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約法三章
2024-06-11 02:04:40
作者: 隨便老哥
劉辯在瓊姑的身上,很清楚明白的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食髓知味。
也見證了女人是水做的這句傳世之言。
隨著王美人與劉辯一起起床的次數漸漸增多,她的身份也緊跟著水漲船高。
但劉辯並沒有對王美人的母親做任何賞賜,只是囑咐張雄派人稍加照顧,不要讓那些潑皮無賴再去打攪。
他正在刻意的去改變一些規矩,但卻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檢驗。
這一日,劉辯剛剛起床沒多久,還在與瓊姑溫存,趙野忽然稟告張楊覲見。
德陽殿上,張楊告訴了劉辯一個讓他難以置信的消息。
在河南尹和三輔已經徵募不到將士了。
更為重要的是,京都糧草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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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無糧了?」這個事讓龍椅上的劉辯聽的跟做夢似的。
殿上,張楊無奈說道:「陛下,西園如今有將士八萬六千餘人,每日口糧,及按月發放的軍餉,乃是一筆海量的錢糧。」
「而且,京中糧草所供給還不僅僅只是西園的將士,還有駐紮在長安,北地的禁軍。京中糧草雖富,但以如此方式操練近十五萬大軍長達一年時間,耗費實在是有些大。」
「而且去年秋收因戰亂波及,糧庫中收納的糧食也並不多。」
「等等!」劉辯忽然喊道,「你剛剛說,西園現在有多少將士?」
「回陛下,八萬六千餘人。」張楊說道。
「已經這麼多人了啊。」劉辯喃喃說道。
這個數字讓他有些震驚。
他在搬到崇德殿前雖然一直住在西園,也沒事幹就會去校場溜達,但真沒有過問過西園現在有多少將士。
如此龐大的職業將士,養起來還真不是一件小事。
也就是漢靈帝賣官所得,以及十常侍的家資,還有何進攢下來的財富都被劉辯很順利的繼承,要不然憑藉這個破破爛爛的朝廷,想要養近十五萬將士幾乎不可能。
如果是像從前一樣戰時為兵,閒時為農,壓力應該會輕很多。
可劉辯養的兵馬,哪怕沒有戰事,也在瘋狂的訓練,完全就是職業兵。
這個耗費,可真的是海量的。
「將士暫時不必徵募了,京中糧草大概還能支撐多久?」劉辯沉吟半晌後,問道。
當朝廷的糧草開始緊缺,這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張楊在來見皇帝之前,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功課,皇帝問及,便直接說道:「回陛下,若稍微節儉一下,大概能勉勉強強支撐到夏收。」
夏收啊,那還好。
劉辯微微鬆了口氣。
這勉勉強強算是一個好消息。
整個關中大地,正在穩步推進屯田,今年若無天災,收成應該不會太差。
但劉辯並不想像黃鼠狼一樣,等著糧食吃到了盡頭才去想辦法。
這是非常不可取的行為。
他必須得在等待糧食收成的同時,另想一些出路。
「看來必須得來一場戰爭,解決糧草之事了。」劉辯握了握拳,喃喃說道。
應該沒有比這更加便捷的方式了。
「來人,宣盧植、曹操、荀攸、陳琳德陽殿議事。」劉辯沉聲吩咐道。
「唯!」
……
德陽殿。
「京中糧草已所剩無幾,此事,諸卿應該是知曉的吧?」劉辯問道。
荀攸起身奏道,「啟稟陛下,臣近日正與大司農崔公商議徵募糧草之事,已分遣兵馬至冀、豫等地。」
劉辯怔了怔,「你派人到冀、豫二州徵募糧草去了?」
荀攸的這個操作,讓劉辯有點兒看不明白。
袁氏二兄弟、劉虞、公孫瓚的地盤上,能徵得來糧食嗎?
