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明目張胆
2024-06-11 00:50:05
作者: 一隻土豆
予南應是,立即走了進來,一隻手拖著楚飛揚的一條腿就出了門。
楚飛揚昨日見了離人醉,與夜天染搶著喝,結果,一壺酒他只喝了一杯便醉得不省人事,直到現在還在酣睡。
即便如今被他粗暴的拖上馬車,依舊沒醒,予南對這位世子,向來是佩服的。
但今日……若他沒猜錯,楚世子這樣被送回慶國公府,以老國公的 性子,楚世子定然會比昨日更慘。
予南趕著馬車都不得不感嘆,楚世子是真會交朋友,沒有一個不坑他的,而坑他最強之人,還得是主子,乾脆,利落,並且灌醉送回家,讓楚世子接受他老爹的皮鞭的洗禮。
就不知道楚世子酒醒以後,還會不會相信朋友這兩個字!
剛送走楚飛揚,夜天染身邊侍衛予北帶著攝政王府老管家進了院子。
夜天染站在窗前,當看見老管家懷裡抱著的離人醉,頓時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予北停住腳步,恭敬地對著窗內站著的夜天染見禮:「公子,攝政王府老管家求見。」
夜天染雙手環胸,眼神冷冽,盯著老管家手中的離人醉半晌,一字未發。
老管家頭上冷汗頻頻,上前一步對夜天染見禮,同時將南宸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說了一遍。
說完立馬低頭,恭敬地遞上離人醉。
那句「佳釀雖好,卻不如王妃朱唇令人沉醉」,讓夜天染嘴角扯出一抹諷刺:「呵!南宸何時這般幼稚了」。
老管家伸著手,還舉著離人醉,夜天染眉目冷得如霜雪齊下,染君院裡無一絲暖意,他是一動都不敢動。
院中侍候的人也是大氣都不敢出,老管家後悔年輕時候不用功,怎麼就不學一門遁地逃離之術呢。
夜天染盯著老管家,眉目間殺意籠罩眼帘,涼涼地開口:「南宸是派你來送死的嗎?」
老管家渾身一凜,謹慎且快速的答到:「回子染公子,老奴是來傳話的。」
夜天染忽然冰冷一笑:「好得很。」
老管家垂首,默然而立,不知這句好的很,是說他還是說他家王爺,可不管說誰,他是真的苦,他這都是乾的什麼苦差。
夜天染伸手敲敲窗子,對外面說:「將酒壺拿進來,不許走門。」
老管家愣了一下,絲毫不帶猶豫,連忙快步上前,利落翻窗把酒壺放在了夜天染身旁的桌子上,再翻出去在院子裡站好。
那利落的腿腳,如果不看他那一頭花白的頭髮,誰也不敢相信他已是花甲之年,看得予北都嘖嘖稱奇。
夜天染伸手執起青玉酒壺,突然頓時眉間輕挑,輕輕晃了晃。
空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打開壺蓋向裡面看去,那裡面正躺著幾片掉落的海棠花瓣。
夜天染眼底的陰鬱冰寒殺意猛然褪去,驀地揚起嘴角,心情不知好了多少。
「老管家你運氣好,不用在我這當柱子了,回去回話吧,就說……沒想到蘇姑娘酒量驚人,不愧是風流之中的風雅之人,借青玉壺傳情,送禮的方式也夠別出心裁,這海棠花瓣天染也甚至喜歡。」
啥?
老管家都愣了,啥玩應?傳情?
青玉壺裡……有花瓣?他還成了給王妃傳情的信使。
這下完了,老管家頭上頓時冷汗一滴掉下,似乎已經在考慮還要不要回攝政王府,不然四海為家得了。
雖然這壺是王爺讓他送回來的,可……畢竟途經了他手。
就在老管家無精打采要轉身的時候,再次被夜天染叫住。
「對了,再幫我給南宸傳句話,就說蘇姑娘跟京城的貴女不一樣,這樣的佳人,他不懂,既然不懂就應該放手成全,畢竟成人之美也是一種美德,天染不才,願意幫她照顧蘇姑娘。」
看著夜天染說話時嘴角的那抹冷艷邪肆的笑容,老管家心裡直發毛,這話要是傳回去,他覺得四海為家可能都是一種奢望了。
當老管家出了定北侯府,踏出府門的那一刻,風一吹,才發現後背已經衣衫濕透。
喪著臉使勁在地上跺了跺腳:「夜天染你個鱉孫啊!」
他就知道來這一趟不是什麼好差事兒,要不是怕派別人來,回去就成了死屍,他才不想來受這份罪。
夜天染這臭小子真是越來越瘮人了,聽他說幾句話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以前那麼可愛的孩子,現在……哎!
「鱉孫玩應!」
他這老骨頭,要是多來幾次定北侯府,弄不好就直接歸西了。
「咳咳!」
老管家回頭,予北正在抱著劍站在牆頭看他,顯然剛才他罵夜天染的話都被聽了去。
老管家頓時欲哭無淚,使勁拍了拍自己沒有把門的嘴。
回到攝政王府,聽聞南宸還在海棠海,他頭皮發麻,原地繞了好幾個圈才前去回話。
海棠海里依舊抱著砸暈自己的海棠樹睡在地上,還時不時的咂巴下嘴。
蘇錦瑟則被南宸抱到躺椅上上,也依然昏迷還未醒,南宸貼著她半躺著,看著一本不知從哪裡弄來的一本書,兩人身上都被海棠花撒上了一層花瓣。
兩人一隻寵物,靜謐且美好!
老管家深一腳淺一腳地踏進海棠海,立在離躺椅最遠處。
頭快低到地上了,小聲對南宸回稟見到夜天染的所有經過,雖然苦著臉,卻一句不落的複述著。
南宸聽完最後一句,溫潤的眸光湧上涼寒,容色也侵染了冰雪,他坐起身,死死地盯住躺椅上的女人。
她昏睡著,身上是滿滿的酒香,臉頰如霞色織染,青絲散落在枕畔,被花瓣半掩的身子玲瓏曼妙,眉如春柳,唇如朱紅,姿態嬌人。
他盯著看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忍心把她叫起來質問,轉過臉,對老管家沉聲道,「知道了!下去吧!」
老管家如蒙大赦,王爺不罰他,太感動了連忙飛速退出海棠海。
南宸看著躺椅上的蘇錦瑟,面容沉冷,突然伸手狠掐在她的面頰上。
「你真是敢啊!敢如此明目張胆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還真會找人,你是不氣死我不罷休是不是?」
拳頭攥得咯吱響,未再看躺椅上的一眼,生怕控制不住怒氣,捏死這個死女人。
身影一閃,海棠海里便沒了他的蹤影,只是他剛才所站的地方,所有花瓣已經都成了齏粉。
待海棠海歸於平靜,躺椅上蘇錦瑟緩緩睜開眼睛與抱著樹勉強睜開眼睛的白芍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