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槍響錦繡國際

  「劉隊，我們是不是可以對褚正中進行司法傳喚？」這時，一名刑警舉起手對劉隊詢問了一句。

  劉隊撇了一眼那名刑警，沒好氣的說：「你憑啥對褚正中進行司法傳喚？他是嫌疑人呢還是有其他罪證呢？」

  「容顏要殺的目標不是他嗎？我們把他找來問一句，不就清楚了嗎？」那名刑警憋了半天回了一句。

  劉隊手指咣咣的指著桌面，大聲說：「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對他進行傳喚他能理你嗎？如果這時候對褚正中進行傳喚很容易驚了方有德或者是容顏！如果容顏不動手而是選擇逃匿，你覺得再抓他的可能性有多少？」

  刑警瞬間無語，因為劉隊考慮的很周到。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容顏要殺褚正中的直接動機！掌握動機之後才有可能對褚正中進行傳喚！」劉隊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但目前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因為我們不清楚容顏什麼時候動手。這樣，再派一組人對褚正中進行暗中保護，但保護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身份因為褚正中也他媽當過兵，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同時，一定要徹查清楚褚正中與罪犯陳向南之間的關係！」

  一直默不作聲的張梁忽然舉手發言說：「劉隊，對於這件事我有個想法。我們調查的資料里褚正中和陳向南並沒有直接關係，最主要的一點是陳向南的資料很模糊，我們只知道他的名字和身份證號，至於他之前有什麼經歷、做過什麼我們一無所知，也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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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隊皺著眉瞬間想到了局長之前所說的話，指了指張梁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我們可不可以換個角度調查。陳向南在南慶路持槍劫持人質時引起過很大的轟動，當時也有許多目擊證人，比如周邊店鋪的老闆或者是服務員。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到這些目擊證人詢問他們當時事情的經過，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張梁一股腦的想心中所想全部說了出來。

  劉隊聽完張梁的話後頓時眼前一亮，拍手說：「是個路子，小梁明天一早你帶人去一趟南慶路的事發地走訪一下案發地點的商鋪，不管有沒有結果都要一個不漏的查一下。」

  「是！」張梁回應。

  第二天早晨我照舊五點起床，簡單洗漱一下後我離開了賓館但並沒有再去人工湖邊進行慢跑，而是拿著車鑰匙開車趕到了錦繡國際。

  在錦繡國際正門不遠處的臨時停車位上我把車停下，緊接著就坐在車裡一邊抽菸一邊把目光放在錦繡國際正門。

  時間剛過六點，褚正中就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走出錦繡國際，等他的背影消失後我丟掉菸頭發動起車子，重新把車開回賓館，之後繼續步行趕往錦繡國際。

  約有十多分鐘後我重新趕回錦繡國際，但我卻沒進去，而是在路邊一個臨時搭建的早餐攤前吃起了早餐。

  算上今天這已經是我第三天跟蹤褚正中，如果再去人工湖邊慢跑的話很容易被褚正中給察覺出來，畢竟褚正中當過兵有較強的反偵察意識，為了以防萬一我只能選擇這麼一個麻煩點的辦法。

  快到六點半時褚正中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錦繡國際門口，這時掐著點吃早餐的我剛巧把早餐吃完，等褚正中回了錦繡國際後，我站起身直接付錢離開。

  中午的時候我沒去跟蹤褚正中，而是驅車去了市裡的一家大型停車場把車扔在了那裡，因為這輛現代昨晚已經跟蹤過了褚正中，為了保險起見車必須得換一輛。

  從停車場出來後我本想給西裝人打電話借一輛車，但一想到我給他發的請假簡訊他還沒回我，於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萬一電話里西裝人再噎我兩句我得多尷尬？想到這後，我就沒給西裝人打這個電話，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租車行在裡面花錢租了一輛白色的別克英朗。

  租了車後我直接去了褚正中的公司，繼續在他公司樓下蹲點。

  和之前一樣，一直到了晚上六點多鐘褚正中方才從公司出來驅車趕往錦繡國際，在他開車離開的瞬間我就發動起車子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十多分鐘後奔馳駛入錦繡國際，而我則是把車停在了路邊靜靜的等著。

