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來自一份奏表的噩夢
2024-06-11 02:06:15
作者: 隨便老哥
同一個夢,可以做兩次嗎?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之前,劉辯是不信的。
可此刻,眼瞅著日升三竿,依舊還在被子裡懷疑人生的他是真的相信了。
簡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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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夢裡,蔡文姬總是不喜歡正臉看人,老是拿桃一樣的腚對著人。這個習慣有些古古怪怪的,劉辯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毛病,還是蔡文姬有什麼毛病。
反正,總之就是不對。
拖到實在是抗不過去了,劉辯這才硬著頭皮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什麼話都沒有交代,依舊像往常一樣,在宮娥的伺候下更衣洗漱過後,就出門晨練。
雖然這個晨練,今天實在是稍微有些晚。
出門的時候,劉辯甚至聽見了那幾個宮娥收拾被子時的竊竊私語。
又是大型社死現場。
這該死的,都怪蔡文姬。
這個女人現在都快把他這個皇帝給吃死了。
城外那座已經存在了兩個多月的軍營里,訓練依舊如火如荼。
雖然刑徒軍自從出征以來,一直都沒有上戰場的機會,但劉辯對他們的訓練不但始終都沒有鬆懈,反而還在漸漸的加量。
這些身體缺少了零件,曾經心中只有權勢和錢財,如今只有劉辯賦予他們的榮耀的宦官,就像一柄三尖兩刃刀。
劉辯不知道他將這樣一支軍隊打造出來,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也不知道對以後來說,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但他現在必須這麼做。
這些失去了曾經首領的宦官和他這個皇帝,現在更像是寄生與宿主的關係。
只有依靠他這個皇帝,他們才能實現自己的價值。
而他這個皇帝,也需要這些不斷磨礪的宦官,作為他手中的刀。
像往常一樣,劉辯巡視了一圈將士們的訓練,然後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只有無盡的體力打熬和折磨,才能讓他忘卻早上那該死的社死現場。
英林照舊立在不遠處,像個木樁子一樣,定定的守衛著。
「陛下!」
有侍衛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單膝跪地說道:「荀校尉正在營外相候,有急事求見!」
「知道了。」劉辯收起正在揮舞大刀,從士兵手中接過打濕的毛巾擦了把臉。
這座軍營,即便是荀攸等人也進不來。
劉辯換上常服後,離開了軍營。
營外,荀彧懷中抱著厚厚一摞奏表,等候在道旁,看到劉辯出來,立馬迎了上來。
「陛下,大捷啊!」荀彧喜不自勝的對劉辯說道,「曹仁將軍在陽關亭大敗敵軍!」
在荀攸隨軍出征後,荀彧就接替了荀攸的差事,負責處理朝中送來的和軍中的奏表。
「陽關亭在什麼地方?」劉辯將手伸向英林的同時問道。
「回陛下,在汶水之畔,龍鄉城東南。」荀彧解釋道。
這時,英林也將羊皮的地圖拿了過來,雙開撐開在劉辯的面前。
「詳細說說。」劉辯如電一般的目光逡巡在地圖上,一邊說道。
荀彧迅速翻開曹仁送來的奏表,遞給劉辯的同時,一邊說道:「此戰賈侍中雖然在軍中,但曹仁並沒有用賈侍中水淹龍鄉城的建議,而是與敵軍決戰於陽關亭,陣斬八千,曹仁將軍率軍追擊足足八十里,才罷休。」
「曹仁在奏表中稱,他雖然知道水淹龍鄉城的戰術更加高明,可那些賊寇需要強烈的感受到朝廷的怒火,擾亂他們的軍心,令他們自亂陣腳。」
「敵軍在泰山郡布置了層層兵力,節節抵抗,似乎還想故技重施,截斷朝廷的糧道。」
劉辯眉頭輕挑,「賈詡沒有阻攔?」
「賈侍中也在這道奏表中附了言,他說水淹龍鄉城確實更加迅捷,但的確並不能讓敵軍膽寒,在跟曹仁將軍商議過後,他也傾向於決戰的方式。」荀彧說道。
劉辯點了點頭,如果他是曹仁,他也會這麼做的。
用戰術自然勝的更加乾脆,可此戰不同以往。
這是援兵,也是復仇之戰。
氣勢,絕對不能丟。
「曹仁這一仗打的不錯。」劉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雖然看起來依舊有些冷。
