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探望方老爺子

  在馬景華婚後的第二天，作為初上大學的美華和富華，也跟隨胡姍姍啟程踏上了遠鄉大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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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往常一樣，卓蘭芝相送到了村口。

  「美娃，富娃。你們倆第一次離家這麼遠，到了學校，別忘了都給娘打電話回來。」

  美華因為考到了六百多分，去了武漢讀大學。而馬富華，則是到了市里念大學。

  第一次離別母親遠行，作為女生的美華，自然是忍不住淌下了淚水。

  「娘，到了學校我就立馬給你打電話回來報平安。」

  「好，好。」

  母女倆的相擁而泣，讓離別的場景略顯悲涼。

  雖然站在一邊兒的馬富華心裡也有些難受，但是，作為男孩子的他，表現出了一絲不解的樣子。

  「姐，不就是離家念書嘛，又不是不回來了，犯得著這麼傷心嘛。」

  沒等馬富華嘟囔說完，跟隨而來相送的秋芬嫂便揚手在他身上拍打了幾下。

  「富華，你這說的啥子話。你是看著以後你娘管不著你了，你就想說啥就說啥了嘛？」

  「林奶，你別打了，我就說句玩笑話。林奶，我錯了還不成嘛。」

  努力向後仰著頭，躲避秋芬嫂揮舞的巴掌。

  一旁站立觀望他們的眾人，也被兩個人的言行逗得樂了。

  繞開兩個人，卓蘭芝走到了方書樂的跟前。

  「書樂，這趟就麻煩你把這仨孩子送到火車站了。」

  「姐，跟我就犯不著這麼客氣了嘛。你放心，我一定安全把他們仨送上車。」

  「那你送完他們，還走我們這兒來不？」

  「不了吧，送了孩子以後，我就直接從縣城回了。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的情況。老爺子病沒好，我這心裡一天也不踏實。」

  聽了方書樂的答覆，卓蘭芝也只能輕輕嘆氣，不再做多強求。

  回過頭，盯著胡姍姍三個人看了一眼。

  「你們仨上車吧，早些走，別耽誤了你們方叔回家。」

  「沒事兒的姐，我不急，你和孩子們再聊幾句也不晚。」

  雖然方書樂這樣說了，但是卓蘭芝只是笑笑搖了搖頭。

  隨即，胡姍姍她們便在一聲道別後，相繼上了車。

  臨了前，走到王思妙跟前的胡姍姍，特意停下了腳步。

  「嫂子，你們倆辛苦些，嬸娘就拜託你和大哥了。」

  「知道了姍姍，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和你們大哥，不會有問題的。你們到了學校，好好念書就成，不要掛念家裡。」

  王思妙微笑著回應了胡姍姍的囑託，胡姍姍也不再多說，點點頭，便上車去了。

  踮起腳尖，眺望著車子遠去的輪廓。車上打開車窗，探出身子到外邊揮手吶喊的馬富華。

  「娘，我們走啦，保重啊，娘。」

  「富娃，路上要注意安全。」

  最後一聲呼喚，飄蕩在車子後邊，直至拐彎處，不再見了身影。

  用了近一天的時間，一家人才將鄉親那裡借來的鍋碗瓢盆還了回去，院子廚屋也都打掃乾淨。

  新婚夫妻，自有甜蜜膩愛期，除了做活吃飯，馬景華和王思妙幾乎都是黏在一塊了。

  直至幾天後，忙碌的生活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卓蘭芝也開始準備下一場安排。

  卓蘭芝一個人在臥間打了近半個小時的電話，要不是馬景華催促了幾遍，都不知道什麼能叫到母親出來吃晚飯。

  走到廚屋裡，端起王思妙為她盛好的米飯，她並沒有急於開吃，而是和他們四個人看了一眼。

  「景娃，思妙，志軍兒，春霞。我和你們說一下，過兩天我得抽個空，去趟溫州。剛剛在電話裡頭，和景娃大舅商量了，到時候他跟我一塊兒過去。」

  「娘，你是要去看方爺嗎？」馬景華困頓的詢問道。

  卓蘭芝當即點了頭：「嗯，去看看他老人家。上次書樂來的時候，不是說他爹病了嘛。我尋思著總得去看看，畢竟幫了咱們這麼多。」

  「我和妙妙能去不？」

  握著王思妙的手，馬景華很是亢奮地向母親請求道。

  只是，母親卻只是困頓的瞟了他一眼。

  「你們倆去幹啥？我們都走了，誰來幫你堂叔堂嬸做活？再說了，娘是去探病，咱們要是一大家子都跑過去了，還不得打擾到別人。」

  卓蘭芝的拒絕，讓馬景華也只能不再多說。

  在安頓好家裡的一切後，卓蘭芝便和大哥卓蘭明坐上了開往溫州的火車。

  方書樂一如從前在車站外接到了他們，在來到方書樂的家中時，方老爺子剛好吃罷早飯，坐在院子裡的葡萄藤下納涼。

  卓蘭芝的到來，讓方老爺子很是高興。兩人一見面，就面對面的坐下來暢聊了起來。

  「蘭芝啊，你說你這麼忙，還大老遠跑這兒來看我。」

  「沒事兒的方叔，我們家老大不是回來了嘛，他和媳婦兒在家能照應的過來。上次聽書樂說，您這病都大半年了，以前你們也不告訴我，不然我也能早些來看看您。」

  卓蘭芝的一番話，讓方老爺子哈哈一笑，當即擺手：「沒事兒的，這都小毛病，好好調養就好啦。對了，秋芬嫂子在家還好不？我聽書樂講，你和你們村里人辦了個養老所啊？弄得咋樣，還行不？」

  方老爺子突然和卓蘭芝提到養老所的話題，當然，養老所自從辦起來後，一切也還算是井然有序。

  「還好，村裡的鄉親也都慷慨，老人們也都配合我們。至於姨嘛，這段日子，我看她精神氣兒也挺足的，林叔走了這麼久，她應該也能看得開了。」

  「是啊，畢竟也一年多了。也可了秋芬嫂子，老班長窮苦了一輩子，讓她也苦了一輩子。」方老爺子點著頭呢喃附和。

  說罷，他的眼睛裡也閃過一絲悲涼。

  「方叔，我來前，姨還叫我給你帶句話。叫您老啊，好好保重身子，趕明兒您的病好了，就讓書樂帶著你再去我們那兒走走看看。」

  「放心吧，等我病好了，一定會去的。去看看她，看看老班長。」

  微笑著許諾，方老爺子的臉色，似乎也好了許多。

  方書樂從廚屋裡端出了切好的西瓜，放在小桌上。

  「爹，吃塊瓜吧。」

  「我吃不下，擱著吧，給你姐遞一塊。」

  方書樂依照父親的吩咐，親自挑選了一塊大一些的西瓜為卓蘭芝遞了過去。

  「姐，吃瓜，消消暑。」

  「好，謝謝。」

  在卓蘭芝吃瓜時，方老爺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又開口詢問。

  「蘭芝，你們村兒修路的文件，批下來了嗎？」

  「沒，沒呢。」有些卡頓的回應了一句。

  伴隨著卓蘭芝松落下的眉頭，仿佛忽然間，她的心情就陷入了一陣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