  讓我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是，褚正中的奔馳開進錦繡國際的同時一輛黑色的漢蘭達也緊跟著開了進去，等七點多褚正中的奔馳駛出錦繡國際趕往瑤池洗浴中心時，那輛黑色的漢蘭達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停在小區內的公共停車場裡，但車內卻空無一人！

  奔走調查一天的張梁同時在七點多鐘左右趕回了市局，並且將調查結果匯報給了劉隊。

  「劉隊，經過調查南慶路案發時負責抓捕陳向南的是四個便衣警察，經過商鋪老闆的描述這四個人手持的均是92式手槍。」

  劉隊在聽到92式手槍時眉頭一皺。說明，那天對陳向南進行抓捕的便衣根本就不是刑警，很有可能是特種部隊！

  「你繼續說。」劉隊擺了擺手示意張梁繼續，同時打開抽屜拿出一個藥瓶從中倒出兩粒膠囊塞進嘴裡喝了一口水把藥給送了下去。

  張梁停頓片刻，繼續匯報導：「這些商鋪老闆的描述基本一致。陳向南在持槍劫持人質要離開時他和負責對他抓捕的便衣有過幾句對話！」

  「我問了幾家商鋪老闆，有一家麵包店的老闆說他的一個老顧客當時在他店裡買麵包離開時剛巧看到陳向南和那位便衣對峙。我找到了那位顧客從他口中得知，陳向南和那位便衣的確有過對話，而且對話中提到了褚正中！」

  聽到這話劉隊瞬間站了起來，皺著眉問：「確定嗎？」

  「確定！不光提到了褚正中還提到了陳向南他自己，因為時間有點久的緣故那位目擊證人記得也不太清楚，但他可以肯定一點，這個陳向南也是一位軍人！而且陳向南在劫持人質離開時還曾說自己會找褚正中要個說法！」張梁斬釘截鐵的道。

  劉隊沒吭聲低著頭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心中快速思索著。

  「劉隊，要不要對褚正中進行傳喚？單憑這個我們有權對褚正中進行司法傳喚……」張梁想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追問一句。

  劉隊沉默了片刻，最後咬著牙對張梁說：「暫時不要對褚正中進行傳喚，但要對褚正中進行暗中保護！容顏很有可能已經在暗中盯上了褚正中，如果這時候對褚正中進行傳喚的那話，那就把容顏給驚了……」

  「可是容哥手裡有槍，如果讓他動手殺了褚正中，那我們……」張梁語氣很急迫，但是卻沒有把話說完。

  劉隊揮手說：「所以我才安排人在暗中對褚正中進行保護！」

  話音落下不等張梁繼續說話，劉隊就拿出手機撥通了法醫科的電話，並且詢問：「容顏和陳向南的DNA親子鑑定還需要多久出結果？」

  「三個小時，最多三個小時！」電話那端的法醫科負責人迅速回答道。

  劉隊二話不說直接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斷，接著對張梁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出去，張梁咬著牙轉身退出辦公室。

  等張梁離開後劉隊再次喝了一口水，額頭上滲出許些細汗，腦子裡一直在想褚正中和陳向南的聯繫。

  有一個疑點在劉隊腦海中困擾了很久。

  二十五年前褚正中為什麼會從連長直接升調到營長？而身為軍人的陳向南又為何沒有任何資料留下？

  這裡面肯定有蹊蹺，肯定的！

  晚上十點，陰沉了一天的天空終於下起了一場暴雨。宛如豆粒般的雨點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拍打在地面上沖刷著這座骯髒的城市。

  十點剛過，褚正中就準時離開瑤池洗浴中心驅車趕往錦繡國際，我開著英朗打著雨刷不急不慢的跟在奔馳車後，等到了錦繡國際後我本想掉頭離開，但褚正中奔馳的大燈卻無意間掃到了小區公共停車場內的一輛黑色漢蘭達。

