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你可真大量啊
2024-06-11 00:08:30
作者: 般若
武蘭芝準備了大大的紅封給宣旨太監,柔聲:「公公廳里用茶,略等片刻。」
「好。」宣旨太監收了紅封,便由沈雲遠陪著進了廳里。
這邊,武蘭芝和芸娘快步去了內宅。
「芸娘。」武蘭芝擔憂的看著芸娘。
芸娘笑著搖了搖頭:「娘,不過就是補救罷了,我沈家姑娘折損在官妓坊不少,而我如今被封為公主,皇恩浩蕩的很啊。」
「萬事都要等家中人都齊整了再做籌謀,切不可逞一時之勇。」武蘭芝輕聲勸慰:「這怕不單單是要補救,你陪伴太子身邊許久,該有多了解的。」
提到太子,芸娘的表情終於是柔和了下來:「娘,太子當是明君。」
「那就好,家、國、天下,我沈家詩書傳家,代代忠良,切不可行差踏錯。」武蘭芝幫芸娘更衣,又殷勤囑咐了幾句,才送她到前面隨著宣旨太監進宮謝恩。
芸娘前腳走了,後面沈雲遠就臉色陰沉的快滴下水來。
他不服,無辜獲罪,殃及全族,如今卻以施恩為手段,讓一家人有口難言。
「少年心性。」武蘭芝沉下臉來:「你與芸娘不同,沈家這一輩你是嫡長孫,如此沉不住氣?素來欽佩喬夫人,可你堂堂男兒都沒學來一指頭的本事。」
「母親。」沈雲遠氣重。
武蘭芝輕聲:「想想喬記前段日子都做了什麼樣的大事?別人看不出也就罷了,難道你也看不出?」
「我怎看不出?天家之爭,非要用喬家做筏子,也真是讓人沒眼看!」沈雲遠清了清嗓子:「若不是看在當初太子對兒子有照拂之恩,如今我便是豁出去腦袋不要,也想隨長姐進宮去問上一問,我沈家做錯了什麼?十年含冤受苦,如今給了個公主!算是怎麼回事?難道讓姐姐陷入如此絕境,還要感恩戴德?」
「怎麼就絕境了?」武蘭芝皺眉。
沈雲遠搖頭:「母親啊,合族受苦,姐姐這公主之名是踩著族人的血得來的啊。」
武蘭芝拿了帕子壓住眼角:「雲遠,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這心性到底是欠缺了些,留在京城也不妥當,等你父回來後,送你去漠北到喬將軍帳下磨練一番可好?」
「好,我去。」沈雲遠聽到喬將軍這三個字,一肚子的鬱氣就消了七成:「兒子知道沈家勢必不能就此隱退,還要效忠大霽國的,那兒子就棄文從武吧。」
「行行行,你的性子可得收收。」武蘭芝揉著額角,沈家遭此重創,想要徹底緩過來可還需要不少年頭,如今芸娘被冊封公主,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皇后的意思?也可能是太子的意思吧?
