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渣男回頭
2024-06-11 00:46:45
作者: 戎衣公子
梁伯禽看院門開了一道縫,揚起討好的笑容,親昵的招呼道:
「深兒,是我。」
秦深只開了半扇門,饋之以冷冷目光,並不打算邀人進來。
「家中無主事之人在,不方便邀客,您還是請回吧,有什麼事兒日後再說吧。」
說罷,便要掩上門扉。
「誒,等等——」
梁伯禽見秦深一點不講往日情面,心裡很是受挫,但更加燃起了不甘的欲望。
他心中一直篤定:她是一個認死扣的女子,往日愛得難捨難分,痛斷肝腸,嫁作宦妻守著活寡,見著他心中怎麼會不起一絲波瀾?定是她裝模作樣,還生著他的氣呢。
情急之下,他拿手臂擋在了門前。
饒是被重重一夾,痛得擰起了眉宇,但還是不肯撤手,生生阻了她關門的意圖。
「深兒,你且等等!」
「請你放尊重一些,我已冠了夫君姓氏,望你稱我一聲文娘子,休再喚我未出閣的小字!」
梁伯禽眼底儘是不在意的嘲弄,只是面上還持著笑意:
「現在就我們倆人,說那些虛話做甚麼?什麼丈夫不丈夫的,誰都知道你嫁的是太監,受的是活寡。」
「我是文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兒,不需要一個外人操心,你若有這份閒功夫,好好去瞿家獻獻殷勤吧,要不然怕是沒機會了。」
那時瞿芙一頭撞在門柱上,當場就厥了過去,一直等衛槐君離開後,才被抬去就醫診治的,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他一個身負婚約的贅婿,這會兒功夫不陪在瞿芙身邊,跑來她面前說什麼混話呢?
只是同一句話,到了梁伯禽的耳中就變了味道了。
他只當秦深心裡還怨懟著自個兒,恨他當初跟瞿芙好上的事,這才欲拒還迎的冷言冷語,他心裡一下子就美滋滋的。
明目張胆的推開門扉,梁伯禽憑著一身力氣,強行擠進了院門之內。
他用後脊背關實了門,反手一挑,就把門栓落了位。
「我娘請了廖姨和庚哥兒到家裡包餃子,總歸是吃了晚飯才回來,我與她說過,你在毛氏藥鋪吃罷了早夜飯才出城回村。」
秦深想不到梁伯禽膽兒這麼肥!竟這樣直直闖了進來,還早有預謀,把娘和庚子都給事先支開了!
他想幹嘛?!
退了兩步,她迅速摸到了牆角邊的搗衣杵,充作防身之用。
「你既選擇攀龍附鳳,另擇高枝,豬往前拱,雞往後刨,咱們各有各的道,莫要行差踏錯,壞了自己的名聲,逼得瞿芙與你退婚,你可白費了那麼許多的心思了。」
秦深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理智一些。
誰料梁伯禽全然不在乎,他哈哈一聲獰笑,跟著道:
「別提那個肥女人,大夫都說了,這一撞就算不死,醒來也是個傻子,我要一個又肥又傻的女人做甚麼?豈不是白瞎了我這一副好皮相?」
頓了頓,他朝著秦深步步逼近,一瞬不動的盯著她道:
「再說,瞿家飯莊被樊樓逼得撐不了多久了,倒閉是早晚的事兒,我瘋了才會繼續伺候瞿芙——深兒,我曉得樊樓生意興旺,多半是因你的酸筍子和秘制調味粉,你與我在一塊兒,咱們合夥開個酒樓,不愁沒有銀子啊!」
秦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吃回頭草的渣男,也是氣得笑了。
只因現在自己孤身與他待在一起,不宜再刺激他,以免他做出什麼激進的事來,故而她裝作一副為難的模樣,軟了幾分口氣:
「錯過已是錯過,我已嫁作人婦,對從前的事兒不執著了——」
「有什麼關係!」
梁伯禽馬上打斷了她的話,上前一步,將秦深圈在了自己懷中,激動著道:
「不過就是一個太監,十天半個月也回不了家一次,你生得這般好看,實在沒必要把青春都浪費在他的身上,床笫之歡,只有我才能給你!深兒,只要你點頭,我答應你,不出三個月,就讓文太監暴斃而亡,到時候你再跟了我,咱們去城裡住,萬沒有人說你一句閒話的!」
秦深暗自吃驚,嘴中的話脫口而出:
「暴斃而亡?」
「是!」
梁伯禽眼底透出一絲狡詐的殺意:
「我這兒有種慢性毒藥,只要你每次灑在文太監的飯菜里,積少成多,不出三個月,他必七竅流血,渾身潰爛而死!」
秦深聞言,不由打了個寒顫。
原以為梁伯禽只是玩弄感情的渣男,卻沒想到,他骨子裡還是這般陰狠狡詐的下三濫!
