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那我就消失好了..(31)

  凌汐瞥了一眼彈幕在更迭，網友持各個立場的都有。

  女主塌房、賣弄熱度、直播劇本、更有甚者放言『有本事就跳下去阿！』、也有些替凌汐說話的彈幕，但很快就被那些尖銳的話淹沒...

  大家總是這樣，帶著面具、躲在網線後面、置身事外地指點著『江山』，不用為任何後果埋單。

  「凌汐你不會真想跳下去吧？搞不贏我你想賴上我？」

  女主看著凌汐表情垂了下來，十分emo的模樣，然而她的身後就是...

  凌琪想離開..萬一這死丫頭失足掉下去，網上可不知道會怎麼報導..

  「我寫了，第二季。」

  凌汐抬眸，剝開一根棒棒糖，別走阿，戲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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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轉身的腳步頓了頓，不能忘了來的目的..

  「在哪？」

  女主轉過身來，眼色換了換，料這死丫頭也不敢跳！

  凌汐悠閒地將嘴裡的糖拿了出來，二郎腿也放了下來，纖細的雙腿懸空著：「你以為我就只有錄音嘛？姐姐賊喊捉賊誣陷我盜權，讓我的夢想標上了罪惡的標籤，那可是我的讀者阿！本該是我進組阿！你卻最後連我的筆名都要毀掉！你要讓世間沒有人記得『陌上花開』！只記得你凌琪！」

  「那..那又怎樣！」

  女主有些被戳中心事的窘迫，這死丫頭怎麼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凌汐捏著糖，揚了揚手背，像是輕撫去不聽話而逃出來的眼淚：「網絡上的言論攻擊我的生活就算了，我被退學、我找不到其他工作、所有社交軟體都有罵我的話我都忍，但你是我姐姐阿！造謠的我的私生活混亂，一棒子 把我垂死..」

  「我..你不也沒有被影響什麼阿！」

  女主頓時語塞，確實沒有想像過和這死丫頭公開處刑這麼對峙..

  凌汐垂了垂眼，拿出口袋裡一張『微笑抑鬱症』的診斷證明..

  凌戲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壓抑這心裡的難受，帶著哭腔：「轉發上萬的點擊量，已經觸犯了法律姐..姐你不知道嗎？你這『大義滅親』的一番『實錘』，真是把妹妹捶死了...我才二十幾歲，就私生活不檢點了？沒有影響是假的..我用笑佯裝著堅強就真的以為我無堅不摧了？為什麼..你一個個都要站在在上帝的視角、批判每一個人的死活？？"

  女主看著凌汐情緒有些激動，在台階邊更顯得搖搖欲墜..

  凌汐卻沒有停下，喘勻了呼吸仿佛要孤注一擲：「學校為了升重本放棄我、親姐姐為了聲名頂替我、網民抓住一切詆毀我的工作、愛情我的名聲還配擁有嗎？還差一樣我大概就集齊狗血劇情滿貫了..」

  凌汐吸了吸鼻子，在女主的疑問中、當著網友的面、免提撥通了原主母親的電話....

  [誰阿！]

  電話里尖銳的聲音里極其不滿。

  凌汐深吸一口氣，用儘量平穩的聲音說了句：「媽，我是凌汐。」

  [別叫我媽，我沒女兒！這麼多年就是帶著你個拖油瓶一直沒個好生活，眼不見心不煩，別打過來！]

  原主媽張牙舞爪的表情，隔著網線都能被眾人腦補到..

  「媽媽是不是早就想要凌汐消失了？這樣就不會耽誤您改嫁了？」凌汐愣了愣，仰著頭，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多先聽到一句否定的話，然而...

  [早知道殺千刀的死得早，當初就不該生你！那殺千刀的怎麼不帶走你？你姐就乖多了從不來打擾我，你學習你姐..]

  凌汐的聲音淡了下來，像是猜到了：「那我就消失好了..」

  [死遠點，別打電話了，自生自滅那麼多年也沒見..]

  凌汐果斷地掛了電話，眼神有些木訥地看著前方女主有些戲謔的表情：「果真，這種被眾人失之的劇情，我寫過很多，寫故事的人竟然成了故事裡的人？真是可笑..」

  女主真的要笑死，這丫頭竟然打電話給媽？從小偏心自己，對我們不管不顧的，這不是找虐嗎？

  凌汐放下手機，巴拉了一下頭髮，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玩著手裡的棒棒糖：「你信我已經報警了麼？你買水軍的信息截屏、以及侵犯我名譽權、散布謠言污衊我、恐嚇我的證據都一起提交了。」

  女主不敢相信！

  她明明孤身無援的，怎麼找到那些證據的：「什麼？你覺得現在網上會..」

  凌汐撇了一眼彈幕，閉上了眼：「因為你是我姐姐，我本來以為我還來得及撤訴..看來不用了..」

  「不！凌汐你趕緊撤訴！」女主想要跑過來，但卻不知為什麼腿動不了。

  凌汐暗暗給系統點了個贊，因為是系統開的直播，現在的地理定位警察暫時找不到，這戲，該結尾了...

  嘴裡糖的甜膩，怎麼都沖不盡嘴角的苦澀。

  凌汐仰起頭，重新揚起笑，大家依舊以為凌汐自我修復好了的時候——

  「我的死，沒有兇手，但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真兇..」凌汐在夕陽餘暉的打光下漂亮極了。

  凌汐指尖輕捻著棒棒糖，帶著燦爛的笑，毫不猶豫地往身後仰了下去！！

  【宿主我幫您減輕痛感！】

  系統凝眉，哪怕知道宿主是在『演戲』但就是走心了...

  「謝謝。」凌汐在心裡說到。

  幾秒的時間，一聲重響徹在直播間裡..隨後直播關閉。

  夕陽還有一絲尾巴，地面的一片鮮紅，像是在跟夕陽比艷..滾落到一旁的棒棒糖稀碎在一片紅里，沾滿了灰塵....

  ***

  位面之外，空間混沌中......

  凌汐墜地的瞬間，意識猛地抽離了位面！

  雖說系統屏蔽了疼痛值，沒有之前位面的生理撕裂感；但心裡揪心的痛、依舊傳遍了凌汐每一寸皮膚...

  凌汐下意識拂上左心房，安靜無比的空洞，讓她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空落落』。

  自己的心臟跟著她的愛情，留在那位面了？

  【宿主，您還好嗎？】

  一切回到原點，之前的位面，宿主就算百分百痛值，都沒有過這樣的狀態的。

  「蘇蘇關於我的記憶抹去了？」凌汐眼神有些空洞無神，又成了無心人..

  【對於您的情愛是抹去了，在他們的記憶里..您是工作、朋友..】系統如實說到 ，聲音越來越不忍。

  凌汐輕笑，自己這算什麼？爺爺護不住、心臟留不住、愛情也稍縱即逝..

  甚至沒有任何目的性地輾轉在位面..就像困在了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子裡一般無力....

  【宿主..】系統嘆了口氣，眼睛有一些酸。

  離開位面前的那些話，宿主多少都夾帶了些私人情緒的..

  到底是誰的故事，已經不重要了，但那種無力感、甚至要用死亡來結束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