宮中,芸娘在帝後面前謝恩,齊北宸直接把人就帶走了。
「皇姐,以後你就隨在我身邊吧。」齊北宸回到東宮,關了門只留芸娘說話,一開口便是:「如今,父皇也就只做了這麼一步,以後有我在。」
芸娘起身就要跪下,齊北宸直接拉住她:「跪什麼跪?有外人在這些禮不能省,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不需要那些客套。」
「殿下為我求來的公主之名?」芸娘問。
齊北宸點頭:「對,本想著雲遠也要求個名頭,可他性子到底是還要磨磨的,暫時不急。」
「何須殿下如此勞心費心呢?」芸娘笑了笑:「沈家忠良是刻進骨子裡的啊。」
「皇姐,等一家團圓後,咱們去一趟元寶村可好?」齊北宸抿了抿嘴角,難得露出了幾分難過的模樣來,低著頭:「我到底是錯了,娘和妞妞都很傷心,如今父皇尚且可處理朝政,我想去賠罪。」
「殿下,不如不去。」芸娘想了想:「或者讓臣女去。」
「為何?」齊北宸這幾日都坐立不安了,真是恨不得立刻就走。
芸娘低聲:「喬家如今風頭一時無兩,急流勇退的何止喬夫人?狀元郎的做法不也正是如此嗎?再就是定北將軍雖說受封,可緊要的是回去成親,若我料想不錯的話,成親之後怕也是要上奏摺,明年都不會回去漠北的。」
「這……。」齊北宸明白了,可還是看著芸娘。
芸娘就知道齊北宸的心思,點了點頭:「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殿下反而該刻苦用功才是,大霽國是否能永世太平,還要看後來人。」
齊北宸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可,我想筠竹。」
芸娘沒忍住噗嗤就笑出來:「殿下啊,你把無名都送回去了,筠竹平安無憂,她如今奉旨行醫,為皇家爭臉面吧?」
齊北宸眼底一抹神彩:「也為筠竹自己積累了聲望,以後……。」
「殿下慎言。」芸娘給齊北宸倒茶:「殿下要知道喬夫人性子可非同一般,莫說她如珠如寶的筠竹了,就是攝政王如今可有消息傳來?」
提到這個,齊北宸都為齊宇珩捏了一把汗:「皇姐啊,皇叔可是帶著賜婚聖旨去的,怎麼還沒有消息?」
「只怕攝政王都不敢拿出來賜婚聖旨,要真敢拿出來,喬夫人能宰了他。」芸娘笑的眉眼彎彎的:「當初臣女就看出來了,喬夫人和攝政王之間啊,吃苦頭的可不是喬夫人就是了。」
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話,齊北宸才假模假樣的賞賜了不少好東西,送芸娘出宮。
讓芸娘意外的是漠北的人都回來了,唯獨父親沈之桓沒回來,一問之下才知道因喬將軍大婚,沈之桓親自去送賀禮了。
武蘭芝娘仨只有偷偷羨慕的份兒。
元寶村,張燈結彩,黃土墊道不說,從渡口一直到喬家宅子裡都紅氈鋪地。
就是從安平縣到元寶村這河面上,也是一條條船連在一起,硬生生的在水面上開了一條路出來。
結親的隊伍七天前就出發了,這一來一回八天的路程足夠,早有腿快的夥計回來稟報明日一早就能到安平縣,剛剛好是十六。
陳瑜是徹徹底底過了一把兒子娶妻的癮,這幾日忙碌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但打心底高興,不眠不休都不知道累似的。
入夜,再次叫來了李大山對了席面單子,如今這席面是把喬記食府的廚子和夥計都搬過來的,又和常九詢問了葷素菜的安排,這才被鶯歌硬架著回去臥房休息。
說不累是假的,陳瑜躺在床上卻還是睡不著,滿心都是明日的事情。
柏木香的味道入了鼻子,陳瑜微微愣住了,偏頭就看到早就被她拋之腦後的人,淡然的坐在圈椅上,正看著她。
「你怎麼又來了?」陳瑜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喝喜酒也不用貪黑來,明兒才是正日子。」
「我……。」噗,一口血就吐出來了。
陳瑜瞬間炸毛,再也顧不得矜持跳下床來,跑到齊宇珩身邊:「你這是怎麼了?等一下,我去叫妞妞過來。」
一轉身,衣袖被扯住了,回頭就見齊宇珩臉色蒼白,眼神可憐,嘴角還掛著血跡:「阿瑜,喬文都娶妻了,我這是急火攻心。」
額……,這話怎麼說來著?
「不是受傷了?」陳瑜皺著眉頭問。
齊宇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抬起手指了指胸口的位置:「傷在這裡了。」
陳瑜甩開他的手:「別和我唱苦肉計,咱們……。」
「咱們也該修成正果了吧?」齊宇珩耍賴一般再次抓住了陳瑜的衣襟,輕輕搖晃:「我忍不住了,這段日子都想著放手,可知道你要跟卿長歌去大宛國,我卻委實放不開手,阿瑜,我入贅吧,好不好?不行你也學著男人那樣,三妻四妾也行啊,大不了我當正房,行嗎?」
陳瑜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齊宇珩,最後沒忍住笑出聲來:「你可真大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