「張濟的糧草徵募的如何了,可有來信?」
在原本的計劃中,劉辯是要盡起中軍,親自居中調運糧草的。
但英林這個大聰明想起了朝中三公臨走時的囑託,死活就是不讓皇帝和糧草在一起,甚至還用上了死諫這本該是文人用的一招。
他這一提醒,荀攸等人也不幹了。
眾人齊勸之下,劉辯不得已只好放棄了親自率軍調運糧草的打算。
最後改由張濟出魯國,居中調運糧草。
「有!」荀彧在一堆奏表中,一陣挑挑揀揀將張濟的奏表翻了出來。
「陛下,這份奏表,您還是親自看一眼吧,臣怕誤解了張濟將軍的意思。」
他的表情跟便秘似的,透露著萬千的一言難盡。
劉辯奇怪的掃了一眼荀彧,他這個表情有些複雜啊。
奏表一翻開,那胡亂甩在一起的橫撇豎捺讓劉辯不由得頭皮一陣發緊。
難怪荀彧會是這個表情,對於一個合格的文人而言,這樣的字實在是看不下去。
而且有些字,張濟竟然好像還寫了半個。
「踏馬的,這個匹夫,寫不好字,找個會寫字的啊,這是為難誰呢?」劉辯非常仔細的看了半晌,在沒有順暢的讀完一句話之後,氣的直接大罵。
張濟在單父的所作所為,讓劉辯對這位董卓帳下大將成倍的改觀了。
可現在他又忍不住想懷疑了。
這廝簡直一夸就飄。
「這個字是什麼玩意?魯國相叫陳兔?踏馬什麼鬼名字?」劉辯手指戳著奏表 ,耐心瞬間被消耗一空,這個字,何止是會會錯意,荀彧說的太含蓄了。
字都不認識,會錯個狗屁的意。
「陛下,魯國相是陳逸,太尉陳蕃之子。」荀彧想笑卻又不敢笑,強行憋著說道。
劉辯氣的感覺自己七竅都快冒煙了,「這個狗東西!」
「後面這又是什麼東西?」
曾經的劉辯識得字本來就不多,他後來雖然狠狠惡補了一頓,但也不是很全。
而張濟這廝寫的字,不但缺胳膊少腿,還塗塗改改,這簡直就是在成心為難他。
「陛下,張濟將軍上面的意思好像是說準備偷糧。陳逸主動獻上了魯國府庫,還說他知道一條偏僻小路,可通過郚(wu)鄉城直抵南武陽,郚鄉城乃叛將屯糧之所之一。」荀彧幾乎是逐個字給劉辯指著,一邊說道。
劉辯一聽,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我怎麼聽著,這話很像是敵軍的陰謀呢?」
「不瞞陛下,臣也是這麼認為的,而張濟將軍好像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在這後面說,準備將計就計,不打算偷糧,打算燒糧。」荀彧苦笑道。
劉辯冷哼了一聲,「既然是敵軍的陰謀,怕是有個屁等著他去燒。既然都已經是陰謀了,別人會將糧食好好的放在那裡,等著他去燒?」
「陛下,張濟將軍在後面還有似乎看起來是比較關鍵的話,可臣實在是目力欠缺,真的認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字。」荀彧一臉尷尬的說道。
「來人,讓陳琳在府衙候著,他識字多,讓他看看。」劉辯罵罵咧咧的說道,「張濟這個混帳東西,不管他這一次立下多大的功勞,全部給他免了。」
荀彧想說,這真的不是識字多少的問題。
實在是這些字根本不像字,他讀的書並不比陳琳少,可也盡力了。
他都快把自己的眼睛熬瞎了,也沒有看出來個所以然。
陳琳來了,肯定也是白瞎。
一行人迅速回了府衙,劉辯還沒坐穩,就把張濟的奏摺甩給了陳琳,「看看這上面寫的的都是些什麼鬼玩意,尤其是最後面那幾段。」
陳琳看著面前亂麻麻的一團,直覺眼花繚亂,「這……」
定睛一看,奧,原來是張濟寫的奏表。
那就情有可原了。
「陛下,請容臣準備一下文房四寶。」陳琳迅速看了幾眼之後,覺得單憑自己的眼力,真的認不全,於是乎向皇帝請求道。
「趕緊準備。」劉辯揮手道。
「唯!」
陳琳準備好文房四寶後,那個架勢瞬間就出來了。
他一邊看著張濟的奏表,一邊提筆臨摹。
荀彧好奇在旁邊看著。
看著看著兩人就研究起來了。
「這個字沒錯吧?」
「形似!」
「看這旁邊的筆畫走向,應該就是這個字。」
「是,哎,確實是!」
……
小半個時辰後,荀彧與陳琳二人幾乎是絞盡腦汁,終於將張濟的奏表給湊了出來。
陳琳一臉心虛的舉著謄抄之後的奏表,對劉辯說道:「陛下,張濟將軍這個奏表,您看了之後,可能會想殺人……」
「什麼意思?!」劉辯頓時有一股強烈的不祥之感。
陳琳咽了口唾沫,說道:「陛下,張濟將軍這最難認的最後一斷話是:臣自知此事事關重大,為防奏表為敵賊所得,臣刻意將字寫的潦草了些,伏惟陛下知悉,請陛下恕罪。」
劉辯狠狠攥住了拳頭,被氣的七竅真的快冒煙了。
「這個狗東西,他是不是還覺得他那些字,別人能認出來是什麼東西?」劉辯破口大罵,「就他那些狗趴式的玩意,送給敵軍,怕是都能直接殺敵了!」
「誰給他這麼大的勇氣,還刻意將字寫得潦草的?!」
「這個狗東西!」
「真是氣煞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