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山溝尋屍

  「為啥？」對於這一點我非常好奇，所以在陳忠開口後就迫不及待的追問。

  陳忠看了一眼辦公室門外，確定沒有人後這才說：「老薑這個人心術不正，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你來之前咱館裡還有其他背屍工，但到了後來都死了！」

  「都死了？？」我震驚的抬起頭，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起來。

  陳忠連忙擺手讓我小點聲說話，接著又說：咱們青山殯儀館開了七十多年，之前沒有背屍需要所以咱館裡一直沒有背屍工。後來館裡有了這方面的需要這才招聘了背屍工，老薑就是咱們館裡第一位背屍工。幾年前有個男的主動來應聘背屍工，但是沒過幾天他就莫名其妙的死了，醫院的檢查結果說是病死的，所以沒人放心上。後來幾年館裡看老薑歲數大了所以就又招聘了背屍工，無一例外還是死了，至於是怎麼死的我不清楚，因為那會兒我還沒來這裡工作。

  「去年的時候我按照領導要求又招聘了一位背屍工，但他幹了沒一個星期人就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有音信。」陳忠嘆了口氣，很無奈的說：「老弟啊，這不能怪我什麼事都往老薑身上推。老薑在這幹了三十多年什麼事沒有，怎麼換個人來一個死一個？你說對不？」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想怪不得之前老薑告訴我不要讓我和陳忠多呆，還說陳忠心術不正，原來是害怕陳忠把什麼事情都告訴我，這樣一來的話我對老薑肯定有所防範。

  「老弟啊，你是上面安排下來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出事，所以你以後儘量離老薑遠一點。」陳忠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誡道。

  我點了點頭讓陳忠放心，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肯定會防著點老薑。就算他真的要對我玩陰的我也不怕他，我不信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擰不過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

  陳忠被我的話逗樂了，笑著說當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都那麼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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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個事你看……」陳忠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又指了指我面前的兩萬塊錢沒把話說完。

  我猶豫了一下，伸手把兩萬塊拿走手裡，然後又裝進了兜里。見我把錢收起來陳忠很高興，他知道我這是答應了，連忙對我說：老弟你先回去歇著，我現在打電話給我那朋友，讓他過來帶我們去事發地！

  我點頭，臨走前告訴陳忠時候到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今天沒事一直在殯儀館呆著。

  回宿舍的路上我捏了捏兜里的兩萬塊器有些諷刺的笑了，心想以我和陳忠的關係根本就不值這兩萬塊錢，只不過是我敢背屍而陳忠不敢罷了。如果陳忠敢的話，這兩萬塊說什麼也到不了我這裡。沒辦法，這就是現實。

  接著我又想到了老薑的事，現在我算是明白大家為什麼對老薑避而遠之了。在其他員工眼裡老薑可能是個掃把星，凡是和他搭把手工作過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但我有一點不是很明白，如果之前幾位背屍工的死傷真的和老薑有關係的話，那老薑為什麼那麼做？

  仔細想一下我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利益上的糾紛。如果整個殯儀館只有老薑一位背屍工的話，那他背屍掙的錢都是他自己的。但是殯儀館再來一個背屍工，那錢兩個人就得分著賺。這也是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的道理。

  我在心裡暗自做了個打算，決定暫時不和老薑爭搶著背屍，反正陳忠給的兩萬塊已經夠我生活一段時間，所以我也不怕沒錢花。

  回到宿舍時老薑已經從外面回來了，正坐在門口的石凳上吧唧吧唧抽著煙。看到我以後，老薑抬了抬眼皮問我去哪了。我開始感覺老薑有些太過注意我的一舉一動，就像是我要做什麼都要和他打一聲報告一樣。

  不過他都開口問了我也不好不作答，於是就告訴老薑去食堂吃了個早飯，沒說陳忠單獨找我的事。

  「抽一根？」老薑掏出之前我送給他的中華遞給我。我現在不想和老薑有太多的接觸，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剛才抽過了就回了屋。

  老薑什麼都沒說，就盯著我的後背看著。等我進了屋轉身關門時，看到老薑夾著煙扭頭望著我嘿嘿笑著。我被老薑的笑容整的一陣毛骨悚然，連忙把門關上。

  背屍工比較清閒，背屍的活也不是每天都有這個說不準。有時十天半月甚至一兩個月都不需要背屍，有時候搞不好一天要背好幾具。

  今天就比較閒，一直到了天黑也沒有電話聯繫要背屍。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老薑敲門叫我一起去吃晚飯，我本不想去的，但耐不住肚子咕咕的叫，於是就從床上爬起來和老薑一道去了食堂。

  吃飯過程中我和老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等快吃完時我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發現打電話的是陳忠。我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老薑，他還在悶頭吃飯，我想了想不動聲色的接聽電話。

  「老弟你在哪呢？」陳忠接聽後問我，我又看了一眼老薑，回答說：我在食堂吃飯，怎麼了？

  陳忠多餘的話沒說，吩咐我現在去殯儀館門口，準備出發。

  掛斷電話後我告訴老薑有點事兒要出去一趟，並且麻煩老薑幫我把飯碗給收拾了。老薑點頭應了一聲，我這就起身朝著食堂外走。

  等我快走出食堂時，老薑忽然喊了我一聲。我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老薑，老薑告訴我說：晚上沒事兒的話儘量回館裡住，剛開始上班就往外跑別人知道了說閒話！

