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芸娘開眼界了
2024-06-10 23:51:54
作者: 般若
估算了石料,陳瑜按照錢管事說的定金交了二百兩,錢管事便告辭離開了。
陳瑜又和陳木匠說了需要的東西,陳木匠下了木料,說是完工一起算錢就行。
有了石料才能請工匠造房子,陳瑜便送曹紅英幾個人去了渡口。
回去的路上,曹紅英幾次用目光詢問張富林,張富林都搖頭,一直到了繡房,曹紅英直接拉著張富林進了內室:「怎麼回事?錢管事竟也讓你請動了?」
「哪裡是我的本事?是錢管事找上我的,這事兒我也覺得蹊蹺的很啊。」張富林坐下來倒了一杯水:「我懷疑還有人幫喬夫人。」
「那不可能!」崔紅英當場否定:「瑜姐姐認識的幾個人有限,除了我們之外就只有芸娘,芸娘一個青樓妓……。」曹紅英看向張富林:「難道是芸娘?」
「不會。」張富林微微皺眉:「芸娘消息沒那麼靈通,我也想不透,除非是慈幼所那邊兒走露了風聲。」
「都怪你!可怎麼辦才好?瑜姐姐還認定了那幾個孩子,要養生不養熟,我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你說都過去八年了,太子還沒找到會不會……?」曹紅英急的臉都紅了。
張富林急忙站了起來:「莫急莫急,我今日一直留意著錢管事,石料沒那麼便宜,他的確是幫忙的意思,再看看吧,左右到了這一步。」
「也只能這樣了。」曹紅英還不放心:「不行,我得去見芸娘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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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眠花樓?」張富林憋著笑:「我的娘子啊,你可比為夫還厲害百倍了。」
曹紅英瞪了張富林一眼:「我不去,我讓芸娘來繡房。」
「那我去找工匠,最好多找一些,石料蓋屋很快,前後個把月就差不多上樑了。」
「你快去忙,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事。」曹紅英見張富林往外走,急忙叫住他:「吃些東西再走,別再累壞了。」
「還是娘子疼惜為夫啊。」張富林感慨一句,去了書房。
崔紅英打發人去眠花樓給芸娘送信兒,這邊讓人給張富林做了飯菜。
眠花樓里,芸娘聽說曹紅英要見自己,回頭看了看正立在窗口往外看著的齊宇珩,硬著頭皮吩咐桃花:「回了曹掌柜的,今日我沒空,改日我再過去吧。」
「為何不去?」齊宇珩轉過頭:「曹紅英若問錢管事的事情,只管說是你安排的就好。」
「是,那芸娘告退。」芸娘帶著桃花逃之夭夭一般的離開了眠花樓。
在路上芸娘都是一頭霧水,最近幾日齊宇珩總是會在自己那屋坐一坐,喝茶、看書,極少言語,更不准自己靠近,昨日慈幼所的人來了一趟後,他便離開了,今日一早又來了這裡,剛才的話更是莫名其妙啊。
錢管事她知道,是石料場的管事,曹紅英什麼時候和石料廠還有往來了?
