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考驗

  李青青惡狠狠地看著我，她咬牙切齒地說：「你是不是以為我沒脾氣？」

  我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她這樣保持了一分鐘，最後似乎是覺得尷尬：「好了好了，我跟你說說黃泉擺渡人的事兒。」

  「生與死，輪迴不止。人們投胎重生，是持續了很多年的輪迴。但有些人留戀陽間不捨得離開，便成了鬼魂遊蕩人間。」

  

  「通常人對世間有留戀，都是因為有遺願沒完成。也不排除一些惡人，他們知道自己作惡多端，害怕來世會投胎為畜生，就故意留在人間不走。」

  「黃泉擺渡人要做的，就是解開死人的仇怨，讓他們放下怨念投胎而去。」

  她忽然摸了下血紅色的戒指說：「出來。」

  那老太婆從戒指里竄了出來，戒指又變回了黃銅色。

  李青青說：「你對世間也沒怨念，只是被葉芸兒吞噬留在了人間。眼下你頭七已過，趙小強又保住了你兒子的性命，你可以投胎離去了。」

  老太婆趴在地上，身體果真變得愈發透明，那體內還有綠色的圓球緩緩浮現，李青青告訴我那就是陰元，等鬼魂被擺渡以後就會留下陰元。

  我恍然大悟，此時老太婆的身體快消失不見了，我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扯到了自己身邊，好奇地問：「為什麼投胎她？我允許了嗎？」

  「不是，小伙子你怎麼回事？」李青青吃驚地問，「你難不成還想讓她魂飛魄散？」

  我問：「我表現得不明顯嗎？」

  李青青連忙說：「她與你姐姐雖然有仇怨，但人都死了，俗話說死者為大……」

  「俗話是俗話，我是我。」

  李青青滿臉著急，而我慢悠悠拿出手機，打通了電話：「野狗，我給你發個位置，你過來一趟。別怕，你放心過來，我不打你。」

  野狗還算聽話，十分鐘就到了，畢竟都是在縣城裡。

  他看見老太婆後，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說：「我瞅你挺孝順的，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眼前。一是讓你媽投胎而去，獲得新生。二是你看著你媽魂飛魄散，要不你選一個？」

  李青青大驚失色：「你怎麼能做這種讓擺渡人砸招牌的事兒？

  野狗急忙說：「我選一！」

  「哦，我也不要太多錢財，我姐姐死了七年，你們卻從未有歉意。現在你母子倆一起對著我磕三個頭，再拿出十萬塊錢當賠罪，就可以投胎去了。」

  野狗又說：「我沒有十萬塊。」

  「那你看著你媽魂飛魄散吧。」

  「我有！其實我有！」

  這母子倆連忙跪在我面前。

  而我用手機找出姐姐的遺照，對準了他們，讓姐姐來接受他們的磕頭。

  等磕頭結束，老太婆的身體緩緩消失，終於投胎而去了。

  我收了十萬塊錢，看著手機里的遺照，溫柔地說：「姐姐，我為你討回公道了。」

  看那野狗逃走了，李青青忍不住與我說：「你這樣做是損害擺渡人信譽的，不過我覺得十萬塊錢我也有份的。」

  「好的，分你一萬，幫我把剩餘的錢換成現金，我明天要用。」

  我撿起那陰元，這東西冰涼刺手。

  李青青趕緊把陰元拿走收起來，放在了一個小瓷瓶里，說這可是寶貝，不能弄壞了。

  收好陰元後，她又湊到我旁邊說：「你看你剛坐牢出來，找工作對你而言太不方便了。不如你來我手下工作，我真的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到時候我分你錢，教你本事。小伙子，我有心收你為徒，你真的是個人才。你看到時候我出謀你出力，我倆肯定能掙很多錢。」

  我說：「做這一行能見到姐姐和阿姨嗎？如果能見到她們，我才願意做。」

  她想了想說：「我會替你想辦法，讓你繞過黃泉路，渡過三途河，也許能見到她們。」

  「哦，那我同意。」

  「那太好了，我這人樸實，不整那些虛的了，你現在跪地磕頭，尊稱我一聲師傅，就算收徒完成了。」

  「不跪，你去拿床被子給我，我有些冷。」

  「跪一下吧，好歹也是拜師，我是要教你本事的。」

  「你能不能少叨叨幾句？你真的很煩。

  「好咧。

  李青青連忙去拿了一床被子給我，小心翼翼地問我：「真不跪嗎？我求求你了，你跪一下好不好？」

  我懶得搭理李青青，直接睡了。

  等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清晨。

  我爬起身揉了揉腦袋，卻發現旁邊的餐桌坐了個少年。

  少年長得還挺清秀好看，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我，問我：「大哥哥，你是誰？」

  我說：「我是你媽媽新收的弟子。」

  「那……你是我家的手下嗎？」

  「對，你去倒杯水給我。」

  少年連忙給我倒來了一杯水，似乎怕我餓著，還給我塞了兩個煮雞蛋。

  李青青從廚房裡出來，她指著桌上一個盒子說：「錢給你裝好了，正好十萬塊現金，你記得轉給我。」

  我咬著雞蛋說：「嗯，我出去一趟。」

  那少年好奇地問：「媽媽，大哥哥要出去玩嗎？我也想和他出去玩。」

  我瞥了少年一眼：「你兒子似乎不太聰明。」

  李青青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聰明，先天性智障，有殘疾證的。」

  「哦，難怪沒讀書。」

  我拍拍少年的腦袋：「有什麼想吃的，哥哥回來帶給你。」

  他連忙說：「我不想吃東西，我想要自行車。」

  李青青沒好氣道：「不准跟別人要東西！而且你都丟了四輛自行車了！」

  少年一臉委屈，我卻笑著走了。

  我帶出五萬塊現金，去了姐姐以前的家。

  敲開鄰居的門，我見到了那位老太太和她家裡人，可她已經躺在床上滿臉憔悴。

  我問她怎麼了，她兒子說她去年得了大腸癌，手術還挺成功，可還是要遭不少罪，身體就不太好。

  我來到老太太身邊，牽住了她的手，輕輕地說：「阿婆，記得我是誰嗎？

  她疲憊地看著我，尋思一會兒，最後搖搖頭說不記得。

  我說：「當年你幫我葬了姐姐，我說過我會報答你。阿婆，你好好養病，多吃些補身體的。」

  男人連忙說：「你就是當年捅了我鄰居的那位啊？」

  我沒回他的話，而是將五萬塊錢拿出來，放在了王銀花的手上，真誠地說：「阿婆，以後我好好供養你。你養好身體，爭取活到一百歲。我趙小強沒什麼出息，但永遠說到做到。」

  王銀花看著手上的錢，又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