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秋遊與刺殺（四）

  女殺手此時頭髮散亂，歪著頭，在聽到有人進來後，立刻用冰冷而警惕的目光看過來。等看到是李察的時候，沒有說什麼，只是發出一聲冷哼。

  反倒是李察主動開口了，看向女殺手道：「不知道你又沒有聽到，剛才就在門外，有一個女孩為你求情，想讓我放了你這個刺殺我的女殺手。」

  「你想說什麼？」女殺手開口，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客氣，充分表達了不屈服、不妥協的態度。

  李察聽了則是微微聳聳肩，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想說智慧這種東西其實是很稀少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而現在，我則是真心的希望，你不要太缺乏。」

  「這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李察平靜的道，「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也許能在我動手之前就告訴我一些想知道的事情，那樣你也能少受點罪。」

  「哼，不用嚇我！我是不會怕你的！呸！」女殺手惡狠狠的道，並把一口唾沫吐過來，落在李察腳前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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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察挑挑眉毛：「看來，你是真的不願意配合了，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隨便你！」女殺手道，好像視死如歸的烈士。

  李察輕笑一聲，邁步向著女殺手走去，走到女殺手的身前，緩緩彎腰。下一刻一隻手抓住了女殺手亞麻布的裙子，緩緩向上撩起，另一隻手則是落在撩起裙子後、女殺手的小腿上，先是觸摸腳踝，接著一寸寸的向上遊走。

  女殺手身體微微一震，感受著越來越敏感的觸覺，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你……你想對我做什麼？」

  「你可以猜一下。」李察道，說話間已經停住了觸摸，緩緩從衣兜中掏出一把微型手術刀般的小刀來。

  低頭看到小刀，女殺手內心竟然難得的一松，接著有些嘲諷的出聲道：「怎麼，想用這小玩意兒折磨我？」

  「也可以這麼說。」李察沒有否定的道，接著很是認真的問了一句，「你怕疼嗎？」

  「只有像你們這群貴族，面對小刀子才會嚇的喊出聲來。」女殺手滿是不屑的道，並不忘進行人身攻擊。

  李察卻像是沒有聽到後半句話一般，只是點了點頭道：「這麼說，就是不怕疼了對吧，很好，非常好，這樣就省得我還得找東西堵住你了嘴了。好了，下面我們正式開始。」

  開始？開始什麼？折磨？

  女殺手還在愣怔著，李察手持的小刀已經落在了女殺手的小腿上，冰冷的刀鋒刺激著皮膚上的絨毛應激般的立起來。李察手上加力，緩慢而穩定的切下去。

  一道傷痕在女殺手的小腿上出現，血液立刻流出來，但女殺手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在女殺手看來，這樣的傷勢根本不叫傷勢，這樣的折磨也根本不叫做折磨。其實從她內心深處就覺得，李察手持的小刀，像是玩具一樣可笑，根本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但沒有過多久，女殺手就知道她想錯了，錯的離譜。

  小刀滑動，血液流出，順著小腿流下來，落在地上染紅一小片。

  小刀繼續下滑，李察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平靜中帶著幾分嚴肅，像是在嚴謹的講解什麼。不知為何，聽了這聲音後，女殺手忍不住的想起，在之前訓練過程中，教會她殺人技巧的教官。

  「一般來說，人和高等動物的皮膚，都是由三部分組成的，分別為表皮、真皮以及皮下組織。」

  「看到這個麼。」李察手中的小刀滑動，然後挑起翻卷皮膚中的薄薄一層道，「這個就是表皮，從生物學的意義上來講，只是不斷更新的細胞層。所有只要細胞的再生性還在，哪怕破壞了，也會很快恢復。」

  「再看這個。」李察又挑起一層來，面無表情的講解道，「這個則是真皮，是由膠原蛋白、彈性纖維和其他的一些結締組織構成的。這麼說，你也許不理解，不過如果你要是看過扒皮後的一些野獸，應該會有些明白，這算的上是皮膚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而既然是很重要的一部分，為了保護，所以這裡面含有豐富的觸覺感受器，為的是讓人體在受到傷害的時候，最快做出反應。你看，之前給你分析表皮的時候，你沒有任何反應，而分析這真皮只是觸碰了幾下，你就皺眉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還好，你沒有叫出聲來。看來，你的確不怕疼，希望你能繼續保持。」

  李察道，接著又挑起來淡黃色的一層，講解道：「這層則是皮下組織，一般由疏鬆結締組織和脂肪小葉組成，有防止散熱、抵禦外來衝擊等功能。簡單來說，如果沒有這東西，人類的存活能力會下降一半不止。」

  「好了，以上就是皮膚的全部構造。」李察道，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停。女殺手則是長舒一口氣，不知為何，李察的行為明明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嘴中只是再說一些根本聽不太懂的話，卻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但女殺手還沒有來得及高興，李察的聲音又緊接著響起來，緩聲道：「講完了皮膚，接下來我們就開始講述肌肉。肌肉應該知道吧，這是牽動你骨骼的關鍵構造，一旦被破壞，身體就很難發揮力量。」

  「嗯，我們首先看看離得最近的這條肌肉，它叫做脛骨前肌，非常粗壯有力。這是因為它負責一個人雙腳的伸直和彎曲。當然，它還有一個重要功能，那就是維持足弓。

  足弓你也許不了解，但是我可以和你簡單的解釋一下，那就是它控制重力從腳踝傳播到腳跟和腳趾。如果像現在這樣，我輕輕一划，把這脛骨前肌破壞掉，讓足弓無法維持。那麼你直立的時候，腳底就會失去穩固性，很難行走，甚至連站著不動很很困難。」

  李察說著話，手中的小刀輕輕一划，女殺手就感受到了一股涼意，接著整個右腿頓時一軟，一股難以忍受的痛楚隨之生出。

  其實說實在的，女殺手感受到的痛苦並不是很強烈，但來自右腿的突然無力感和李察嘴中根本聽不明白的話，卻大大加強了這感覺。更多的疼痛不是來自傷口，而是來自內心，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不知為何，本來毫無畏懼的女殺手，此時看著站在眼前的李察，突然生出一陣顫慄來。女殺手覺得，這站在眼前的人，不只是一個可惡的貴族少年，而是擁有一種更可怕的身份。至於這身份是什麼，女殺手也說不清楚，但一定比曾經教導他的那些教官全加起來都更加可怕。

  於是，在李察再次揮刀的時候，女殺手忍不住的叫出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