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奚家回到望城

  「丞相這麼驚訝做什麼？起來回話。」周玄安問著柳相。

  「回王爺的話，恕王殿下不是該在恕王府嗎？」確實，如今這件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柳相覺得十分意外，也很正常。

  「這……」周玄安看了看周玄卿，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若非朕將兄長一家接近宮裡，恐怕如今恕王府，已經是遍地屍骸了。」

  

  周玄卿這麼說，柳相便知道，一定是事情緊急，這才將人接進了宮裡，如今逍遙王，不是也日日住在宮裡嗎？

  「丞相不用擔心，本王即便進了宮，也只是在宮裡住下，因為刺殺的不只是皇后，還有本王與三弟，連十一弟，都不能倖免，自然，他最想刺殺的，是陛下。」

  周玄珩也不在意柳相的反應，因為這種反應，簡直是太正常了，一點兒都不意外，才不正常。

  「陛下叫來臣，難道是因為知道了刺客的線索嗎？」柳相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刺客？」丞相做了這麼多年的丞相，還是有個習慣，只要沒有利益衝突，就不會再糾結一些事。

  「刺客的背後主謀如今還沒有找到，不過今日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朕便來問問兄長，但是兄長也知之甚少，提起了你，說起你當年曾與此事接觸過，所以便叫你過來一同問問。」

  柳相不太清楚，周玄卿說的，是哪件事。

  「不知陛下說，臣曾與此事接觸過，說的是哪件事？」

  「護國公府奚家，柳相可還有印象？」

  柳相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陛下怎麼突然提起奚家了？臣在先帝在位時，曾去過一次幽州弔唁老國公，當年也曾經是先帝授意，算來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一樁十幾年前的事，如今讓柳相來想，著實有些難為人。

  「朕聽兄長說，奚家與我周家，曾經生過怨懟，一氣之下離開瞭望城，回到幽州，這件事，柳相可知？」

  「那是曾經那位國公夫人的原因，其實在戰場上，怎麼可能不死人呢？只不過當年那位國公爺，聽說是他們那一輩，最有能力的人，年紀輕輕戰無不勝，只不過最後還是出了岔子，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柳相說完，又在努力回想。

  「後來奚家離開望城，便淡出了，最開始那幾輩，幾乎是不與朝堂來往，後來先帝在位，有一年萬壽節，突然奚家送來了賀禮，結果不久，奚家後來的一位國公爺去世，先帝便讓臣去了幽州弔唁。」

  「你是說突然？」周玄卿抓住了這兩個字。

  「沒錯，就是突然，當時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連先帝都驚訝了，後來每一年，這種送壽禮的事，幾乎從未有一年缺席。」

  奇怪，越聽越奇怪了。

  「那奚家的轉變，還真是大轉彎啊。」周玄卿越聽越不對勁。

  「既然要來，就讓他們來吧。」

  「誰要來？」柳相好奇問道。

  「幽州護國公府奚家，在幽州得了樣好東西，說可旺天元國運，要同其子一同送來望城。」

  柳相知道真相後，心底的疑慮，也慢慢升了起來。

  「陛下是懷疑，奚家有旁的心思？」

  柳相的敏銳度果然可見一般，縱使在不知道一些事的情況下，也能很好得得出結論。

  「有沒有旁的心思朕不知道，這得等來了之後才知道。」

  護國公府奚家要來望城的消息不脛而走，到了這一輩，望城之中，已經沒多少人還記得，天元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護國公，等到馬車緩緩進入望城，便已經被人盯上了。

  「人已經進望城了？」

  周玄卿處理著奏摺，堂中站著莫肅，對於今日奚家到望城的消息，周玄卿已經知道了，眼下要查的，是有沒有什麼旁的動作。

  「不錯，當年護國公府的府邸一直有人看著，這麼多年也沒動，眼下已經回府了。」

  周玄卿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

  「他們這次都帶來了什麼人？朕記得，國公也是需要上朝的，難不成名字，護國公，還要上朝？」

  當年舉家聲勢浩大得離開望城，如今又低調回來，這樣的做法，是個人都覺得奇怪。

  「這……按規矩來說，是要上。」

  周玄卿處理奏摺的筆頓了頓，這麼一位誰也不認識的世襲國公爺，明日就要上朝，很難不讓人覺得，不是來搞事的。

  「就沒傳出什麼風聲？」

  「沒有。」莫肅如實回答。

  「也沒說來求見朕？」這樣的動作都沒有，可就太奇怪了。

  「額……」

  「陛下！護國公奚儒，帶其子奚允，其女奚櫻求見陛下？」

  「不是就帶了個小公爺嗎？這是拖家帶口都回來了？」

  來的小太監聽到這話，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臣看到奚家馬車不少，雖然低調，但是舉家搬回望城，還是有可能的。」

