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來自鄴城的信

2024-06-11 02:14:36 作者: 隨便老哥

  逢紀這番話,反倒是讓袁紹有些不明白了。

  他不解問道:「你與審配勢同水火,為何要向著他說話?」

  

  逢紀輕笑,「卑職並非是向著他說話,只是於公而言,卑職說一些實話。我與審配從前相爭,是因為國事,而今站在公道的角度上說一些話,同樣也是為了國事,這並不矛盾。」

  袁紹頷首,「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是我多疑了。」

  辛評看了一眼逢紀,心中不禁有些後悔。

  早知如此,他方才的話就應該反著去說。

  ……

  鄴城的一處客棧里。

  長相粗魯的孟岱正與瘦的好似一桿竹竿的蔣奇把酒言歡,二人左擁右抱,姿態放浪。

  「這他娘的才叫人過的日子,不得不說,還是皇帝會享受啊!」孟岱埋首深嗅一口嬰童的營養之泉,大笑說道,「我現在真想去洛陽,看看那傳聞中由皇帝親手置辦的第一座夕陽客棧,那裡的酒一定更加醇香,美人的身姿一定更加妖嬈。」

  客棧這兩個字,就是因為劉辯和第一座夕陽客棧才風靡天下。

  鄴城能有這樣的去處,自然跟劉辯脫不了關係。

  蔣奇已經喝得面龐泛紅,大著舌頭說道:「雖然我們各為其主,但我真覺得那位得位不正的兒皇帝還是很大度的。你看,這樣的好東西他竟然都捨得拿出來,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孟岱擺了下手,「什麼得位不正,誰信這話誰傻子,再得位不正,當今天子也姓劉。但是啊,這種事離我們太遠了,聽聽就行了,不必當真。」

  「我現在啊,就關心一件事。」

  「我知道。」蔣奇手腕顫抖著給自己斟酒,可倒了半天,幾乎全撒了出來,他生氣的一巴掌拍在身邊少女的臉上,大罵道,「他娘的,你長眼睛幹什麼的?斟酒!」

  少女驚呼一聲,顧不得去捂自己火辣辣的臉頰,連忙給蔣奇倒上酒。

  蔣奇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喝著酒對孟岱說道:「你關心的這件事,准成!你呀,就把心徹底的放在的肚子裡吧,我們主公生性多疑,再加上我說的那些掏心掏肺的話,審配那賊子斷不可能再繼續監鄴城兵馬留守後方。」

  孟岱眼中閃過一絲陰毒,低喃道:「恨不能弄死那賊廝!」

  「你們這兩個蠢貨!」帷幕外,忽然傳來一道低喝。

  緊接著,辛評黑著臉掀起帘子走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亂七八糟的雅間,對那三名衣衫不整的少女說道:「滾出去!」

  少女們不知道辛評是什麼身份,但看起來似乎不簡單,慌忙起身,整理著衣服向外走去。

  「等會,上哪去?都給我回來!」已經喝的有些迷瞪的蔣奇不爽喝道。

  三名少女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應該聽誰的。

  孟岱揮了揮手,「都先下去吧。」

  「喏!」

  少女們如蒙大赦,連忙撤出了雅間。

  「幹什麼?幹什麼啊?她們在這裡又不礙事!」蔣奇不爽的喊道。

  辛評面色陰沉,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蔣奇臉上。

  蔣奇直接被抽了個五迷三道,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辛評,「你瘋了啊?打我個幹嘛?」

  「你是想找死嗎?大庭廣眾之下商議這些事,你們是擔心別人無法知道嗎?」辛評喝道,「我真是失心瘋了,竟然跟你們兩個相交。」

  這一巴掌雖然沒抽在孟岱的臉上,但卻把孟岱的酒給打醒了,他說道:「辛兄說的有道理,我們的確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下商量這種事。」

  蔣奇還是有些不服氣,可就連孟岱都這麼說,他也只好悻悻作罷。

  辛評抓起案上酒罈,仰頭灌了一口說道:「你們的謀劃失敗了,此事到此為止。」

  「失敗了?!」孟岱難以置信的喊道。

  「小點聲!」辛評眉頭猛地一皺,低斥一聲,說道,「方才,袁紹派人來請,向我問及了此事,當時逢紀也在,他替審配說了好話,袁紹改變心意了。不出意外,依舊還是由審配監鄴城兵馬,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孟岱喝道:「怎能就到此為止?將軍不信我等之言,郭圖的話總該信吧?我們可傳信郭圖,讓他向將軍言及此事。」

  「你還想連郭圖一起連累嗎?」辛評神色冷峻的橫了孟岱一眼,說道,「再繼續這麼做,那就是擺明了的誣陷了。大戰當前,你覺得袁紹會樂意看見這樣的事情?別沒把審配打下去,反而搭上我們這幾條性命。」

  孟岱依舊一臉桀驁之色,但姿態卻收斂了許多,悶聲說道:「行吧,我聽辛兄的。」

  「既然聽我的,那就到此為止,另尋時機。」辛評說道。

  他慢條斯理的在一側坐了下來,「現在,你們可以該吃吃,該玩玩了,替我也物色一個美人上來,戰事當前,當有消遣。」

  蔣奇:……

  ……

  劉辯在接到荀彧的書信後,笑著對賈詡和郭嘉說道:「這俗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如今到了朕這兒,反倒成了敵軍中有人好打仗,說來實在有趣。」

  雖然是荀彧送來的信,但其實荀彧自己寫的東西只有寥寥數言。

  這封信中最重要的,是荀諶的信。

  準確而言,荀彧就是一個中轉站,荀諶的信通過他的手再轉呈到劉辯的面前。

  「陛下,孫子曾言上兵伐謀,其次伐交。我軍如今可謂是先動謀,再動交,孫子兵法中的上上之選,皆顯現在了此戰之中,臣實在找不到此戰哪裡有敗的理由。」賈詡說道。

  「一切戰爭皆有三分運氣是不可把握的,哪有那麼絕對的事。」劉辯搖頭笑說道。

  他本就是戰陣出身,到了這一世也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跟戰爭打交道。

  哪怕他準備萬全,有完全必勝的把握,但也不敢完全篤定百分百的勝利。

  那是玄學也好,是命運也罷,但總有三分握在蒼天的手中。

  「荀諶的這份投名狀交的朕很滿意,你們兩個看一看,給朕一個結果。」劉辯說道。

  趙野立刻上前,從案几上翻出荀諶的書信,先交到了賈詡的手中。

  賈詡席地跪坐,將書信打開後鋪在了案几上,對郭嘉說道:「一起看吧!」

  「敢不從命。」郭嘉拱手,挨著賈詡坐了下來。

  荀諶這一封信,劉辯早就已經看完了。

  這封信,準確而言,更像是一份人物簡介。

  荀諶用非常翔實的筆墨,還引用了一些別人的看法羅列了袁紹帳下所有謀士和武將的信息,從為人品行到做了什麼事,在冀州又有什麼主張,以及其他的癖好什麼的,全部都非常詳細的列舉在了上面。

  平心而論,這封信劉辯真的非常滿意。

  荀諶雖然沒有說任何的謀略,可他讓這場戰爭開始變得透明化,當屬頭功。

  只是這背後的背景,卻讓劉辯心中稍有不暢。

  荀諶的這一封信可以說是他的投名狀,但同時也可以說是荀氏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對於這種傳承久遠的家族而言,他們最基本的操作就是絕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這個皇帝根基淺薄時,荀諶這個荀彧的胞弟一聲不吭,默默的當著袁紹的謀主。

  今日,時局開朗,荀諶的信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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