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女兒的沉默抑鬱1

  青春校園的那種純真，善良。是每一個經歷過初戀人都會一直保留的美好。

  相比於初中階段的幼稚，以及大學與社會裡的浮誇虛榮。高中階段的小小成熟與憧憬，往往更能讓感同身受的兩個人，拋卻一切世俗，共同去經歷一場轟轟烈烈的校園戀情。

  或許，這是大多數人都逃不過，避不開的人生考驗。

  很遺憾的是，美華也深陷其中。

  在一場意外的懷孕過後，美華終是要接受這一人生苦果。

  「你有想過，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在美華的情緒稍稍穩定一些後，卓蘭芝向女兒詢問未來的打算。

  還沒等美華開口，坐在旁側一手夾著煙，一手扶著腦袋的的堂叔馬志軍。一聲長嘆過後，便的說出了他的看法。

  「嫂子，還能咋辦？美華現在還在念大學，總不能把孩子留下來吧？那書還念不念了？」

  丈夫的意思，也得到了方春霞的點頭認同。

  

  「嫂子，志軍兒說的沒錯。孩子肯定留不得，趕明兒咱一塊陪著美華去縣裡，把孩子打掉再說吧。」

  或許，卓蘭芝的心裡也是認同馬志軍夫妻倆的建議。雖然她口頭上沒有隨聲附和，但她也沒有表示反對。

  她將目光停留在美華的身上，全等女兒自己做出抉擇。

  在一番許久的等待過後，美華點頭接受了家人的安排。美華的配合，讓卓蘭芝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安定了下來。

  第二天，卓蘭芝便帶著女兒去了縣裡的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在醫院住了兩天，在沒有什麼大礙的情況下，母女倆才放心的回了家。

  小心翼翼地端著熬煮好的紅糖水，卓蘭芝踉踉蹌蹌的走上了二樓。

  推開房門後，看到美華依舊躺在床上休息，盯著房間的天花板發呆。

  「美娃來，把娘煮的糖水喝了。」

  攙扶著女兒靠坐在床頭，美華也很是順從的接過碗喝下了紅糖水。

  女兒的配合聽話，讓卓蘭芝的心情也很好。

  「娘宰了只雞，晚上燉了湯給你吃。天兒冷，你安心的躺在床上，手腳別漏外邊了。」

  說話間，卓蘭芝將美華伸出來的手又塞回了被子裡。

  自始至終，美華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她表現的就像一個機器一般，任由母親擺弄，臉色平靜，毫無波瀾。

  「美娃，有沒有想吃的？和娘說，娘去給你買回來。」

  卓蘭芝的詢問，依舊沒有得到女兒的回應。

  兩個人靜坐了許久，終於，卓蘭芝還是拿著碗退出了房間。

  在屋外站立了一會兒，透過門隙觀察女兒的狀況。如同她進屋前那樣，美華又變回了剛剛的那副模樣。好似卓蘭芝並沒有進去過一般。

  自從從醫院回來後，這幾天美華一直都是獨自在房間裡發呆。原本依照醫生囑咐的護養，卓蘭芝毫無遺落的做到了。

  但是，這麼些天下來，女兒的臉色依舊還是很差。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卓蘭芝的心裡也堵得慌，她的心裡也很難過，自責。相較於女兒的自暴自棄，卓蘭芝也好幾次在一個人獨處時，忍不住抹淚。

  對於女兒遭受的痛苦，她的心裡更苦。

  然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說女兒能夠振作起來。暗自嘆氣後，卓蘭芝也只能憂心的走下了樓。

  做晚飯的時候，卓蘭芝也和馬志軍夫妻倆在廚屋裡談起了這個問題。

  與卓蘭芝憂心忡忡的心境相比，馬志軍和方春霞倒是顧慮的並不太多。他們認為，美華應該是一時還沒想通而已。

  「不管怎麼說，那孩子也是她肚子裡的骨肉。一下子流了心裡都難免不開心。嫂子啊，你也別太擔心，過段時間，美華就應該能想通了。」

  方春霞的相勸，雖是沒有得到卓蘭芝的點頭認同，但也沒有表達不認同的話語。

  而坐在灶爐邊的馬志軍，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便向堂嫂詢問。

  「嫂子，要不抽個空，咱一塊去那黃韜家裡看看？」

  「去他家裡做啥？」卓蘭芝有些疑惑地望著他反問了一句。

  撿拾著地上的草枝塞進爐火里，馬志軍又抬起頭和她對視。

  「嫂子，美華遭了這麼大的罪，咱總得去那男娃家裡討個說法啊。總不能讓美華就這麼吃啞巴虧吧？」

  聽了馬志軍的用意，卓蘭芝先是沉靜地考慮了一會兒。沒多久，她卻搖頭拒絕了馬志軍的提議：「我看還是等過段日子再說吧，美娃現在身子還沒恢復好。這萬一要是去了那裡，再弄出個什麼岔子出來咋整。」

  「話是這麼說，畢竟美華的身子骨還虛。不過，我就是覺著，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應該讓那孩子來給美華道歉。」

  雖然被堂嫂一句話否決了自己的提議，但馬志軍依然刻意強調自己的看法。

  就在幾個人為此商量著的時候，原本緊閉的廚屋門被從外推開。

  等到大家將視線轉向那邊時，兒媳王思妙已經竄進了屋裡。

  初冬的夜晚，著實有些讓人身涼，更要命的，還有長風伴細雨的天氣。

  「思妙！」

  對於王思妙的歸來，著實讓卓蘭芝和馬志軍夫妻倆有些意外。

  站在門後拍打身上沾染的雨珠，哆嗦著抖了抖身子。旋即，王思妙便揚起笑容和婆婆幾人打了招呼。

  「娘，叔嬸兒，你們都在吶。」

  「思妙，你咋這時候回來了啊？我還以為你要等臘月間才回呢。」

  說話間，卓蘭芝拿起了掛在盆架上的干毛巾，遞到了王思妙的手裡。

  「這不是天兒冷下來了嘛，我就想著先回來看看娘和園園。園園呢？睡了麼？」

  在廚屋裡掃視了一番，沒有看到兒子的身影。

  而卓蘭芝也告知她，天黑的時候就餵了孫子吃飯，這會兒園園已經在房間裡睡熟了。

  聽罷，王思妙也沒有再說其他的。隨即便走到了灶台前，俯身嗅了嗅剛剛出鍋的炒菜。

  「思妙，餓了吧。我給你打些熱水，洗了手你就先吃。」

  在卓蘭芝的安排下，王思妙洗了手之後率先上桌吃了起來。

  等到飯菜都上齊後，卓蘭芝和方春霞一道端著飯菜和一碗湯出了去。

  不明所以的王思妙，對於她們的行為有些疑惑。沒等她開口詢問，在一邊坐下的馬志軍便開了口：「別看了，那是給美華端樓上去的。」

  「美華放假了？」

  第一反應，王思妙想到的是寒假。然而，話音方落，她又想到現在才剛入冬。

  而在接下去的幾分鐘內，王思妙也從馬志軍口中得知，這幾天家裡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