「你、你先回去吧,叫我想想……」
秦深被他抱著渾身僵硬,鼻間是他身上騷里騷氣的香氣,這種薰香除了讓她作嘔之外,她感覺不到一絲沁脾的享受。
梁伯禽臉上透著三分猶豫,他怕秦深是敷衍之語,故意把他打發走。
今兒請自家爹媽幫忙,支開廖氏和庚子,獨獨逮著她一個人在院子裡,失了這次機會,來日等她設了防備,他恐怕連她家的大門都敲不開了。
甚至,她還有可能報官,說自己有意毒殺文太監!
那真是到嘴的鴨子飛了不說,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成,他今兒就得要了她,這樣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合夥把文太監弄死!
「深兒,說了那麼久我口渴了,請我進屋喝杯水再走吧?」
秦深心中嗤笑:當她是未經人事的鄉下小妞麼?不知道這個藉口,跟『我就蹭蹭不進去』並稱為男人最大謊言排行榜之一二位?
「家中沒水,恕不能接待了,你還是快走吧!」
秦深的耐心已經被耗盡,她推搡著人,往院外頭趕去。
只是才抬手,藏在身後的搗衣杵掉了出來,咣當一聲,砸在了梁伯禽的面前。
梁伯禽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方才秦深都是演得,假模假樣敷衍他。
心裡蹭得冒起了火氣!
「別給臉不要臉!爺回頭肯吃你這口,是給足了你面子,你拿捏一番也就算了,還真裝上什麼貞潔烈女了?別忘了早幾年前,你扒光了送到爺跟前,爺都嫌你咯牙倒胃口,現下雖養好了,但我肯要你,也是我這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你該燒香誦佛才是!」
說罷,他大手往秦深身上撕扯,抓著她的手臂,就要往堂屋裡拖拽——
秦深知曉,再假意周旋已是無用,索性也放開膽子大罵了回去:
「你個不要臉的,是不是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啊,誰都的慣著你,你什麼天仙賽狗屎,是女的就該喜歡你?你要是鮮花,那牛都不敢拉屎了!滾,給我馬不停蹄的滾……」
秦深抬起就是一腳,往他下身踹去。
梁伯禽在她手裡吃過虧,自然防著她這一手,堪堪側身避過,只讓她踹在大腿上。
怒色上頭,他吊起了眼睛,熬紅了眼眶:
「你敢、你敢這樣罵我?」
「罵?我還要打你呢!」
秦深抄起搗衣杵,就往他身上砸去,一邊砸一邊道:「罵你也就算了,非要等我打你,你才知道我文武雙全!」
梁伯禽猝不及防,萬沒想到秦深現在這麼潑辣,生生受了好幾下打。
秦深亦覺得眼前這人實在有病,她越打他,他越是笑意濃重,感覺整個人都興奮了,霍霍眸光像餓狼一般,緊緊盯著她看!
到底男女體力懸殊,趁著空隙,梁伯禽還是鉗制住了她。
他火急火燎,從懷裡掏出一方濕漉漉的手絹,直接捂在了秦深的口鼻之處。
猥瑣又得意道:
「你鬧吧,盡情耍潑吧,等待會兒藥勁兒上來,可是你求著我使力的時候!」
秦深掙扎不過,猝不及防吸了兩口,渾身霎時軟麻了起來。
腦袋嗡嗡作響!
是迷藥麼?
不,不僅僅是迷藥。
她感覺自己下腹躥上火一般的灼燒,騰地一下,臉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