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秋遊與刺殺（五）

  李察抬頭，看向女殺手。

  這一瞬間，女殺手從李察臉上看到了略失望的表情。

  「看來，你其實還是怕疼的，看來你要比你想像的更脆弱一點。」李察道，下一刻搖搖頭，轉身找了一團破布，費了一番功夫塞到了女殺手的嘴中。

  女殺手掙扎，女殺手「嗚嗚」的叫出聲，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止李察再次彎腰下去，接續講解。

  「好了，我們繼續來看另一塊肌肉，也是小腿上的，這個叫做比目魚肌。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比目魚，但即便你沒有見過，在你看到這塊肌肉後，應該也能想像出比目魚的樣子了。這塊肌肉的呢，作用要比之前的脛骨前肌小，不過也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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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它也有讓小腳伸直的功能，另一方面能在人體行走或者跑動的時候積聚力量。如果少了這塊肌肉，世界上所有短跑記錄，只怕都得加長几秒。而破壞掉後，效果也是顯著的，就象現在，這麼一划，你會感到整個右腿更加的無力，雙腳幾乎無法伸開，另外……」

  「這個叫做腓腸肌，作用……破壞掉後……」

  「這個叫做拇長伸肌，顧名思義他的作用就是……破壞掉後……」

  「這個……」

  李察講解的聲音不斷響起，女殺手感受到的疼痛也越來越強烈，無邊無比的恐懼從四面八方而來，深深的包圍了她，她只憑藉最後堅持的一份意志才沒有崩潰掉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李察終於講解完了整個小腿的肌肉構造，緩緩起身，擦掉手上的血跡，拔出了塞在女殺手嘴中的布團來。

  拔掉布團後，女殺手並沒有慘叫出聲，只是直勾勾的向著李察看來，聲音從喉嚨深處響起，一遍又一遍：「殺了我，殺了我，快殺了我，你這個惡魔！」

  「問題是……」李察拖長語調，「我其實暫時還不想殺死你，因為我還想從你的嘴中問出一些事情來。」

  「不！我不會告訴你的，我永遠都不過告訴你的！殺了我，你殺了我吧，快殺了我啊！」女殺手繼續喊道。

  李察聽了，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緩聲道：「按照當前的情況，我覺得只要我再動點手，你絕對會告訴我想知道的一切，畢竟你離著完全的精神崩潰並不不遠了。不過……」

  李察的話微微一頓，眯眼看向女殺手，繼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到了現在，即便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了不少事情。比如說，像你這樣比較合格的殺手，一定不是一般人能請得起的，而且你態度這麼堅決，只怕拿到的好處不會少。甚至除了好處之外，還有有一些威脅，比如家人的安危等等。

  能做的這些的，一定是有權有勢的人，怎麼也得是一個貴族身份。而說實在的，我出生這麼多年，大多時間都在城堡中度過、為一些事做準備，最遠都沒有離開過男爵領地，根本沒有得罪什麼人。而沒有得罪，卻千方百計想要殺我的人，只怕也沒有幾個。」

  李察繼續道：「把殺我的想法付諸行動的只怕更少，仔細分析一下，對方的名字完全可以呼之欲出了。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的話，應該就是我好多年都沒有見面的哥哥了吧，他一直在母系血親貴族那裡「歷練」。

  按理說已經歷練的夠長了，但卻遲遲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弟弟太有危險了。也許，他覺得，像我這種不是巫師勝似巫師的弟弟，待在一起會隨時死於非命吧。並且會覺得，有我在，他就不可能順利繼承爵位。雖然很愚蠢，但卻是很合理的想法，那隨之而來的做法，無可厚非。」

  李察湊近女殺手，有些自嘲的出聲道：「那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該有禮貌的向我的哥哥——愛德華·安格里問聲好呢？」

