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羞愧難當

  「就這幾天。」謝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他說了。

  長孫儀聽完哈哈大笑。

  謝堯面色頓時不好了，「您老居然還笑得出來？這都什麼時候了，趕緊想想怎麼救治！」

  長孫儀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好不容易停下來，回道：「這個恐怕治不了。」

  「什麼？」謝堯怔了怔，「竟是絕症麼？」

  長孫儀再次哈哈大笑。

  謝堯臉沉了下去，隨手提起腳凳就扔，長孫儀雖然年紀大了，身手卻頗為敏捷，一把接住腳凳，仍然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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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謝堯臉上的怒氣都快衝破天際了，他才一本正經道：「老夫倒是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雛。」

  謝堯眉頭緊蹙，「什麼雛不雛的，正經點。」

  這老頭真是上了年紀了，越發為所欲為，完全不考慮別人感受，人家小姑娘得了重病，他居然笑得出來，不給個教訓不行。

  他陰測測地尋思著要怎麼整治這老頭，好讓他聽話一點的時候，長孫儀總算消停了，給他普及了一番什麼叫月事。

  「她那不是生病，是來初潮了，以後每個月她都要經此一遭的，這你總該懂吧。」

  竟然是這個？謝堯萬萬沒想到，居然並不是受傷，而是……想到自己追著人家問怎麼還有血腥味，怎麼不用藥，他的臉霎時紅得滴血。

  可想而知，蘇含玉當時有多尷尬多窘迫！

  這種事，人家怎麼好跟他解釋！

  都怪他多管閒事！

  長孫儀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羞愧難當的臉色，打趣道：「鬧笑話了吧，你說你，怎麼有閒工夫去管人家一個小姑娘的初潮，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謝堯惱羞成怒，恨不得一刀切了這老傢伙的嘴巴，「瞎說什麼，人家還是個小姑娘，你想哪去了。我就是不懂才……」

  「來初潮了就是大姑娘啦，都可以生孩子了，也不算小了。」長孫儀笑道，「她快及笄了吧，姑娘家到了這年紀就得嫁人咯。」

  是嗎？謝堯第一次正視蘇含玉的年齡問題。

  此前，她在他眼裡，一直是個敏慧的小姑娘，原來，她已經到了嫁人生子的年紀了？也未免太早了吧。

  長孫老頭賴在這裡吃了頓午飯才離開，要不是謝堯趕他走，他還想住下來，說是打鋪蓋都願意。

  謝堯才不樂意整日看到他這張老臉。

  蘇含玉在院子裡打水洗碗的時候，謝堯在檐下攤了本書看，眼神總不自覺地飄過去。

  她的臉比幾個月前初見的時候圓潤了許多，五官也長開了不少，眉眼更精緻了，低頭時脖頸微彎，露出白皙的肌膚，柔美得像秋日晴空下的一隻白鶴，

  她的個性太強烈，以至於之前他一直忽視了她的長相，如今認真一看，才發覺她其實是個美人胚子，長得不比他家中那些個妹妹差，而且和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柔弱女子比起來，她多了一層野性和活力。

  那些女子是精心種植的蘭草，她們知道自己的美，時刻不忘將其展現出來，她是旁若無人地開在鄉間的野花，美而不自知。不經意瞥見的人，卻在心裡烙下影子。

  謝堯想著想著出了神，等回過神來，蘇含玉站到了他眼前，疑惑道：「謝公子，您在看什麼？」

  他的視線簡直灼熱得能把人燙傷了。蘇含玉哪裡不曾發覺，換做前幾天，她肯定不敢靠近他的，可如今大姨媽沒了，她也不怕他嗅到什麼味道，這才壯著膽子過來問話。

  哪知道她這話一出，謝堯像是被人說中心事一般，躲開了她的目光，低聲說了句「沒看什麼」便轉著輪椅匆匆回房了。

  那倉皇逃竄的樣子，活像她那天拿著金瘡藥回房的模樣。

  蘇含玉再次把金瘡藥還給他的時候，為了避免他擔心，颳了不少藥膏出來，幸好謝一不知道，否則肯定痛心疾首，這是千金難得的寶貝啊，她居然隨便浪費！

  謝堯默默接過去，這次倒是沒說什麼。

  臘肉晾好之後，蘇含玉找了趙老頭趕車，給華盛酒樓送去，張掌柜看到她，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臉上肉一顛一顛，莫名喜感，他喜不自禁道：「可把你盼來了，你再不來，我都想去你們村找你了！」

  「怎麼了？」蘇含玉卸下最後一筐臘肉，疑惑道。

  「你之前送來的臘腸快賣完了！」張掌柜興奮道。

  「這麼快？」

  蘇含玉有點意外，臘腸她做了有兩百斤吧，才過去一周，就賣完了？看來華盛酒樓的生意很興旺呀。

  「可不是，每桌客人必點臘腸，若不是我們限量供應，早就賣完了，這些臘肉估計撐不了幾天，你趕緊再做一批，這次訂單量翻倍，合約我都擬好了，你看看。」張掌柜笑著從懷裡掏出一紙合同來。

  「沒問題。不過銷量這麼好，翻倍夠了嗎？做完下一批就要過年了，過了年氣溫回升，可就不好做臘肉了。」蘇含玉提醒道。

  「這倒也是。」張掌柜漏了考慮這一點，「不過我擔心他們的口味是一時一時的，姑且過半個月再看吧，要是到時候熱度沒有消退，那就再追加一個訂單，應該足夠應付來年了。」

  「好。那到時再說。」蘇含玉道，愉悅地簽了合約，帶著上一批的尾金和下一批的訂金回去了。

  在她離開後，盯著華盛酒樓的一個乞丐悄無聲息地離開，不一會，出現在天盛酒樓，找上了蘇秉坤。

  蘇秉坤給了他一兩銀子，再三確定道：「送臘肉過來的真是我給你形容過的姑娘？」

  乞丐點點頭，補充道：「趕車的是個老頭，長著八字鬍，嘴角有顆痣。」

  那是村裡的老趙頭無疑。

  蘇秉坤在這一刻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猜測，給華盛酒樓供應臘肉臘腸的果然是蘇含玉，當晚回家便去找了劉寡婦。

  「華盛的銷量很好，那丫頭肯定接了新訂單，你想辦法接觸一下，不然就得不到方子了。」

  劉寡婦自然應了下來。

  如他所料，第二天蘇含玉就找了吳家人製作新訂單的臘肉臘腸，一行人在院子裡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突然有人來敲門。

  「有人在家嗎？村裡的水井鎖住了，我急著用水，能在這挑擔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