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無上裝表演

2024-06-11 02:06:17 作者: 隨便老哥

  劉辯就挺納悶到底是誰給張濟的自信,讓他認為此事事關重大的。

  知道一條僻靜的小路,可以偷襲南武陽。

  這話聽著就像是一個拙劣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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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里加急告訴張濟,他要是除了征糧之外敢輕舉妄動,朕扒了他的皮!」劉辯氣沖沖喝道,「還有,讓荀攸別忙活其他的了,儘快趕到魯國,給朕把張濟看住了。」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乖乖巧巧,整日裡還看兵書,可一出門瞬間原形畢露。」

  「他這段時間看的兵書看到哪裡去了?全看到狗身上了嗎?」

  堂上,陳琳與荀彧耷拉著耳朵,聽的腦袋都嗡嗡的。

  皇帝罵起人來,也是不拘一格。

  各種不講情面的髒話簡直像是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往外扔。

  直到皇帝罵的似乎有些累了,終於歇下來之後,荀彧才相對比較委婉的說道,「陛下,張濟將軍是一員不折不扣的猛將,他想事情的方式可能相對比較單純一些。」

  「也沒見這廝渾身上下冒傻氣,可看看他幹的這些事。」劉辯罵累了,就算他心中依舊不爽,但沒力氣繼續了,「儘快擬旨,派快馬送出去,朕現在擔心這廝已經動身了。」

  「唯!」荀彧應道。

  這樣的事,張濟還真能幹的出來。

  也許他上奏表的時候,人已經出發了。

  ……

  「豫州刺史?!」孫堅看著皇帝的敕命詔書,不禁笑了,「皇帝這是想把我留在中原啊!」

  長史公仇稱也說道:「這幾乎是一目了然的,將軍準備作何打算?」

  「還做什麼打算,既然皇帝想讓我暫時在這裡留著,那我留著便是。有皇命在此,孔伷若不交出兵馬,他就是謀逆。先滅掉他,以潁川為安身之地,倒也尚可。」孫堅說道。

  有皇帝的這一份詔書,孫堅的心裡早已有了打算。

  相較於回到江東,在此地安身,其實更符合他的預期。

  大丈夫是為做出一番大事的,豈能偏安一隅。

  「將軍既然決意留在此地,那就應當為皇帝上一份謝恩奏表。」公仇稱提醒道。

  孫堅後知後覺的連連點了下頭,「也對,倒是把這件事差點給忘了。你來寫吧,儘量寫的辭藻優美一些,以謝皇帝之恩。」

  公仇稱:……

  他這話說了,跟沒有說好像並沒有什麼區別。

  「那個皇帝的使者走了沒有?」孫堅忽然間想起此事,問道。

  公仇稱回道:「今日清晨便已經離開了,同行的,還有沛王的車駕,聽人說他要搬去雒陽了。」

  這個事,孫堅沒有絲毫的意外,他說道:「這些稍有權勢的諸侯王對於皇帝而言,那就是一個個的絆腳石。留著他們反而容易讓那些有心之人所利用,還不如趁早拔除。」

  「合肥候之事,看樣子讓皇帝是長了不少的心眼。將這些人全部遷居到雒陽,只有他們有什麼輕舉妄動,想殺他們,那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當今皇帝雖然年幼,但眼睛還是相當老辣的。既然他們已經走了,那我們也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公仇稱頷首,「將軍,那糧草之事,還問沛國相要嗎?」

  「讓他給我們隨便提供一些便是,不必要那麼多了。沛國相都讓兒子帶著朝廷兵馬出發了,顯然已是全心全意的襄助朝廷了,皇帝如此照顧我孫堅,我也不能失了大義不是?」孫堅剔著牙齒說道。

  「喏!」公仇稱心中也有數了,他應了一聲,說道,「卑職這便下去安排。」

  周瑜正與孫權在一起練箭。

  他的箭術很好,幾乎每次都能穿過懸掛於中間的鐵環,穩穩的命中靶心。

  相比之下,年紀更小的孫權,就是拿著弓箭在玩。

  他連完全拉開弓弦都做不到。

  幾次三番之後,孫權來氣了,一把扔下弓箭,喊道:「這什麼破東西,就是欺負我。」

  「這可不是欺負,待仲謀再年長一些,就能似我一般很輕鬆的拉開了。」周瑜放下弓箭,勸慰道,「現在啊,你只需要稍微練一練便可,不必當真。」

  孫權的臉拉的老長,「可我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要不了多久的!」周瑜笑著安慰道。