  女殺手眼睛驟然一縮，連連深呼吸好幾口氣，才平復了極度驚駭的內心。扭頭看向李察，盯了好半天后，突然出聲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要千方百計想要你死了。因為，你太聰明了，聰明的讓所有人都像是傻子一樣，你就是一個巫師、一個惡魔。像你這樣的人，必須死！必須死！」

  「呵呵，是麼。」李察微笑著看向女殺手，並沒有生氣，只是緩聲道，「但殘酷的是，現在要死的不是我，而是你。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你只是聽命行事的工具，殺人只是你的任務，並沒有什麼錯，我放掉你才顯得我足夠仁慈。」

  女殺手的眼睛微微一亮。

  李察繼續道：「但我畢竟不是什麼聖母，畢竟你想要殺的人是我，並且還差點成功。而我這人很理智，所以很清楚，像你這種人，放虎歸山的話會有多大的後患。所以，對我來說最後的結果，應該是殺掉你。」

  「你真的要殺了我！」女殺手這時反而有些激動的叫起來，喊道，「我身上可還有很多秘密，你殺了我……」

  「不需要了。」李察打斷女殺手的話，「我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剩下的一些信息，對我並沒有太重要的意義，所以你完全可以死掉。真的！」

  說完，李察走向女殺手，毫不猶豫的就一刀揮下去。

  但這刀並沒有觸碰到女殺手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而是砍在了繩子上。

  「啪」的一聲，繩子應聲而斷，女殺手立刻得到了解放。不過因為捆綁太久再加上右腿的傷，並沒有立刻展開反擊。說實話，女殺手都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要殺死自己嗎？怎麼割斷繩子了？難道是要放掉自己？那之前為什麼又要折磨自己？這個貴族少年，到底想要幹什麼？

  就在女殺手想的入神的時候，喉嚨處突然一涼，一股不算多麼疼痛但絕對難受的感覺，順便傳遍全身。

  李察持著小刀快速的從女殺手頸前划過，擦掉血跡，收了起來。

  然後李察伸手抓住女殺手的兩隻手，幫對方抬起，用力的按在喉嚨處的傷口上。

  李察出聲，聲音略低，無比嚴肅，像是一個醫生在叮囑他的病人：「用手捂住，嗯，用力點。聽好了，剛才我用刀子划過了你的脖子，切斷了你的氣管。嗯，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切斷氣管，並不會導致死亡，甚至你還會覺得呼吸更加順暢了——空氣可以直接到達你的肺部。

  不過除了割斷你的氣管外，我還順便割斷了你幾根血管，雖然不是主動脈也不是主靜脈，但是也足夠致命了。現在血管中的血液會不斷流出來，然後順著你斷開的氣管源源不斷的流進肺裡面去，就像是溺水一般，你最終會溺血死亡。這個過程，大約會持續四到五分鐘，在這四到五分鐘的過程中，你會真實而清晰的體會到窒息般的感覺，然後疼痛不堪的死去。

  而我之所以讓你捂住傷口，就是為了讓你減緩血液流出的速度，減少你肺內進血的數量，這樣你肯努力的話，死亡時間也許會延遲到十分鐘後。當然，這也代表著你遭受的折磨會延長一倍。不過我知道，由於人性最根本的求生欲望，你一定會捂著不放手的，所以仔細感受長達十分鐘的窒息感覺吧。」

  「咕嘟……嗚嗚……為什……」女子捂著傷口，嘴中傳出模糊不清的聲音，但李察還是聽明白了。

  看向女子，李察緩聲問道：「你是在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這是我給你的懲罰。畢竟，之前我想讓你配合我的，你卻沒有配合，這怪不得我。所以……再見。」

  李察揮揮手，在女殺手驚恐而絕望的目光中，緩緩轉過身，「吱扭」一聲門打開，走了出去。

  接著「吱扭」一聲，門又關閉。

  門外門內兩個世界，一個生一個死。門內的女殺手，雙手緊緊捂著喉嚨，身體抽搐著倒下去，眼神中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