容顏就沒辦法下手，而案子也算是破了一半。

  而從始至終劉隊就沒再去過局長辦公室，因為局長的態度已經很明確，只抓容顏不扯別的！所以匯報根本就沒有意義，說不定還會被勒令停止！

  案子到了這個地步素來視真相如命的劉隊真的會就此停止嗎？顯然不可能！

  此時的劉隊就宛如賭桌上的賭徒，明知道十賭九騙的道理但他還再一直下注，甚至是不惜傾家蕩產的下注。為啥呢？原因很簡單，我們的劉隊賭紅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