  對於一個少年老成的孩子而言,他其實挺羨慕孫權此刻的無憂無慮。

  似他已經再也回不到曾經的單純無邪了。

  這時,孫策縱馬沖了過來。

  在校場的邊緣,非常乾淨利落的下馬,大步而來。

  人還未到跟前,他就沖周瑜喊道:「公瑾,我父親被朝廷徵辟為豫州刺史了。」

  「伯符似乎很高興?」周瑜笑問道。

  孫策長身玉立,神色間帶著難掩的欣喜,大聲說道:「我如何能不高興?我父親這是升官了啊!不管朝廷是什麼樣子的,可升官始終是一件好事不是嘛!」

  周瑜重新拾起弓箭,乾淨利落的張弓一箭,隨後說道:「按伯符這般說,確實是一件好事。但朝廷肯定不會只是簡簡單單的想給伯父加官,他們還有更深的考量。」

  「還有什麼?」孫策眼帘微張,面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難道朝廷欲對我父親不利?」

  周瑜笑道,「那倒不至於。但豫州刺史卻並非是一件好差事,旁的我也不知道,但袁術、劉表就非尋常人物,這二人皆有不臣之心。孔伷雖然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但也是個蔫壞蔫壞的傢伙,一看面相就非善類。」

  「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孫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你是說朝廷想要我父親阻攔這三人是吧?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這年月哪有什麼太平官,到處不是打仗就是在打仗的,正常。」

  周瑜倒是沒想到孫策竟然把事情看的這麼通透。

  他笑道,「既然伯符看的這麼開,那就一起都好說了。」

  孫策拍著胸膛,傲然說道:「我是要建立一番大功業的,怎麼可能會鬱郁於眼前!」

  ……

  劉岱最近感受到了強烈的焦頭爛額,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他在泰山郡排兵布陣,自以為算計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當朝廷大軍開始正式發力,他忽然間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

  他也無比強烈的感受到了朝廷的怒火。

  就這麼大點的泰山郡 ,朝廷竟然出動了足足出動三路大軍。

  萊蕪有段煨,博縣有曹仁,粱甫有張遼、夏侯淵。

  這三路大軍就像是一頂鐵製的帽子,死死扣在了他的腦門上。

  而這還不是朝廷大軍的全部,聽聞朝廷已經控制了魯國,正在集結兵馬。

  如果將泰山郡比他劉岱,那他現在的處境就是被人扼住了脖子,準備掏心。

  呂布的確作戰勇猛,可現在的局勢讓他感覺自己認這個義子有些虧了。

  這廝到現在還在養傷,對如此緊迫的戰事毫無助益。

  而他背棄朝廷,也讓他這個義父,沒有了絲毫的退路。

  他本就叛出了朝廷,如今又收留呂布這個逆子,那就是罪上加罪。

  心下煩躁的劉岱,再度打開了行軍地圖,可越看,他那心卻越是難以安穩。

  他命人帶上地圖,風風火火的闖進了程昱的院子。

  「仲德,最後再幫我一次!」衝進去後,他直接開門見山。

  程昱正在練字,看見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闖進來的劉岱,面無表情的說道:「劉刺史現在當我程仲德是何人?是你階下之囚還是幕下之賓?」

  「事到如今,你我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劉岱面色複雜的看著程昱,「若你願意輔佐我,哪怕我對你執弟子禮都可以,可你並不願意。我只能出此下策,你既非我幕下之賓,也不是我的階下之囚,我只是想請你幫我一把。」

  「我好像已經幫了刺史好幾回了,可刺史為何要一再出爾反爾呢?您怎樣做,世間還有誰願意輔佐?」程昱說道。

  他現在這樣的處境,讓他很想對劉岱動點武力,一刀斃了這廝。

  事可再一再二,決不可再三再四。

  而劉岱似乎已經習慣了用捉拿他妻小的方式,來脅迫他幫忙做事。

  世間最無恥的小人 ,應該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反反覆覆的用這樣下作的手段。

  劉岱面色陰晴不定的看著程昱,一咬牙說道:「我可以向天神,向列祖列宗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只要這一次你幫我脫身,我立馬命人送你們離開泰山郡!」