「回陛下,正是如此。」荀攸一臉篤定的說道,「關東各地雖諸侯並起,對朝廷詔令陽奉陰違,但他們始終是大漢的疆域,京畿糧草匱乏,向他們徵收,合情合理。」
劉辯定睛看著,微微挑眉。
他忽然間懷疑荀攸這老小子是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趁機來一場戰爭,搞定糧草之事。
「卿為何不派人去益州呢?」劉辯故意試探道。
「不敢隱瞞殿下,臣正在準備。臣打算派遣人手跟在朝廷使者的後面,一道同去!」荀攸臉上帶著一絲若有所無的笑意,回稟道。
劉辯頷首,「益州嘛,很應該去,益州的糧食肯定比冀州、豫州的多。」
盧植聽著這君臣二人的對話,連連皺眉。
他總覺得用這樣的方式征糧,顯得有些荒唐,可能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折騰。
他完全沒有往戰爭這一面上去想。
停了片刻後,他起身說道:「陛下,臣雖然不想承認,可朝廷想從此三州徵收大量的糧草,恐怕並不太可能。益州牧、公孫瓚等人名為漢臣,可現在就差旗幟鮮明的傳檄天下,他們擁兵自立了。」
「臣去歲鎮守關隘,便屢屢聽聞袁紹、袁術大肆招兵買馬之事,他們手中哪怕是有大量的糧草,恐怕也想著養自己的兵馬,而不會給朝廷。」
「朕知道!」劉辯非常乾脆的說道,「他們不給,那就打嘛!」
「袁紹不遵朕的旨意,率軍潛逃,本就無異於叛亂。之前沒有搭理他,無非是因為朝廷多面開戰,顧不上他。可如今涼州戰事已有眉目,韓遂就算再度反叛,也得一些時日。」
「朝廷能騰出手了!」
「近乎一年的時間,袁紹不但不曾上表請罪,反而反覆攛掇劉虞、韓馥等人表他為渤海太守,車騎將軍,這是明目張胆的欺朕年幼,欺朝廷軟弱啊!」
「這些事,朕在去年都忍了,可今年,朕,不想忍。」
「若他老老實實奉上糧草,暫時做罷也行,可若左右推諉,給朕找藉口,滅他有何妨!」
提起此事,劉辯就滿肚子的火。
袁紹此子,是實實在在的不當人子。
去年,在他率軍東逃之後,關東好幾名封疆大吏數度上表,皆是給袁紹求官的。
就連劉虞也沒有例外。
好像在他們心中袁紹率軍潛逃之事,就已經不了了之了。
皇帝身上所散發出的濃烈煞氣,讓殿上諸臣齊齊色變。
這些人都是劉辯真正的心腹,話一挑明,立馬就明白了皇帝的深意。
盧植也總算是明白皇帝與荀攸說來說去,到底是在說什麼了。
就是以糧草為藉口,要打袁紹。
尤其是曹操與陳琳二人,皇帝提及益州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聽出來弦外之音了。
他們早就清楚的知道皇帝一直想讓袁紹謀逆,給朝廷一個順利揮師東進的理由。
袁紹率軍潛逃,行的雖然就是明明白白的謀逆之事。
可朝廷若要揮師東進,順利剷除袁氏的根基,這個理由還不太夠。
只是袁紹那廝顯然對這後果,也十分的清楚,一直揣著明白裝糊塗。
先是編造了一個虛假的討董口號,又以回歸家鄉募兵為由。
緊接著就直接裝糊塗,不還朝了。
現在只要袁紹不給糧食,那就是前仇舊恨一起算,討伐不臣。
「陛下,這是臣近日所梳理的伐袁三策,請陛下過目。」
荀攸從袖中抽出一份奏表,恭敬呈上。
此言一出,盧植等人的表情皆有些怪異。
荀攸這廝準備的倒是真充分。
趙野從荀攸的手中接過奏表,恭敬放在了劉辯的案前。
劉辯翻開看了片刻,神色也漸漸怪異。
「袁紹將糧草給了,也打?」劉辯問道。
荀攸回道,「啟稟陛下,袁紹能誆騙了關東諸卿,能哄騙了天下,可騙不了陛下,騙不了社稷,去歲若不是因為他,陛下也不會親涉險境,手刃董卓。他,本就是謀逆!」
「朝廷如今有精兵強將十數萬,也該主動發動一場戰爭,來震懾天下宵小。」
荀攸說的斬釘截鐵,整張臉都在一起使勁。
「他哪怕是給了糧食,朝廷亦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承認,他又能奈何?」荀攸說道,「況且,朝中還有太傅袁隗,萬一他哪天造反了呢?」
劉辯眼中瞬間光芒大放。
荀攸你變了啊,你不老實了。
你怎麼能像賈詡一樣,用這些不講武德的計策呢?
