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跟蹤的人

  6.19日，雨。

  被關了一天一夜，今天我們9個人終於看到了太陽。當81式自動步槍以及五個實彈彈夾、54式手槍配槍擺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方才知道這次的任務是實戰，而對這次的任務也僅只知道這些而已！

  汽車顛簸行駛了已經一天了，我們的目的地會是哪裡呢？以我們9個人的能力能確保完成任務嗎？

  6.20日，大雨！

  我終於知道連長為什麼會派我們9個班裡綜合能力最差的人來這裡，也終於明白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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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憑我怎麼想都沒有想明白連長竟然會讓我們做這種事情，最主要的是，那裡是我的家鄉啊…

  日記的內容就只到了6月20號，我皺著眉翻看了一下信紙的後面發現後面什麼都沒有。我再次盯著被燒毀的部分看了看，猜測6月20號的日記絕對不僅就只有這些，後面肯定還有更多的內容，只是卻被燒毀了。

  我把這半封信和地圖以及照片全部裝進了密封袋，心裡卻琢磨著這些東西所給我帶來的線索。

  之前西裝人說過，二十五年前方家莊事發時不光有盜門、屍門的影子還有軍隊的影子。西裝人一個朋友的叔叔是某部隊連長，當年的事情他就有參與過。

  聯合書信里的東西，我隱約覺得西裝人朋友的叔叔就是當年這件事情的主導者。一個連九個班，每個班個挑選一人，就是他所指示的！

  至於這九個人去方家莊要做什麼，又為了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猜想這個軍事日記里應該有內容，只不過後面的內容肯定是被燒毀找不到了。

  我眯著眼睛，心想6.20日那篇日記里說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是讓他們九個人來執行任務了……他明白了什麼？

  九個人均是九個班裡綜合水平最差的人，什麼任務會用得上這種兵？

  我『啪』的一聲點了支煙，換了個思路去想。如果這九個人都死了，那麼對於一個連來言，死的是九個綜合水平最差的兵！但要是換做綜合水平最強的兵去執行這個任務，如果這九個綜合水平最強的兵死了，那對連來言是不是一個損失？

  可以這麼猜測，但連長是怎麼可以肯定他們就會死的？

  除非…除非這個連長從來沒有想過讓這九個人重新回到部隊！

  最主要的一點是，寫信的人最後一句話說，目的地是他的家鄉，那麼這個人十之八九就是方家莊的人！

  我抬起頭掃了一眼鐵盒子，心想這個東西是在張姨那裡發現的，而給張姨這個東西的老頭十之八九知道些什麼，但他不一定就是這個鐵盒子的主人。

  如果找到這個老頭，那我們能知道的東西就更多。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個老頭明顯沒有要和我們多說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就丟下一個鐵盒子就走了，而不是和我見一面。這茫茫人海想要找到那個老頭談何容易？更何況他還有意躲藏著。

  這時候我突然皺起眉，把密封袋重新打開將裡面的三張照片拿出來，然後看了起來。第一張照片和第三張照片都出現過軍人，這個很有可能是軍事日記主人拍下來的。

  執行任務的時候應該不允許拍照，特別是他們這種簽了不知多少保密條約的秘密任務。這麼一想，這個照片應該是他偷偷拍的。

  試想一下，連長讓他們去某地執行一個秘密任務，而這個任務絕對和殺人有關係，要不然第三張照片中也不會有81式步槍槍口直指一堆屍體的場景出現。而寫軍事日記的這個人在最後一篇日記中說，執行任務的地點是他的家鄉…

  我猜測當時這個人的心情肯定很複雜，一邊是自己的家鄉親人一邊是如山的軍令。在這種雙層壓力之下，他能做什麼？又能幹些什麼？

  答案很簡單，他選擇繼續執行任務，但執行任務的過程當中一直在隱蔽、暗中記錄這次任務的過程和結果！

  「叮鈴鈴……」

  就在這時，被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正全神貫注的想著事情，這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嚇了我一跳。

  回過神來後，我伸手拿出手機也沒看誰打來的，直接選擇接聽。

  「餵？」我一邊把殘破的照片和日記裝進密封的一邊回應了一聲。

  打來電話的是容顏，我話音剛落容顏就直言說：「你有事嗎？沒事的話過來一趟，我這邊有點事。」

  「啥事？」我愣了一下，感覺容顏語氣格外的嚴肅。

  容顏沉默一兩秒，方才開口說：「我被人跟蹤了，那人從昨晚就開始跟我。我摸不清楚那人是什麼意思，沒敢亂來。昨晚回家以後我叫了兩個警局的朋友在家裡鬥了一夜的地主。今天一早來上班的時候，我發現那人還跟著我，他在我家樓下的花園蹲了一晚上……」