  莫肅也沒想到，畢竟馬車裡坐著誰，誰也不知道。

  「知道了，帶進來吧，只不過……帶來就說朕不在，先晾著他們。」

  「奴才遵旨。」

  「陛下要去哪兒？」莫肅跟著周玄卿就走，也不知道周玄卿在哪兒。

  「他又不是什麼藩王，又不是什麼別國使者的，我幹什麼要在乾坤殿等他們？我先回去歇一歇。」

  得，眼下知道回去歇一歇，就是回坤寧宮了。

  「你怎麼回來了？」

  沐漓看著兩個小的才午睡下，周玄卿就回了坤寧宮，原本這個時辰，他該在乾坤殿處理奏摺才是。

  「回來歇一歇。」

  往回來走得太快，周玄卿正在喝茶。

  「你莫不是躲誰呢吧？」沐漓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來。

  周玄卿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最後還是放下了。

  「那位傳說中的護國公府奚家，今日回望城了。」

  奚家？沐漓這幾日，也聽說了。

  「回來就回來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還能如何呢？你是在躲他們？」

  周玄卿聽完，點了點頭。

  「為何要躲？你是君王，哪有躲一個臣子的道理？」

  「可若是他求見，朕便要叫他，還在乾坤殿等著見他，就有些過了。」

  怎麼會？

  沐漓有些想不通，不過一個普通臣子而已。

  「他只是個普通臣子啊？」

  「沒錯，就因為他是普通臣子，我才要如此做，雖說那上幾代的恩怨，於我而言，著實太遠，但是我天元建朝這麼長時間，就沒有因為家裡死了人，便不理所有事的道理。」

  這一點而言，其實周玄卿是想給奚家，一個下馬威的。

  「我仔細查過了，當年那位國公爺，與那位國公夫人，伉儷情深，歷盡艱難險阻才走到一起，結果後來，那位國公在現場上沒了。」

  「周家確實對不住他們，周家也能給他們家更多的殊榮，可是那位國公夫人不管，直接帶著家族所有人，回了幽州，後來不管朝廷再有什麼戰事，他們身為原護國公後代，再也沒有出過山。」

  「所以他們如今回來了，是為了什麼？」

  人家家裡死了人，也不能說人家錯，但是那位國公爺，是為了國家大義而亡，死的忠烈，本來整個奚家還有很好的大好前程走，結果如今……回到望城卻得了個無人問津的下場。

  「先晾著他們，周家對他們，已是仁至義盡，總不能哪個臣子家中出了事，便要吵著鬧著回鄉去，想走便走，想回來便回來，當年還能給他們奚家留著這個爵位，已經是莫大的尊榮了。」

  一番說道，沐漓也算是明白了，當年的那位國公夫人，行事的確算的上是蠢了，雖然憐惜他們孤兒寡母，但是一氣之下便舉族回鄉，還回到幽州那麼遠的地方，這麼多年，明明出身武將之家，卻不做半點當做之事出來，如今卻回到望城，還要在望城，有一席之地。

  「而且我總感覺，你被刺殺的事，以及三哥兄長被刺殺的事，跟他們有關係，還有無故消失得那批贓銀，若是按著青延雲致他們查到的銀錢，足夠誅他們三族，但是若是我派去的官員帶回來的帳本，那些本來該誅殺的官員，如今最多是個革職流放。」

  「奚家在這個時候回到望城，我看是早有預謀，先是父皇在位時，有一年突然開始向望城送禮，後來從未間斷，再到我，又突然毫無徵兆提出來望城，結果如今一大家子都回來了。」

  「那那些有問題的官員，可是要細細審一番？」

  那看來這奚家的確有些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周玄卿在坤寧宮待了好幾個時辰才回了乾坤殿，聽說把人放在偏殿了，周玄卿倒是也不著急。

  「把他們帶來正殿。」

  「是。」

  周玄卿才坐下，奚家三人便被帶了進來，打頭的人，應該就是如今的護國公奚儒了。

  「給陛下請安，陛下萬歲萬萬歲。」

  周玄卿裝模作樣的拿起一本奏摺，想了想自己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親和得好。

  「起來吧，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