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可行

  盧捕快並沒有多問孫平凡和姚香玉他們經歷的事，只問他們是在哪裡遇見的。

  他得知地點是京城的時候，還有些小興奮，「可是碰上吳大夫了？」

  「這兩年縣城裡的年景好，我們這些公職人員的日子也跟著提高，正想著給吳大夫送些土儀。」

  孫平凡點頭，「有，在吳伯那邊住了大半個月。」

  「那可好，你在外頭這些年，身體怕是有不少暗傷，正好能讓吳大夫調理下。」

  盧捕快有些遺憾地說道：「這城裡少了吳大夫，再看其他大夫，總覺得不如他的醫術精湛。」

  孫平凡點頭，「調理得差不多了。吳大夫如今是在太醫院任職，可見其醫術之高，民年能有此才能的人又有幾個？」

  「說得也是。」盧捕快點頭，本來大夫就不多，更別說醫術高明的了。

  

  想當一個厲害的大夫，可不是指會背幾個方子看幾樣病就成的，實際上，更需要的是天賦。

  有人，天生就是吃這一碗飯的，有人縱然通過時間經驗的積累，醫術見漲，然而發展卻是有局限的。

  「今年夏收喜人，大人可是忙碌？」孫平凡直言自己的來意。

  盧捕快搖頭，「如今人手充足，大人也不必親自出門，自有人去辦。」

  「那……」孫平凡欲言又止，也不知衛大人是否還會接見他們這些平民百姓？

  「你們只管放心地去，跟值守的人說一聲就成。」實際上，衛千重私底下也會關心下孫平凡和姚香玉是否回來。

  盧捕快覺得衛大人對孫平凡兩口子的態度是特別的，他們完全沒必要擔心。

  辭別了盧捕快，孫平凡和姚香玉商量了下，覺得與其選時間，不如傍晚吃完飯那會去。

  既能消食，順便還把事兒給辦了。

  正如盧捕快所說的，他們很順利地進入了縣衙，見到了衛千重一家子。

  衛千重很是歡喜，馬上吩咐人去做兩個小菜，要跟孫平凡喝一杯。

  孫平凡推辭不過，只得隨衛千重坐下來。

  相比盧捕快，他跟衛千重說的事情會更更多更詳細。

  衛千重認為孫平凡有過此番經歷，眼界和看法定然與常人不同，因此更喜歡與他談些時政時策。

  孫平凡也確實如此，有過那一番經歷，如今的他已然不是一個普通的農夫了。

  至於姚香玉，衛夫人則認為她不是一個普通的農婦，不看穿著打扮，那皮相下隱藏著常人難有的聰慧。

  這會兒，兩人正在整理姚香玉帶來的東西，都是萬歲山裡的，外頭難以買到的山貨。

  「咦，這是什麼紙？」衛夫人疑惑地問道。

  她手指摸上去的觸感告訴她，這紙的質量真的說不上好。

  姚香玉不至於拿這些次貨來敷衍自己吧，這裡頭肯定有別的用意。

  姚香玉笑著說：「這是草紙。」其實她並不清楚這些貴人平時方便時是用什麼方式。

  她見衛夫人還是沒怎明白，就解釋了下。

  「哦，原來是這用途啊！」衛夫人倒是沒怎麼在意，他們用的東西，要比這個好多了。

  姚香玉並不意外，「這草紙製造簡單，價格低廉，完全可以讓百姓們都用上。」

  她提示到這裡，若是衛夫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就奇怪了。

  衛夫人微微側著頭，眼底若有所思。實際上，貴人們上廁所用的，並不全是紙，但也麻煩就是。

  若是這紙的配方再改一改，研究下，做出質量更好的來，這絕對能成為衛千重往上升的一個政績。

  看起來，衛千重在明溪縣無功無過，連任知縣，然而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即便如今很火的硬石粉，也跟知縣毫無關係，這功勞並不屬於衛千重。

  衛夫人心裡轉過幾道圈，她拉住姚香玉的手，「香玉妹妹，這可真是個好東西，方便了大家。」

  姚香玉抿著唇笑，瞧，這稱呼都改變了。

  她詳細介紹良種紙的特點，又說了如果改良，應該往什麼方向去改。

  她相信衛千重他們背後的家族，能夠找到合適的匠人，將此種紙發揚光大。

  「對了，這是去年我走前借的書，耽擱了那麼久才還，真是不好意思。」

  衛夫人看了一眼，這些書都保存得很好，看著就跟當初借出去的沒兩樣。

  「有什不好意思的，你還要什書不，我們去書房挑。」

  姚香玉搓了下手，看了衛夫人一眼，又低下頭，一副為難的樣子。

  「香玉妹妹，你可是有什為難的事？」衛夫人哪裡會不明白，便直接問道，心裡倒也沒一絲反感。

  這麼一個草紙，運作好帶來的利益可是無法預計的，姚香玉無所求才怪了。

  「實話說，這個草紙的方子，並不是我和平凡弄出來的。」

  頓了頓，姚香玉接著說：「我前年去找平凡，救了兩個孩子。他們聰明靈巧，這些書就是借給他們看的。」

  「如今天下太平，他們一直待山里也不成，我們就想著，給他們上了戶籍，住在城裡，無論是讀書還是做其他，都比在山裡好。」

  「深山野林的，人待久了，真的會傻的。」

  衛夫人安靜地聽完，微微挑眉，只要戶籍？

  說實話，因著前些年戰亂，許多人逃入深山老林，如今出來，也有來重登戶籍的，但更多人是不在乎的。

  聽姚香玉說借這些書是給孩子看的，方子是孩子想的，那就有意思了。

  「這事兒照理來說並不難，只需按規定問些話便成。」衛夫人想，那倆孩子原來的身份估計也不簡單。

  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啟蒙再早，會有那天賦來制出草紙？這真的是極其罕見的事。

  所以這裡頭有什麼內情，就交由衛千重來問詢了。

  姚香玉並不以為，衛夫人卻是無法替衛千重決定。

  「那我們改日再把人帶來？」姚香玉問道，葛項鴻他們跟衛千重兩口子應該是沒有交集的吧。

  若是有交集，那這事兒就好玩了。

  「也成，如今進城會查文書，屆時我讓大人安排盧捕快去接你們。」

  衛夫人倒是想要親眼見見那孩子有多聰慧。

  若是可利用，她到不介意讓他們成為自己兒子的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