  「你現在在哪裡？」我眉頭一皺，立馬站起身一邊把軍刀往小腿上綁，一邊開口問。

  容顏輕聲說：「我在市局蹲著呢，剛才我從樓上看了一眼，發現那人還沒走一直在市局門口蹲著呢。你要沒事的話過來一趟，我總覺得這人有點奇怪。」

  「你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往你那趕。」我回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隨後換了一個外套就開始往外走，還沒走兩步我眼角就撇到了書桌上忘記收起來的牛皮紙地圖。

  我順手把牛皮紙地圖給收了起來，正準備重新摺疊裝好的時候忽然發現以我傾斜著的角度去看地圖上的龍嶺脈總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了啞巴老頭收到的簡訊照片！

  猶豫了一會兒，我直接把牛皮紙地圖摺疊起來裝進密封袋然後揣進外套裡面的口袋，這東西對我們來言算是比較重要，所以不能就這麼丟在宿舍。

  離開宿舍趕往停車場時我遇到了正在清理垃圾的啞巴老頭，我叫住他讓他把之前收到的照片發到我手機里，隨後我正準備去辦公樓找西裝人要車鑰匙，誰知道停車場根本就沒有那輛路虎，顯然是被西裝人給開走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開走陳忠留下來的現代，路上遇到交警的話只能說是準備去修車。

  開車趕往市局的路上我就收到了啞巴老頭給我發來的照片，但我沒著急看而是繼續開車趕往市局。

  十多分鐘後我把車停在了市局門口前面的臨時停車位，坐在車裡我透過車窗朝外掃了一眼，最後拿出手機把電話撥給了容顏。

  「我在你們市局門口，跟蹤你的人還在嗎？」電話接通後我直言詢問。

  「開車來的？擋風玻璃碎了的現代是你的？」容顏應該是在市局樓上看到了我，我應了一聲，容顏繼續說：「你朝你正前方兩點鐘方向看。」

  我抬頭掃了一眼正前方兩點鐘方向，發現路對面有一個臨時支起來的小攤，賣的是米線和肉夾饃。攤位就四張桌子、八九個椅子，此時一張桌子前正坐著一位穿著一身寬鬆黑衣黑褲的人，因為他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的老年帽，所以看不清楚長相和年紀，但從打扮來看應該是個男人。

  那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吃乾淨的空碗，此時正低著頭看著腳下，但我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朝著市局門口撇一眼。

  「有沒有是你仇家的可能性？」我收回目光沒敢緊盯著那人看，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沖容顏問了一句。

  容顏直接否定說：「不是，昨晚我回家的那一段路沒人、沒監控，如果是仇家的話那時候就動手了。他這樣不動才是我想不明白的，但我總覺得應該和方家莊的事情有關係。」

  「那麼肯定？」我愣了一下問。

  容顏說：「直覺。」

  「……」我默然無語，但緊接著就又說：「一直跟著你也不是個辦法……你現在有事沒，沒事的話下來一趟，咱倆把他抓了問問就知道了。」

  容顏明顯也有這方面的想法，直接應了下來。

  等容顏下樓時我一直坐在車裡盯著那個人，那個人明顯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直坐在攤位上。

  大概兩三分鐘後，容顏從市局走了出來，出來時他雙眼一直盯著我這邊根本就沒去看那個人，而我則一直觀察著那個人的神色。在容顏出來的一剎那，我清楚的看到那個人的目光在容顏身上停留了最起碼七秒鐘的時間，隨後才快速低下頭。

  容顏打開后座的門直接坐上了車，隨後問我：「怎麼樣？」

  「的確衝著你來的。」我沉思了片刻，腦海里想到了一條路線，隨後對容顏說：「咱們往前走看他跟不跟，跟的話找個機會逮住他。」

  容顏嗯了一聲，但我沒著急發動起車子開車。容顏稍微一愣，問我：怎麼不走？

  「等一會兒再走。」我伸手指了指前面路口的紅綠燈說。

  容顏怔了一下，緊接著就明白了過來。

  35秒後，在前面綠燈時間倒數進入15的時候，我立馬發動起車子打著反向盤朝著路口開去，開出不到五十米現代直接停在了停止線前，而此時剛好綠燈結束紅燈亮起。

  趁著等紅燈的功夫，我透過左倒車鏡往後看了一眼，見之前坐在攤位上的那個人招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容顏明顯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我們倆相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