但,他可太喜歡了。
「陛下,這樣子,會不會有損朝廷威儀?」盧植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
他倒不是反對朝廷征伐袁紹,他就是覺得王師出征,不應該用這些虛假的理由。
還要強行讓太傅造反,這……亘古未聞啊。
「朝廷現在恐怕也就在關隴尚有一些威儀,在其他的地方哪有什麼威儀?朕雖然沒有聽他們親口說出來,可朕也能猜到,他們會如何評價朕這個皇帝,如何看眼下的朝廷。」劉辯自嘲說道,「朝廷想要重新建立威儀,沒有其他的辦法,唯有打,唯有橫掃不臣。」
「把那些苟日的東西一個個都打服了,打疼了,他們才會老老實實的遵從朕的旨意,放棄身邊簇擁著兵馬,在朕的土地上頂著漢臣的名義擁兵自立。」
劉辯揮舞著袍袖,髒話橫飛的場面,把盧植等人齊刷刷的看呆了。
但皇帝這一番話卻像是響鼓一般,震得他們血脈賁張,內心瞬間升騰起強烈的戰意。
朝廷的拳頭終於硬了!
終於可以不需要再向地方諸侯委曲求全了。
「陛下,此戰該打!應打!」
盧植身姿陡然挺拔,氣勢凜然的站起來請命道,「臣請督軍向東,替陛下橫掃不臣!」
盧植這個司空的態度,讓對於關東之事的主基調徹底定了下來。
打!
不問緣由的打!
哪怕沒有十足的出兵理由,就算是製造理由,也要打!
「盧卿一腔報國之心,令朕感動,但京畿尚需盧卿坐鎮,你就不用去了。」劉辯婉拒了盧植的請命,「你與朱卿統御百官,替朕守著京畿後方乃是重中之重。」
讓盧植督軍,自然是非常好的,可他也想去啊。
盧植有些遺憾,他仔細琢磨了一下皇帝的話,忽然震驚的問道:「陛下您準備親征?」
「朕說的有這麼明顯嗎?像這種小戰爭,自然是朕親自去了。此戰,乃朝廷討伐不臣的第一戰,朕理應親征,為天下表率!」劉辯找了一個不算牽強的理由,對盧植說道。
但這個理由,盧植顯然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一臉無奈的說道:「陛下您乃天下共主,九五之尊,怎麼能屢次三番親涉險境。」
「朕其實也挺慫的,上戰場的事情,若能避免,朕自然是不想去的。可此戰若打,天下諸侯都看著呢,朕總得讓他們好好瞧瞧,朕這個在他們眼裡無能的皇帝,到底有沒有弄死他們的魄力,配不配讓他們臣服吧。」劉辯以退為進,長吁短嘆的解釋道。
殿上,荀攸低著頭有些無奈的笑了。
皇帝為了打仗,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吶。
盧植被皇帝這番話說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臉上滿滿的糾結之色。
劉辯眼看盧植又要開始勸諫了,連忙給曹操與荀攸使了個眼色。
「陛下,臣以為……陛下您還是……」被皇帝點到的曹操一臉不太情願的開口。
「咳咳……嗯?」劉辯咳嗽了一聲。
「陛下高瞻遠矚,令臣欽佩!」曹操立馬改換說法,「此戰,理應天子親政!」
盧植豁然扭頭,凌厲的眼神瞪向了曹操。
曹操輕咳兩聲,一臉彆扭的又重新跪坐了下來。
他也不想皇帝親征,可這是皇帝自己要求的,他能如何?
