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四大美婢

  這人，到底有多任性，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馬兒跑的愈發的快。

  雲纖夜的意識逐漸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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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的遭遇，仿佛變成了一個夢，她身在夢中，不得解脫，唯有隨波逐流，向那個未知的未來走去。

  「暈倒好幸福啊。」雲纖夜低聲嘆息著。

  「你說什麼？」蘇子陌低頭看她。

  雲纖夜臉朝內歪著，一動不動，已經昏了。

  ——仿佛睡了整整一萬年，又仿佛只過了短短的一瞬。

  雲纖夜張開了眼，屋子裡很是昏暗，窗外天色已黑，世界安靜到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

  手臂能動了，果然是脫臼。

  腿上固定了夾板，斷了。

  和她之前的判斷，基本沒有二致。

  她是睡在自己的房間內，雲纖夜費了力氣，坐直身體。

  才有了動作，房間外守著的人便已聽到。

  門打開，四個女子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款款走入，來到床邊，雙膝跪倒，額頭貼著地面。

  「奴婢春初一，見過主子。」

  「奴婢夏初二，給主子請安。」

  「奴婢秋初三，願主子安好。」

  「奴婢冬初四，給主子磕頭。」

  雲纖夜皺了皺眉，「你們是？」

  「奴婢四人原是玄王府的女奴，玄皇叔命人將我們四人送來服侍大小姐，我們的賣身契就在大小姐枕邊的木盒之內。」春初一是四女之首，主人問話的時候，一般由她來回答。

  「我不要。」雲纖夜仍是拒絕。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四個美婢齊齊抬頭，四張如花似玉的美麗面孔上滿滿都是絕望驚恐。

  沒有人哀求，沒有人哭喊，她們不停的磕頭，腦門撞在地面，咚咚的悶響。

  「怎麼了？」

  見鬼一樣的眼神，四個人好像都要哭了。

  春初一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半天才能說出話來，「玄王爺有令，我們四個從此是雲府的人，與玄王府再無干係，如果雲大小姐不要我們，出府之後，我們就要吞下毒囊自盡。」

  春初一顫抖著攤開了手，手心裡擺著一枚暗紅色的丹藥，用蠟丸封著。

  夏初二、秋初三和冬初四動作一致，手心裡全都是一模一樣的蠟丸。

  「王爺仁慈，賜予我們見血封喉的劇毒，吞下它，我們姐妹不會任何痛苦。」春初一深吸了口氣，「玄王爺說，把我們給了大小姐，大小姐想收就收，不想收便不收，我們四個人不准求、不准哭、不准鬧，只要大小姐一拒絕，就可以立即上路了，大小姐請放心，王爺還有令，大小姐不要我們，我們必須死，但不准死在雲府，所以我們會出府去，走的遠些，再把藥丸吞下。」

  四個水靈靈的清秀美人，一字排開，跪在面前。

  明明想要活下去，偏要口口聲聲的說著慷慨赴死的話。

  像模像樣的叩頭道別，依依不捨的魚貫而出，其中最不鎮定的那個冬初四，身子抖的像是在篩糠，不過卻是緊緊的跟著姐妹們的步伐，沒回頭，沒哀求，就遵守著那道莫名其妙的指令，一步一步朝著死亡走去。

  玄皇叔的這一手『置之死地而後生』玩的真是高明，掐准了人心，算計好了她的反應。

  雲纖夜敢肯定，如果自己不張口，今天絕對是四條人命，死在她雲府之外不遠的地方。

  依照玄皇叔的性子，死了這四個，明天又會送來四個。

  她不收，那就繼續全都去死好了。

  反正這些簽了賣身契的奴婢在主人家的眼睛裡不過只是財產的一部分，和一頭豬一頭羊沒什麼分別，死了就死了，轉眼既忘。

  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雲纖夜如此的懷念前世的民主、和平、公正、平等

  只是，身在何處，想要融入其中，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須改變自己去遵守相對應的規則。

  雲纖夜是個心思通透的女子，輕若不可聞的嘆了聲。

  在四人離開視線之內前，才有些不情願的出了聲，「回來。」

  四張小臉齊刷刷的轉過來，眼含著狂喜。

  「暫時留下吧。」這件事她找個機會還是得去跟玄皇叔說說，她不喜歡他動不動就往雲府塞人。

  「是，大小姐。」春初一給其他三人遞了個顏色。

  四人一個去掌燈，一人預備熱水，一人去端飯，還有一人到了雲纖夜身邊，托著衣服，輕輕的幫她換上。

  玄王送來的人，自然和一般大戶人家養的丫頭不同。

  這四人雖然是奴婢，卻是識文斷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普通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沒有她們出色。

  如何服侍主人，她們自然更是懂的訣竅。

  像雲纖夜這種信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類型，也不得不感嘆一聲，多了四大美婢，她的生活實在是太舒服了。

  長此以往下去，她會不會也變成了離開丫鬟下人就沒辦法好好生活的米蟲大小姐一枚啊。

  吃飽喝足之後，春初一才引著展風走了進來。

  雲纖夜側倚在軟榻之上，傷處被一條薄被輕輕覆著，秋、冬站在外間，春、夏在裡間，隨時注意著雲纖夜的需求。

  「姐？你決定把她們留下？」展風一見這陣勢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恩。」雲纖夜沒有仔細講過程，給四個婢女留足了面子。

  「的確是需要一些得力的人手服侍著姐。」展風沒反對，其實他也一直在留意合適的人選，只是這種近身伺候的婢女一般都是從小養在身邊的，單靠銀子出去買，想要在在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人選基本不可能。

  玄王府送來的這四個，就更是千金難尋，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養到這麼大的。

  一口氣送來四個，且搭眼一瞧這四個，便知是配合慣了，有她們在，雲纖夜所住的內院以後必然是井井有條，完全不必擔心。

  這份禮，不算輕啊，玄皇叔對他姐的心思，難道是

  「據說我又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小昭怎麼樣了？」

  雲纖夜問話，打斷了展風的思考。

  展風正了正神色，「姐和小昭全都受了驚嚇，所以大夫用了些安神的藥，讓你們能多睡一陣子，小昭現在還沒醒，不過姐可以放下，她沒有受傷。」

  說到這裡，展風已然抑制不住眼睛裡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