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羈的皇帝
2024-06-11 02:04:20
作者: 隨便老哥
劉辯在經過一番權衡之後,最終同意了盧植與蓋勛的諫言。
由蓋勛率領現在被拆的七零八落,僅剩不到萬人的左、右羽林軍北上北地。
只不過劉辯嚴重懷疑蓋勛這個打了個一輩子仗的老將,其實是在雒陽呆的快要發霉了,這才強烈要求北上,並且還用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理由把他和盧植都給說服了。
雖然蓋勛這個人在演義中的著墨不多,但劉辯還算比較清楚他的為人。
這位老將不但打仗老辣,更是一個十足的噴子,見誰都噴。
而且,別的士人噴人的時候還會顧忌自己的顏面,措辭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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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蓋勛噴人,全整的狠活,動不動就會問候別人的祖宗。
可以說他自從踏上仕途之後,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噴人的路上。
在確定了由蓋勛北上之後,拱衛京畿的重擔,劉辯斟酌了一番還是選擇讓張遼接任。
征張遼為虎賁中郎將,以西園新軍重組北軍五校。
以往北軍五校,也就是越騎、屯騎五校是沒有領軍之將的,各自為營,由御史監領。
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防止京畿將軍擁兵自重,對皇帝不利。
劉辯倒是也想這麼防範一下,可他實在是無人可用。
他也不能防範而防範,放一些狗屁不通的傢伙上去濫竽充數。
這是對他將士們的不負責任,更是對他這個皇帝的不負責任。
朝議結束後,劉辯沒有在宮中多做逗留,就直接回了西園。
竹屋雖小,但他住的自在。
盧植與朱儁也沒有離開,而是跟著劉辯一道回了西園。
「袁紹那個不要臉的,還在硬撐?」劉辯在趙野的伺候下脫去有些礙事的大氅,盤著腿在火盆邊坐了下來。
朱儁與盧植一左一右跪坐在劉辯的兩側,而後盧植說道:「還是老樣子,但臣猜測,若不出意外,袁紹該上表請罪了。」
「臣前不久抓住了幾名袁紹派往西涼的使者,從他們的口中得知,袁紹似乎有意與韓遂、馬騰二人聯合。」
劉辯將手伸在火上反覆揉搓著,「你的意思是袁紹想讓韓遂與馬騰來當替罪羊,給他興兵找一個理由和藉口?但人家韓遂與馬騰也不是傻的,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答應?」
「尤其是馬騰剛剛還在呂布的手裡吃了一個大虧,差點把自己交代在京兆尹,怎麼可能還會繼續向東增兵?」
盧植和煦的輕笑道:「陛下慧眼如炬,所以臣放才說袁紹應該會上表請罪了。」
「有皇甫太尉親率大軍坐鎮長安,其側又有呂布、丁原父子二人游曳,韓遂、牛輔之流即便是擁兵十數萬,可想要攻下長安、扶風也是極其艱難的。」
「袁紹給韓遂、馬騰的理由雖然也很誘人,可他們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能不能跨過朝廷的這一道防線。」
劉辯聽明白了盧植的意思,帶著一絲嘲弄說道:「所以袁紹現在是沒有什麼出兵的理由了,想找一個?如果找不到就負荊請罪,反正他的兵已經徵募的差不多了,要不要這個名頭都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他頂多承認自己膽小畏戰,但絕對不會認自己反叛,是不是這個意思?」
盧植頷首,搖頭苦笑道,「雖然這只是臣的一些猜測,但以袁氏的門楣,袁紹不可能像走投無路的賊寇一般直接姓謀逆之舉,最多他大概就是像張魯在漢中一般,阻隔道路,不遵朝廷號令。」
「他們雖然行的是謀逆之事,可還想占大漢臣子之名。」
劉辯罵道,「你這話說的,可真是把朕給噁心的不輕!」
雖然乾的都是髒事,可他們還想要臉,這幾乎是天下士人的共性。
「朝廷難不成就繼續這麼看著?」劉辯怒氣沖沖的問道。
就他這個暴脾氣,他現在都想直接發兵了。
雖然他也清楚,這事並不能這麼幹。
盧植與朱儁二人雖然也有些憤怒,可大家的理智都還在線。
朱儁說道:「陛下,暫時好像還真是什麼也不能做。臣很想諫言陛下將袁紹、袁術二人以臨陣脫逃之由,貶為庶人,但臣更為擔憂此舉會引起袁氏破罐子破摔,直接興兵寇犯河南尹。」
「朝廷在西涼戰場上雖然如今已現優勢,但若東、西兩邊同時開戰,朝廷的壓力還是太大了一些,陛下常言不打無準備之仗,臣也覺得朝廷應該在準備的更充分一些之後,再興兵馬,剪除不臣。」
「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乃是冀州等地的士人執牛耳者。他們振臂一呼之下,說一句擁躉雲集臣覺得一點也不為過。」
劉辯幽幽嘆息了一聲,「說來說去,還是得放任自流,說了只是徒增憤怒,就這樣吧。」
雖然很無奈,看起來好像挺廢物的。
可一切還是要落到實處,用理性的眼光去考慮問題。
「說起來,袁太傅的竹編手藝相當的好,你們等會兒可以去看看,慰勞一下老人家。」劉辯說道。
惡趣味的劉辯,大概也就只能在這件事情上,找尋一點安危了。
這本應該是董卓幹的事情,現在歸他幹了。
盧植與駐軍不由失笑,他們在這句話里,聽出了皇帝極其濃烈的幽怨。
「臣等告退!」盧植拱手拜了一下。
隨即起身與朱儁一道離開,還真的去看袁隗干手藝活了。
劉辯立馬完全沒有正形的將雙手、雙腳全部靠在了火盆邊烤火。
雖然這個冬天馬上就要過去了,但劉辯卻愈發的懷念小時候的土炕和火爐了。
在沒有空調的年代裡,這兩樣東西絕對是取暖的利器。
他不想學那些士人,寧願被咚的哆哆嗦嗦,也要保持自己的風度。
在暖融融的火炕上,看著窗外大雪飄揚,寒風呼嘯,難道它不香嗎?