  看到那輛黑色漢蘭達時我眉頭一皺，因為我總覺得這輛黑色漢蘭達很眼熟，閉眼回憶片刻我忽然想到了下午褚正中開車進錦繡國際的時候同時開進去的那輛黑色漢蘭達！

  稍作猶豫後我沒有直接掉頭離開，而是直接開車進了錦繡國際。

  從那輛黑色的漢蘭達車身開過時我扭頭看了一眼車內，卻發現車裡空無一人。沉思了約有兩秒鐘我立即踩著油門將英朗開了出去，直到車子開到B01小區樓前方才停下。

  我坐在車裡透過雨刷一直沒停的擋風玻璃朝前看去，漂泊的大雨下褚正中的奔馳還亮著車燈，而車裡面的褚正中暫時還沒有下車。

  我本想等褚正中下車進了單元樓後就離開的，但在收回目光的時候我無意中撇到了小區樓前路燈下的監控攝像頭，在看到攝像頭的時候我微微一怔，隨即立馬拽開車門冒著大雨下車。

  之前來的時候監控攝像頭一直冒著紅色的光點，證明著攝像頭一直在運轉工作，而剛才我看的那一眼攝像頭並沒有任何光亮，這說明這個監控攝像頭很有可能停止了運轉工作！外加上那輛帶給我不安的黑色漢蘭達，我愈發覺得今天晚上有些不對勁，很不對勁！

  傾盆而下的大雨在我下車的瞬間就把我渾身上下淋濕，但我沒來得及在意這些，直接頂著大雨朝著褚正中的黑色奔馳一步步走去。

  「劉隊，DNA的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我採集了容顏頭髮上的毛囊對罪犯陳向南的血樣進行了鑑定，在實驗中分析了容顏與陳向南的15個STM基因和MEL基因座，已經可以確定容顏的基因型符合陳向南的遺傳基因條件！也就是說，陳向南就是容顏的親生父親！」法醫科的鑑定人員手握著資料推開辦案組辦公室的門，對著首座上的劉隊開口說道。

  劉隊微微一怔，隨後一句話沒說立即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轟！」

  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悶雷，我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而就在這個時候，奔馳S600的車燈關閉，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並且撐出來一把黑色的雨傘，緊跟著褚正中從車裡走了出來。

  在看到褚正中的瞬間，我腳步逐漸放慢隨後雙眼快速的掃著周邊環境，但因為雨勢影響了我的視線外加上周邊環境太過黑暗，還沒等我看清楚時褚正中就已經走到了單元樓前。

  「褚正中！」

  就在褚正中剛要伸手按門禁密碼的時候，奔馳S600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大喊。

  褚正中要按門禁密碼的手微微一怔，隨即轉身回頭。

  「容顏！」在褚正中三個字響在我耳邊時，我立馬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從奔馳S600車頭走出來的人影，隨即毫無猶豫的開口。

  那人影和褚正中明顯一愣，兩人近乎同時抬頭朝我望來。在容顏消失的三天後我終於再次見到了他。

  路燈下的容顏看起來格外的憔悴，他上身穿著一間帶帽的黑色皮衣，帽子戴在他的頭頂帽檐往下壓的很深，我只能看到他生滿鬍渣的半張臉，完全看不清他的雙眼。

  「刷！」

  容顏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毫無猶豫的抬起手，一把黑到發亮的64式手槍直接對準了站在單元樓前台階上的褚正中！

  褚正中看到舉槍的容顏完全忘記了逃跑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別開槍！容顏，你他媽別開槍！」我大吼一聲隨後甩開雙腿直接朝著褚正中跑了過去。

  容顏宛若沒有聽到我的話，他雙目猩紅的盯著褚正中握著槍的手很穩，沒有絲毫的慌亂和顫抖。這個場景這三天來無數次在容顏的腦海中上映著，所以此時的他心裡素質非常強悍。

  「褚正中，陳向南讓我問問你軍人的職責到底是他媽什麼？」容顏槍口朝上瞄準褚正中的心口，毫無猶豫的扣動扳機。

  「亢！」

  巨大的槍聲瞬間響徹整個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