  我笑了一聲對老薑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一路小跑到了殯儀館門口我四下張望了一會兒沒看到陳忠，只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馬路邊，而陳忠的車又不是奔馳。就在我準備拿出手機給陳忠打電話時，路邊的奔馳車上走下來兩個人，一個是陳忠另一個是一位四十多歲左右的中年人。

  看到那位中年人的一剎那我的腳步猛然一頓，因為那位中年人正是昨晚我和老薑背屍回來後叫住老薑的人。

  我感覺事情有些奇怪，陳忠告訴我說死者的家屬是農村人，家住在十里店。但面前這個中年人開著奔馳、西裝革履，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農村人。

  沒等我繼續想下去陳忠就站在奔馳車前對我不斷的擺手，讓我趕緊過去。我猶豫了一下，壓住心中的好奇走到了奔馳車旁。陳忠指了指那位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介紹說：老弟，這是死者的二叔，在市里做生意，也是我同學。說完陳忠又轉過去向二叔介紹我，說我是他們館裡新來的背屍工。

  「麻煩你了。」穿著西裝的中年人很客氣伸出手和我象徵著握了一下。

  這時候，陳忠略顯尷尬的對我笑了笑說：「老弟，他會帶你去事發地，你跟著他去把屍體背上來交給他就行了。我還有點事兒，就不跟你們去了。」

  我明白陳忠的意思，他可能是因為害怕所以才不跟我們去。但轉念一想我就去背具屍體陳忠跟著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就對陳忠點了點頭。

  談定以後我和西裝中年人上車趕往事發地，路上的時候我幾次想和西裝中年搭話，但是他卻一直板著臉像是有人欠他錢沒還一樣，他這麼高冷我也不好主動說什麼。

  西裝中年開著車一直順著大路向東開，青山殯儀館本就在東郊，所以車子開了五六分鐘後就徹底離開了市區。

  又過了三五分鐘，我見路上車輛越來越少，車子行駛的方向也越來越偏僻，就沒忍住問西裝中年我們到底要去哪。

  「一百多公里外的山上，我侄女是在那裡摔死的。」西裝中年回答了一句。

  一百多公里相當於兩百多里路，奔馳放開了跑也得一個小時的時間，而西裝中年又不怎麼說話車裡也不開音樂，不是一般的無聊。後來我實在是忍不住枯燥，就拿出手機看起了新聞。

  看了大概有四五十分鐘的新聞，西裝中年把車駛離了縣道，開向了一條土路。因為土路凹凸不平的緣故，車子就開始劇烈的顛簸起來，無奈之下我只好把手機放兜里用手抓住車頂的扶手。

  這時候西裝中年一手離開方向盤伸進西裝的內口袋從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同時說：「這是我侄女的照片，你看一下。」

  「你侄女什麼時候去世的？」我一邊接過照片一邊問。

  西裝中年回答說：「十天前從山上跌落摔死了，家裡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前兩天村裡有個人去那座山谷採摘山藥時發現了我侄女的屍體。」

  我點頭順手打開頭頂的車燈，然後看了一眼西裝中年侄女的照片。不看還好，這一看讓我很驚訝。因為照片上的姑娘非常漂亮，柳眉彎彎下是一雙又大又亮的雙睦，而且這張照片還是證件照，拍照時姑娘的嘴角還帶有一抹笑容，看起來格外的漂亮。

  我心中暗嘆一聲可惜了，年紀輕輕的卻不幸摔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西裝中年把車速放慢了兩檔，我把照片收起來扭頭看向車外卻什麼都看不清，因為現在外面已經天黑了，而且走的還是山道，路上沒有路燈。

  「前面就快到了。」這時候西裝中年開口說了一句。

  我點頭將陳忠給我準備的手套放進外套口袋，又把手電和一捆繩索拿在手裡以備不時之需。

  車子又開了兩三分鐘在一個彎道放慢速度最後西裝中年把車停在了路邊，但是車的大燈沒關。我和西裝中年下車後西裝中年徑直走向路邊。

  在車大燈的照耀下我看到路邊栽著的一棵小樹苗被人折斷，西裝中年此時開口說：「這是之前發現我侄女屍體的人做的記號，從這一直往前走進了山溝後四處找一找就能找到我侄女的屍體。」

  我打開手電朝著路邊晃了一下發現路邊是一片叢林，路面傾斜往下，應該可以慢慢的走到山谷。我又把手電朝著天上照了照，發現就在我們面前不遠處是一座大山，西裝中年的侄女應該就是從那座山上摔下來的。

  「你在這等著我，我下去找找看。因為時間久了點的原因找得到我就把你侄女背回來，要是找不到兩萬塊錢我退給你，你也不要怪我。」我說著話把繩索斜挎在脖子上，同時將裝著手套的口袋拉上拉鏈，然後把手電打開準備下山。

  「兩萬塊？」西裝中年稍微一愣，接著也沒多再這個話題上扯下去，只是說：「儘量就行，找不到也不怪你。」

  我點了點頭，這就拿著手電照耀著路慢慢的往山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