  程昱面帶譏諷的笑著,「劉刺史的意思是想讓我再相信你一次?」

  「這一次,你務必相信我。不信我,我便殺人!」一想起節節敗退的己方兵馬和自己危在旦夕的性命,劉岱面色猙獰的放出了狠話。

  程昱目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說道:「好,我幫!」

  「但請劉刺史這一次可以說話算話,失了人心, 您在以後恐怕寸步難行。」

  劉岱也不假裝客氣了,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你直接告訴我,這一戰如何能贏?」

  說著,他揮了揮手,命人打開了行軍地圖。

  那張動物皮革製成的地圖上,清清楚楚的標註著雙方兵馬的走向和屯兵之地。

  「步步為營,朝廷此番行軍,倒是極為嚴整。」程昱念叨了一句,問劉岱道,「刺史是想問我的建議?」

  「不然你以為我這是在做什麼?就這一次,你若能誠心實意助我度過此難關,從此以後,各奔東西,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絕不會再為難你!」劉岱說的斬釘截鐵,眼神中散發著兇狠的光芒。

  程昱微微頷首,心中卻自有計較。

  對於一個惡行累累的慣犯而言,他的任何保證就像他放出來的屁,毫無信譽可言。

  他又看了地圖片刻後,問道:「不知刺史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本就燥火升騰的劉岱,聽到這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幾乎是惡狠狠的說道:「程仲德,戲弄我的代價,可是你闔族的性命,我勸你還是慎重說話的好。」

  「真話還是假話,你覺得我會願意聽假話嗎?」

  劉岱的威脅,讓程昱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他依舊神色平靜的說道:「假話能給與刺史希望,而真話,對刺史而言可能會比較殘酷。」

  「我不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我只想知道如何能贏下此戰?!」劉岱咆哮道。

  「贏不了!」程昱看了劉岱一眼,簡潔且乾脆的說道。

  劉岱的眼中瞬間流露出了難以遮掩的殺意,「為何會是贏不了?!」

  程昱十分淡定的給劉岱分析道:「陽關亭一戰盟軍損兵折將逾萬之餘,也失去了北部關隘,以朝廷以往攻城略地的速度,他們僅需數日,便可通過這一道撕開的口子直逼南武陽。」

  「盟軍分兵數地,若能堅守,泰山郡尚有可守的餘地。可陽關亭失守,屯駐與牟縣的王匡所部,現在已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局面,刺史以為他還有生路嗎?」

  劉岱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他三面臨敵……死定了。」

  不料,程昱卻又忽然間話風一轉說道:「但我覺得朝廷應該不會這麼做,他們現在最為緊要的目的,是解救被困在東陽城的曹洪所部。」

  「所以已經在北部撕開一道口子的曹仁絕對不會選擇去圍毆王匡,而是會一路橫衝直撞南下。」

  劉岱頓時神色一喜,「如此說來,我們還有勝算?」

  程昱:???

  你為什麼會覺得有勝算呢?!

  哪看出來的?

  「不知刺史在南武陽至東陽城一代布防了多少兵力?」程昱問道。

  劉岱神色一怔,額頭忽然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僅有萬人。」

  他想到了一些不太確切的可能……

  「萬人能困得住東陽城,可能抵擋得了敵人的裡應外合嗎?」程昱反問道。

  劉岱眉頭猛地一皺,「哪裡來的裡應外合?」

  「刺史該不會真的以為曹洪已經死在東陽城了吧?我聽說,曹洪麾下好像還有一兩千的騎兵,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戰馬會是他們最後的糧食。」程昱說道。

  「不可能!」劉岱搖著頭,非常肯定的說道,「這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幾千人吃一千餘匹戰馬又能撐得了幾天?恐怕馬骨頭現在都被他們給嚼完了。」

  程昱忽然間覺得如果這樣的人都能打贏戰爭,那世間所有人恐怕都是軍神。

  程昱幽幽說道:「如果是我,我會把戰馬留到最後!」

  「作為最後衝出重圍,恢復將士體力的最後糧食!」

  劉岱心中動搖了一下,卻又很快無比堅定的說道:「不可能,不是世間所有人都是你程仲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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