皇帝若不去,此戰主將必然是他的!
弄袁紹,絕對的大功一件吶!
「臣請陛下三思!」盧植悶頭說道。
他也想不出什麼勸諫的理由了,只能硬著頭皮強行勸了。
這時,荀攸起身說道:「臣也認為陛下親征能令此戰更加順遂。」
盧植瞬間上了火,直接喝道,「荀公達,你給我閉嘴!」
「盧司空且聽下官細細道來。」荀攸不慌不忙說道,「關東諸侯猶如一片密林,有參天大樹,也有小樹和那低矮的灌木,並非完完全全的擰成一股繩。」
「可令陳大夫率使者遊說荊州牧劉表,及各地太守出兵共擊袁紹。」
「肆虐冀、豫之間的黑山、白波賊寇亦可加以利用。而陛下親征,能令這些人更加的信服,不再有太多的顧忌。」
「下官以為,這亦是改變地方諸侯人心向背的一次良機。陛下親征而不出兵相助者,根本不需要再懷疑什麼,必有異心!」
這也是荀攸在奏表上所列的第二策。
春秋戰國時的經典戰略,合縱連橫。
陳琳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荀攸,仰頭哀嘆了一聲。
不當人子荀公達!
竟然又想讓他出使!
這個該死的孽畜!
難不成,他的宿命,就要這麼被註定了嗎?
天可憐見,這差事他是真不想幹了。
盧植被說的有些動搖了,可搖了搖頭後,他還是堅持道,「荀公之策,雖然我無比認同。可國朝尚無儲君,與戰事的順利相比,還是陛下的安危更加重要。」
劉辯這個小暴脾氣,頓時就不太舒爽了。
這怎麼還好說歹說都說不通了呢!
他雖然是皇帝,可不想像個吉祥物一般,整天蹲在和禁宮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不過,盧植的反應,好像完全在荀攸的意料之中,他很平靜的再度說道:「陛下親征可令軍心振奮,戰力飆升。更能震懾天下諸侯,以此一戰之威,令天下暫時安穩。」
「可如果打敗了呢?」盧植當即反駁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敗了便是敗了。」荀攸淡然說道,「下官說的僅僅只是此戰勝利的益處。若敗,對朝廷而言,不過是重回去歲。以陛下的雄才大略,再休養生息一些時日,再戰便是!」
「你說的倒是輕巧。」盧植輕哼道。
荀攸沖盧植遙遙一揖,「可下官以為,若陛下親征,此戰斷無失敗的道理。倒是換做他人為主將,興許有敗的可能。」
盧植瞪著眼睛,氣呼呼的在殿上諸人的臉上掃過,然後一臉無奈的對劉辯說道:「看來臣是阻攔不了陛下您御駕親征了,但臣想與陛下約法三章。」
看著盧植終於退了一步,劉辯瞬間心情大暢,笑道,「你說說看!」
「刑徒軍在任何情況下不可輕動,只能護佑陛下安危。」盧植說道。
劉辯非常爽快的就答應了,「刑徒軍如今本就形同朕之親衛,自然不會擅動,此事朕應了,還有兩章是什麼,一併說說。」
「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陛下身邊萬不可屯駐糧草。」盧植再度說道。
這就是戰場老將的眼光了,跟糧草呆在一起的危險係數確實比較大。
「此事朕也應允了。」劉辯稍做猶豫就答應了。
看這兩條皇帝都答應了,盧植稍微鬆了口氣,說道:「臣請陛下命有司選秀,以充後宮,陛下的後宮實在是太單薄了,不利子嗣。」
劉辯:……
你大爺的,你這準備的有些過分充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