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賣進窯子

  在董知仁下定決心要開庫房門的時候，董淑萱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慌，她原本以為只要父親回來了那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決的，可現在才發現，就算是父親回來了也還是沒能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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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從父親似乎已經下了某個決心的神情之中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父親為了保全自己只怕真的會如同董淑婉所說的那樣，將她母親推出來當替罪羔羊。想到這一點，董淑萱有些心驚肉跳，又忍不住搖搖頭，覺得父親未必會做的這樣絕。

  董淑婉並不意外，就算董知仁沒有做出這個選擇，那沈氏也會幫著他做出這個選擇來的。

  董知仁再怎麼喜歡鍾氏，那也是建立在自己的地位上的，在自己還保留著定遠侯這個爵位的時候，自然會有心思去寵幸人，但有了衝突之後可不見得還會有這個心情。

  董知仁的猶豫也不過就是一瞬間而已，其實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強硬著態度這一次沒開庫房門，但顧家總有辦法讓自己的屈服的，兩個權臣可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抵抗的。

  當年小姑子顧慧靜出嫁，嫁妝基本上都是余氏和金氏兩個人置辦的，裡頭有多少東西兩人心裏面那可以算是門清的很，大的物件還好說，珠寶首飾一類尤其是最為貴重的已經不在了，還有古董字畫一類的也都不見了，而那些個店面鋪子良田一類的，金氏隨意地翻了一下帳本，當場就冷笑了。

  「侯爺好本事啊！」金氏看向董知仁，「今天我還真是大開眼界了，倒是真不知董家還能能幹如斯，要是我們再晚個一兩年，只怕這些陪嫁私產全都成了你們董家的東西了吧？到時候留給婉兒的還能剩下多少？！一個空殼子？」

  董知仁也是知道顧氏當時的嫁妝的，就算不是特別細緻，但也知道其中是不少的，可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東西，他那臉皮就算再厚也是在沒辦法說出這些東西都是顧氏死的時候作了陪葬品下葬了。

  就連沈氏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她之前是猜測到了鍾氏肯定沒少染指這些東西，可怎麼也沒有想到鍾氏染指的這樣徹底，幾乎除了那些她沒看得上的基本上全都搬了個空！

  沈氏撫著胸口，覺得自己那一口氣幾乎都要喘不上來了。

  「董侯爺，你說這怎麼辦吧？是見官呢還是把差的東西補上？」余氏咬著牙問。

  她和金氏今天來這裡一來是自己外甥女要求的，二來也是想來看看董家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兒，當初婉兒同她說要來查嫁妝的時候她還想著董家應該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私占肯定是有的。不過她也不想看到她們顧家的東西被鍾氏這兩賤人給用了，所以這個提議也是合了她的心意，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董家的膽子這麼大，董家的心這麼黑。

  余氏整個人都要被氣瘋了，恨不得直接拉了人去見官把這些人全都丟進牢房裡頭去方才消氣，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董知仁吶吶的：「前些年冬日裡頭布施……」

  「董侯爺說的可是這些年冬日裡頭你們家布施的事情？我怎麼聽說這些布施可都是你這的女兒董淑萱小姐可憐那些貧戶這才布施的，人人都管著叫活菩薩，原來是拿過世當家主母的私產來美名了！」金氏眼神冷冷地看過去，落在董淑萱的身上，「董大小姐你花銀子的時候倒是分外的利索，怎麼現在倒是不吱一聲了？舌頭是被貓叼走了嗎？」

  董淑萱此刻臉色蒼白，仿佛只要一陣風吹來就能直接倒下，她的腦袋像要炸開一樣，腦子裡面轟轟轟的，能清楚地聽到兩人的說話，但一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姐姐難道不想說點什麼嗎？」董淑婉也看向董淑萱，「姐姐難道不應該給一個交代嗎？要是你做善事的時候打了母親的名頭，我也就當做你為母親積陰德了，但姐姐你分明是為了自己。」

  「行了，」董知仁知道董淑婉那話看著像是在問他大女兒，實際上卻是在責問他，他那一張老臉實在兜不住，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這錢不該話也都已經花出去了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思，都是一家的姐妹，難不成你還能逼死了你姐姐不成？」

  董淑婉看著董知仁，「錢都已經花出去了，我當然不能逼死了姐姐，畢竟逼死了她也還不回來了。」

  董知仁聞言臉色一松，就連董淑萱的神色也緩了過來，倒是沒有剛剛那樣像是隨時要死去一樣的神色了。

  「但我可以把姐姐和鍾姨娘給賣了，賣去青樓唄，雖說鍾姨娘歲數頗大，但也保養的不錯，當初還是青樓裡面的花魁呢，現在雖值不得當年的價錢可到底也是伺候過父親進過咱們定遠侯府的，說出去也是一個談資，不少商賈最是喜歡這種從高門大戶之中出來的玩意了。至於姐姐……」董淑婉上前了兩步，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手上微微用力，像是在打量著貨品一般，「姐姐容貌姣好，雖是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一個花魁娘子到底是跑不掉的，到時候自然多的是男人願意為姐姐花錢，母女兩人同心協力，不消幾年就能夠將帳還清了。」

  董淑萱想要奮力掙開董淑婉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可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反而是覺得捏著自己的那隻手紋絲不動，甚至還有越收越緊的姿態。

  「放手……」董淑萱嗚咽著，「父親，父親快來救救我！」

  董知仁被董淑婉剛剛那一番話給震住了，聽聽那些話是能聽的麼，這是她這樣的身份能說的話？

  「董淑婉！」董知仁高喝一聲，「你還不放開你姐姐！」

  「父親這是心疼了？」董淑婉聞言並不驚慌，甚至扣著董淑萱的手都沒有動搖一下，「父親既是知道心疼，當初怎麼就不阻攔一下？現在來心疼有什麼用處？既然姐姐有膽子花，那就得有膽量還，還不出來那就肉償，這細皮嫩肉的身子骨丟去青樓自然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