面子、里子,以及氣度什麼的,能值幾個錢?!
劉辯這個絕對的行動派,說干就干。
他走進了北廂房,在靠窗的位置一番比比劃劃後,對趙野喊道:「去,給朕找幾個匠人來。」
「唯!」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幾名高矮胖瘦各不一的匠工走了進來。
「拜見陛下!」
他們七零八落,極其不統一的給劉辯行禮。
「都起來吧,朕準備搭一張火坑,就是這麼大的範圍,形制似床,中間樹以立柱……」劉辯站在他劃定的範圍里,巴拉巴拉一頓說。
火炕的建造其實是很簡單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要兼具美觀、保暖與密封性。
密封做不好,保暖雖然不耽擱,但卻很容易被煙燻死在房間裡。
趙野像是隱形人一般杵在角落裡,表情莫名的看著皇帝親自示範怎麼搭建一個合格的火炕。先帝曾在後宮開設市場,命宮人假裝攤販與客人,自己遊玩其中,逛街買賣,酒肆斗酒。
可當今陛下倒好,假的是一點也不喜歡,他要干就都干真的。
不管是宮中還是西園,都有大量精美的宮殿,可陛下放著好端端的宮殿是一間也不住,偏偏就喜歡這士紳之宅一般的竹屋。
而現在竟然連這種明顯是出自於百姓之宅的東西都喜歡上了。
這要是讓朝中那些大夫們知道,怕是要死諫吶!
劉辯連積壓下來的奏表都沒有去看,就親自盯著匠工們施工。
一直到這個簡單的工程做完,接下來只需等待干透。
劉辯這才重新回了主廳,守在火盆邊上打開了奏表。
「臭不要臉的東西!」翻開第一個奏表,劉辯直接就罵開了。
這道奏表是劉表上的。
他竟然以父親的名義,對徵辟劉琦、劉修之事,搞三辭三讓那種把戲。
在奏表中劉表對劉琦出任東海相,劉修遷雲南太守表示莫大的驚喜與惶恐,反覆的說兩個孩子都還小,難以當此大任,朝廷應當另選賢能。
「不允!」劉辯手腕上帶著怒氣,惡狠狠的在奏表上寫下了這兩個大字,把劉表原先的內容直接覆蓋了大半。
臭不要臉的東西!
朝廷徵辟,他的兩個兒子屁話都沒有說一個,反倒是他這個當勞資的先不幹了。
「喚荀攸前來!」劉辯沉聲道。
看到這份奏表,他才忽然間想起徵辟曹仁、關羽、周瑜三人之事。
這個事,是他出京之前定下的,現在都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哪怕是天寒地凍不易趕路,這三人也該是快到京師的時候了。
「陛下,您找我?」
自打回京之後,就被海量奏表淹沒的荀攸睜著一雙泛紅的眼睛,上前問道。
劉辯現在看的這些奏表都是他從一大堆的奏表中翻出來的。
大部分的奏表尚書台就直接處置了。
只有一些重要的,亦或者皇帝關心的事,才會出現在皇帝的案頭上。
「曹仁三人可到了雒陽?」劉辯問道。
荀攸搖了搖頭,「回陛下,暫時沒有抵達。」
「都沒有?!」劉辯有些意外。
就算是關羽與周瑜各有緣由,但曹仁應該是會服從徵辟的。
「是的陛下,都還沒有。」荀攸說道,「寒冬臘月,北方各地幾乎都被大雪覆蓋,趕路不便,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其實也是正常的。」
「正常的嗎?可這都三個月了。」劉辯瞪著眼睛,問道。
「陛下,這樣的天氣,一路上又不太平,三個月的時間不算太晚。」荀攸勸慰道。
劉辯深吸了口氣,「此事,你多留意一些。」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