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一模一樣

  「也行。」賀雲生應了下來，「我們也不白拿她銀子，你問問她，五十兩銀子賣不賣方子？」

  「好的。」蘇含煙面上笑著，心裡早把蘇含玉罵了一千遍，她就不能安分一點嗎？到處蹦躂，不就是想引起賀雲生注意。

  她絕對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蘇含玉賣了一天東西，筋疲力盡地回到村里，剛走進院子，便看到笑意吟吟的蘇含煙，不由抬頭望了望天空，想知道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蘇含煙居然還有膽子到她跟前來？

  之前吃的教訓不夠多是不是！

  「你來這裡做什麼？」她沒好氣道，「信不信我拿掃帚趕你出去。」

  「姐姐，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吧，要不要先喝杯茶？」蘇含煙噓寒問暖道，仿佛沒看到蘇含玉臉上的嫌惡之色，若論臉皮厚度的話，她也著實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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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黃鼠狼給雞拜年，有好事才怪。一個狠得下心推自己堂姐下水的人，蘇含玉才不相信她來這裡會安什麼好心。

  「那我直接說了，」見蘇含玉不為所動，蘇含煙也不再客套，「姐姐，聽說你手裡有炒田螺和做滷味的方子，賣不賣？」

  「不賣！」蘇含玉斷然回絕，別說這是看家的本事，就算要賣，也絕不會賣給蘇含煙。

  「別急著拒絕嘛，」蘇含煙討好地笑了笑，「這是雲生哥哥要買的，上次在藥鋪你惹惱他了，要是肯賣方子給他，雲生哥哥肯定會原諒你的。」

  「呵，別說雲生哥哥，就是雲生爸爸也不賣！」博取賀雲生的原諒？賀雲生博取她的原諒還差不多。

  什麼雲生爸爸？

  蘇含煙沒聽明白，見蘇含玉不為所動，不由得急了，她還打算辦成這件事跟賀雲生邀功呢。

  「可以給你五十兩銀子！你賣田螺也要賣上幾個月才能掙到這筆錢吧。」

  「五百兩也不賣！」

  「真不賣？」

  「沒錯，我就是賣給天盛酒樓的對家也不會賣給賀雲生，明白了嗎？」

  蘇含煙驚愕地看著她，「你不怕雲生哥哥生氣？」

  蘇含玉譏笑，「他是我什麼人？我要考慮他的情緒？噢，我想起來了，未婚夫是不是，你放心，很快就不是了，到時候，你們盡情滾草灘也沒人會管你。」

  很快不是了？

  蘇含煙心裡一陣雀躍，「姐姐，雲生哥哥退婚了？」

  「不，是我要退婚，你現在開心了？」

  賀雲生若是真退了婚，她當然開心得不得了，只是蘇含玉真的甘心？賀家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蘇含玉捨得放棄？

  蘇含煙滿臉狐疑，總覺得蘇含玉自從落水之後，腦子就有點問題，不但嫌棄她，就連賀雲生都嫌棄。

  「姐姐，你真要退婚？」

  「本來是這麼想的，」蘇含玉頓了頓，「不過看到你這麼緊張，我又想改變主意了。」

  「別……」蘇含玉話剛出口，意識到自己的心思暴露了，勉強笑了笑，「姐姐你既然考慮好了，就不要輕易改變主意。」

  「你要是繼續站在這裡，這很難說。」

  「我走，我這就走。」

  蘇含煙生怕她改變主意，當真走了。

  蘇含玉想起老屋挖出來那個信物，退婚之前，還得問賀家要回蘇秉誠託付他們保管的東西才行。

  隔牆有耳，她和蘇含煙的對話被住在隔壁的劉寡婦聽了去，當晚便告訴了蘇秉坤。

  「你是說，賀家想要買她的方子？還願意給五十兩？」蘇秉坤問道。

  「嗯哼。」劉寡婦回道。

  蘇秉坤抓住她的手親了一下，「你想辦法弄一份她做滷味的配料包。」

  「要這個做什麼？難道你又想讓我去賣滷味？我才不去丟這個人。」劉寡婦一臉不情願，自從上次在食肆被蘇含玉撕了一番，她就再沒臉去賣田螺了，就連當時扔下的家什，也沒撿回來。

  「你想哪去了，做買賣那麼辛苦，我也捨不得。」蘇秉坤的手在她身上流連，「你先弄來再說，這東西我有用。」

  劉寡婦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哼，有事就知道差遣我，怎麼不差遣那頭母老虎？看我好欺負是不是？知不知道這幾天我都不敢出門，生怕碰著她被她打一頓。」

  「別生氣，我知道你不容易，你看看這是什麼？」蘇秉坤從袖袋裡取出一對耳鐺，「珍寶樓的最新款式。」

  「哼，別以為一對耳鐺就想討好我。」

  「那你幫還是不幫？」

  「哎，幫你就是，別撓我那裡……」

  雖然打發了蘇含煙，蘇含玉卻不認為天盛酒樓那麼容易放棄，但一連兩個圩日，也沒人來找她買方子，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倒是留意到，平日買她東西的大戶，也就是那些小廝，居然一個都沒出現，以至於圩市將散的時候，她還剩下兩桶田螺。

  準備收拾東西回去了，阿福突然出現。

  「給我炒五勺田螺。」

  蘇含玉給他炒好了，發現他要芋葉裝，沒有帶食盒，便問道：「你們少爺口味換了？」

  「哪有。他們到酒樓去吃了，我這是特地買給自己吃的。對了，你是把方子賣給天盛了嗎？他們現在做的味道跟你的一樣。」阿福隨口說道。

  蘇含玉心沉了下去。

  她可沒把方子賣給誰。

  「一模一樣嗎？」她不動聲色問道。

  「嗯，我也就嘗了一次，沒吃出來有什麼不同，他們廚子做得也挺好的。」

  「滷味也沒差別？」

  「是阿。」

  阿福離開後，蘇含玉心裡沉甸甸，炒田螺做法簡單，她又不過是多加了紫蘇而已，有經驗的大廚不難復刻出來，但是滷味，要配出一樣味道就沒那麼容易了，除非她的配方泄露了。

  但是她都是買了香料回來自己配的，又不是讓店裡的人直接配，不會是香料店的人泄露的，那就只有……

  她並不懷疑吳家人，他們樸實厚道，不會做這樣的事，回去之後她便檢查了一下沒用過滷料包，發現沒少，但是煮過之後，放在柴堆上打算曬乾燒掉的卻少了兩包。

  「吳嬸，這兩個圩日，我不在的時候，家裡有誰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