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不是善茬
2024-06-10 20:02:20
作者: 蕭綰
華盈寒順手拔刀。刺客嘔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咽了氣。
另外兩個刺客惱羞成怒,又朝華盈寒沖了過來。
她在景王府待了一個多月,一直沒機會練武,現在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無論是刀還是劍,到了華盈寒手裡都變得如疾風般凌厲,打得那幫刺客毫無招架的餘地。
林間刀光劍影,遍地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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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盈寒也記不得自己清理了多少個,總之倒下的刺客越來越多,剩下的要麼還在試圖攻擊太皇太后的馬車,要麼開始朝她靠近。
宮女和太監們接連脫身,再也沒有無辜的人傷亡,但是馬車那邊的侍衛似乎快要撐不住了。
華盈寒縱身一跳,翻進了刺客們的包圍里,執刀橫掃,逼退馬車旁的刺客。
刺客出刀回擊,華盈寒後仰躲過,但她身後就是太皇太后的馬車,沒有足夠的間隙施展,那刀尖近乎貼著她的脖子划過,慶幸的是只劃開了她的領口,沒傷及皮肉。
華盈寒在車旁和刺客打鬥,而死守在車前的侍衛寡不敵眾,被刺客占了上風。
刺客殺了駕車的太監,隔著車簾一刀刺了進去。
華盈寒心裡「咯噔」了一下,想要衝過去阻止,無奈她的身邊還有幾個刺客在糾纏,她脫不了身。
華盈寒竭力收拾剩下的刺客,同時留心著車前,見那刺客還站在馬車外,好像被車裡的什麼拖住了手中武器,正想要掙脫。
忽然,一個身影破簾而出的瞬間,刺客後仰栽在了地上,脖間多了道鮮紅的印記。
那刀之快,快到連封喉都無影……
然後華盈寒的身邊就多了個幫手,同她並肩解決剩下的刺客。
她擊左,他攻右;她一退,他就進,俄而互換陣地,配合得天衣無縫,也殺得周圍的刺客措手不及。
最後他反手一刺,看似只是順手而已,可手中的刀一穿就是兩個。他瞥了瞥身後,確認沒有留下活口才鬆手。
僅剩的兩個刺客都已被他解決,華盈寒得了空閒,垂下手,看著他。
風拂過,他袖手回頭。
其眉如峰,其眸如泓,黛藍色的錦袍隨風,縱然不怒,眉宇間也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漠,但是人若長得好看到了極致,隨便往那兒一站,都像披著霽月光華般令人賞心悅目,無關他是喜是怒又是什麼身份。
這個身影,她似曾見過……
也許是在六年前的戰場上。
她記得,他叫姜嶼。
華盈寒的心忽然間涼透了,宿敵近在眼前,她卻不得不丟了手裡的刀,裝出一副從不認識且毫無敵意的樣子。
他的眼神很淡,沒有殺氣,看著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領口。
華盈寒低頭一瞧,她的衣襟被剛才那刀劃了一道大口子,而他雖提醒了她,但目光一直都在她這兒,絲毫沒有要迴避的意思。
「那你還看?」華盈寒隨口怨道,從容地捏緊衣襟,遮住外露了肌膚。
周圍的氣氛近乎凝固,倖存的奴才們都被嚇傻了,不僅是因為之前的危機,還因為華盈寒剛才的那句話……
那壓根兒就不叫話,叫頂撞!
華盈寒心裡清楚,沉下眸子,福身,「王爺恕罪。」
「嶼兒,你沒事吧?」
車內傳出一聲關切。姜嶼收回目光,轉而看著馬車回應:「兒臣無恙,讓母后受驚了。」
「好好的,怎麼會有刺客?」
侍衛搜了刺客的身,在刺客的手腕上發現了眼熟的刺青,回來稟道:「回娘娘,是三王爺的人。」
馬車裡陷入沉寂……
華盈寒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蹲跪在一旁。從前她不知道誰是三王爺,也不知道前太子的婢女為什麼也要刺殺姜嶼,直到她到太皇太后身邊才聽到些過去的事。
傳言景王「弒父殺兄」,殺的兄長就是前太子姜安,而三王爺是前太子的親弟弟,叫姜興,他在太子被殺後僥倖逃出了隋安,一直潛藏在暗處,想要推翻姜嶼,為父兄報仇。
良久之後,太皇太后才嘆道:「罷了,安葬好這些無辜的人,啟程吧,回宮看衍兒要緊。」
「母后可否將這個婢女留給兒臣?」
太皇太后頓時打起帘子看向車外,眼中布滿驚色:「嶼兒,你說什麼?」
「她的功夫不錯,兒臣想將她留在身邊。」
華盈寒心下大驚,久久沒緩過神來,這原是她期盼的沒錯,但是……是不是得來得太過輕巧?
太皇太后萬分欣然,連聲應道:「好,好,母后原也是瞧著這丫頭穩重,想帶回宮裡差使,難得嶼兒你能開這個口,母后打心底里高興。」她又看向華盈寒,認真地叮囑,「王爺從沒向哀家要過人,這是你的福分,今後務必好生服侍王爺,知道嗎?」
華盈寒應道:「是。」
那人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和善,就像別人欠了了他谷糧還了他糠似的,她實在看不出他心裡有什麼盤算。
一個士兵策馬趕來,跪地稟報:「王爺,八百里緊急軍報。」
太皇太后忙道:「嶼兒,軍政要緊,小孩子的病不打緊,哀家會照顧衍兒,要不你先回去吧。」
姜嶼點了下頭,待侍衛牽來馬,他縱身上馬,挽了挽韁繩,正打算走,瞥見有人還杵在原地。他不耐煩地道:「愣著幹什麼,是本王的話說得不夠清楚?」
他們之間僅有過寥寥幾句話,華盈寒已能感覺得出這個人脾氣很沖,也難怪,他本就不是什麼善茬。
華盈寒沒頂嘴,沉著眸子移步跟上他。
他有馬,她沒有,她只能和幾個侍衛一樣,靠一雙腳追趕四條腿,緊隨其後。
回到景王府,華盈寒他們早已累得滿頭大汗。
月慢帶著幾個婢女在門口跪迎,見到主子回府,焦急萬分地道:「參見王爺,聽聞王爺遇到了刺客,王爺可有……」
月慢話還沒說完,她主子就從她眼前過去了,疾步如風,根本沒為誰的話音停留,也可以說他壓根兒就沒聽。
華盈寒還沒來得及多喘口氣,又不得不快步跟上去。
機會得來不易,她萬不能得罪那個肯主動「收留」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