開採石料都是罪犯,石料場自然是官家的地盤,芸娘的手微微攥成了拳頭,臉色便有些蒼白。
眠花樓到如意繡房不遠,她下了轎子便被繡娘領了進去,如今她是眠花樓的花魁,這安平縣怕是沒有幾個人不認識自己了,心裡安慰自己一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曹紅英見了芸娘到也熱絡,原本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人,因陳瑜也成了姐妹一般。
落座之後,曹紅英便問:「芸娘可認識石料場的錢管事?」
芸娘心裡大吃一驚,面上卻不顯,點了點頭:「算是有過幾面之緣。」
「可是嚇死我了。」曹紅英立刻撫著胸口:「我還瞎擔心呢,結果還真是你幫忙,真是要謝謝你不可了。」
「曹姐姐,可不敢這麼說,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芸娘是雲裡霧裡的說著客氣話,心裡卻一點兒也不踏實。
曹紅英擺手:「可別客套了,等瑜姐姐的作坊蓋好了,一定要帶你去看看,你幫了天大的忙,瑜姐姐還不知道呢。」
心,咯噔一下,芸娘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臉上露出笑意:「看曹姐姐說的,瑜姐姐的事情哪裡敢不盡心呢?只是瑜姐姐不親口和我說說,我也是得了消息送個順水人情。」
可不是得了消息!得了福王殿下的消息,自己就像是雙簧前面的丑角似的,還真是愁白了頭呢。
曹紅英不防備芸娘,便隨口說了慈幼所收養乞兒的事情,這下芸娘就更明白怎麼回事了,敢情慈幼所把有人收養乞兒的事情報上來,福王殿下派人去查證的事兒啊。當然,芸娘十分清楚如果不是陳瑜,福王沒那麼大閒心管這些小事的。
福王知道是陳瑜,也知道家裡地方不夠要蓋作坊,就安排了錢管事過去,嘖嘖嘖,這福王殿下可真不是一般的用心了,要是現在自己還不知道福王殿下的心思,那就真是榆木疙瘩腦袋了。
見芸娘抿著嘴兒笑,曹紅英打趣了一句:「看你這樣子,偷吃了蜜糖?」
「比蜜糖都甜百倍呢,能幫得上瑜姐姐忙,我開心的很。」芸娘說的真心實意,至於回去該怎麼和福王殿下說倒也不是個事兒,畢竟事情自己辦的還算周全。
只是,芸娘回去後,哪裡還有福王殿下在?她還真真的失落了一回,坐在羅漢床上,想到自己得了花魁那晚的事情,止不住還笑了好幾回,主要是覺得瑜姐姐渾然不知的模樣格外的讓人心情舒暢啊,自古以來都是薄情郎,倒讓她在福王殿下這裡開眼界了。
元寶村的人眼看著一船一船的石料運進來,工匠往來,木材也源源不斷,他們的脖子都長了三寸,最終不得不承認喬家寡婦厲害的嚇人,竟短短時間內就要起作坊了。
好奇心驅使下,許多人都故意打從喬家門口路過,看到院子裡多了那些孩子,又有不少做工的人,消息就如同炸廟了一般傳開了。
容氏坐在自家院子裡擇菜,越想越生氣,直接扔了菜葉子到盆里,轉身回屋:「大郎,爹是咋想的?咋就把地賣給了姓喬的?」
「我咋知道?便宜他們了!」田大郎也一肚子火,想到前幾天送皂莢的事情,簡直是氣得肝疼,蹭一下站起來:「我再去問問!」
「對,有錢都不給咱們賺,她倒是忘記了這是在元寶村,元寶村是咱們老田家的地盤!」容氏也氣得不行,緊著吹風。
堂屋裡,田福正在美滋滋的喝茶,見田大郎進門臉色不好,把茶碗就頓在桌子上了,冷冷的問:「有事?」
「爹,喬家蓋作坊的地是你同意賣的?」田大郎坐下,兩隻手扶著膝蓋,問。
田福皺眉:「對,你有想法?」
「有!」田大郎咬了咬牙:「喬家就不是個好東西,前段日子讓容氏張羅給收皂莢,說好了給錢,結果我們送皂莢過去她說有毒,要不是容氏聰慧,沒賣給喬家,轉手三十文一斤賣給了蘇家,保不齊讓她坑死,就沖這個,地就不能賣給她!」
「還有這事?!」田福臉上浮起了怒色。
田大郎啐了一口:「何止?當天晚上那喬家寡婦竟然腆著臉讓她小兒子過來請你,這不就是做賊心虛嗎?瞅瞅打從他們一家子到咱們村里,哪裡消停過?依我看直接趕出去算了!」
「還來找我?」田福一張老臉沉了下來,地是不可能收回來的,三百兩銀子自己能得一百兩好處,銀子不咬手,地又不值錢,但喬家寡婦找到他頭上,這事兒就得思量思量了。
沉吟半晌,才問:「那皂莢到底有毒沒毒?」
「有啊,這事兒誰都知道,但是她又沒說不要有毒的,人家蘇家也沒說不要有毒的啊。」田大郎還要說話,就見田福蹭一下站起來,大步流星的就出去了。
「爹!你幹啥去?」田大郎七竅生煙,緊著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