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障眼法
2024-06-10 15:20:19
作者: 唐豆
完全不成體統!
聽到了祠堂供奉祖先的白銀少了一千兩,冷止禮也不過是驚訝了片刻而已。
隨後便開始逗弄他贍養在籠子裡的心肝兒寶貝兒。
「不過是一千兩白銀而已,丟了找回來便是了,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倘若是傳出去,還不笑掉旁人的大牙。
到時候人人都說,將軍府小家子氣,丟了一千兩白銀還把人給召集到祠堂裡面訓話。
「爹爹~」
冷婉月急了。
她不可能讓自己縝密的計劃被冷止禮三言兩語代替。
冷婉月的聲音只是聽起來便聞之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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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止禮果然身子一酥,瞬間心疼起來。
「好好好,你說該怎麼處置咱們就怎麼處置。」
得了這話,冷婉月就像是拿到了雞毛當令箭似的得意。
「女兒能懂什麼,只是加以盤查之後四姐姐最有可能拿咱們祖先祠堂的白銀!」
「何出此言?」
冷止禮驚呼。
他還是很了解冷千羽的。
「哎喲爹爹,我也是十分不相信這件事情是四姐姐做的。她是堂堂嫡出的女兒,怎麼會如此手腳不乾淨,不如這樣吧!既然要查就好好查個明白,來個地毯式搜索怎麼樣!」
「什麼是地毯式搜索?」冷止禮好奇問。
因為是新型詞彙,所以冷婉月支支吾吾半天也解釋不出來。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鬧個笑話絕不罷休。
從小到大冷婉月都喜歡圍在自己屁股後頭跟著說話。
雖然她嘴皮子不太利索,但是心機好歹好事好使的。
王氏和冷婉月喋喋不休,無非是想將屎盆子扣到自己身上。
不等她們主動出擊,冷千羽來了個先發制人。
「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不妨去我和晴煙的房中搜查搜查,倘若是搜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再來問罪也不遲。」
「真的?」
該死!
明明冷止禮是一家之主,這兩個字說出來讓冷千羽莫名的火大。
他不是一向最擔心自家人受到牽連的嗎?
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王氏和冷婉月手底下的人說時遲那時快,一溜煙兒似的來回。
等碧荷氣喘吁吁地回來,身後帶走的小廝懷中抱著一個碩大的金絲楠木箱子。
沉甸甸的白銀讓精壯的小廝也忍不住氣喘吁吁。
早已經在家裡面看過無數次的冷婉月如同初見一般打開了那個箱子。
「天啊!」
她掩口驚呼,眉眼之間悲戚連連。
「這……這就是一千兩白銀嗎?」
眾人更是驚呼,連冷止禮也將咕咕暫時放下去看了個究竟。
「這是怎麼回事?」
冷止禮問。
晴煙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他完全不知道這種事情怎麼發生的。
冷婉月冷笑一聲,質問著冷千羽。
「你還想怎麼解釋?這東西可是從你的房間裡面搜出來的。」
「那你還真是厲害。」冷千羽不卑不亢:「我在房間裡面住了那麼久都不知道有一個裝滿了一千兩白銀的金絲楠木箱子。」
「是你不知道嗎?是你不敢讓旁人知道吧?」
冷婉月說完將目光落在地上的晴煙身上。
「晴煙,你最好識相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要不然死無葬身之地的那個人可是你。」
言外之意就是,冷千羽再怎麼也是將軍府的嫡女,斷然不會因為一千兩白銀的事情陪上性命。
而你這個丫鬟可就不一定了。
晴煙連忙端正好自己的姿勢,跪在地上頻頻磕頭。
「請五小姐明察秋毫,奴婢當真不知道。」
氣急敗壞的冷婉月抬腳朝著晴煙的胸口上踹去。
「不知死活的小賤蹄子,什麼明察秋毫!鐵一般的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莫非你還想不承認不成!」
她越是疾言厲色,晴煙越是小聲啜泣。
有一些難聽話表面上是說給晴煙聽的,實際上是說給自己聽的。
鼠目寸光的婦人,也只能將目光擺放地如此之 。
冷千羽微微舒了一口氣,轉身坐在了祠堂兩邊的椅子上。
還不等冷婉月斥責,王氏猛然咳嗽了一聲。
眾人皆靜默下來。
「只是看見了一千兩白銀就說是我拿的,未免也太倉促了一些。」
她理了理光廣袖。
上好的蜀錦穿在身上輕薄透氣,閃閃發亮,即便是再悶熱酷暑的天氣也能感受陣陣秋風。
冷婉月犀利的目光朝著身後看了一眼。
人群中突然衝出來一個小廝跪在地上瘋狂磕頭。
「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小的親眼看見的的確確是嫡小姐將祠堂裡面的白銀給拿走的。」
這才叫一個人證物證俱在。
果然,聽了『證人』這番『證詞』之後,冷婉月果然衝動起來。
「看見沒,看見沒!人證物證俱在!冷千羽你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把這一口超級無敵大黑鍋飛到我身上,我自然有查清楚的道理吧?」
冷婉月和王氏二人心裡犯著嘀咕。
臆想著冷千羽還會說出什麼破天荒的話。
走到那匣子白銀面前,冷千羽伸手捏了一個端詳起來。
這一千兩白銀裡面每一個都和祠堂裡面的白銀對的上號。
數字連串,更是為了防止旁人偷竊在上面做了一個隱晦的記號。
倘若不是當家主母或者是當家人,旁人一概不知。
換成別人今日之事在劫難逃。
可她冷千羽是什麼人。
手指只是在銀錢上面輕輕一捏,上面所有的記號都蕩然無存。
若是冷千羽猜測的不錯,想要栽贓她的人將這批銀錢從祠堂偷出來,然後放到一個不起眼的匣子裡面讓有心人悄悄提前埋好。
但是任誰都不知道,在山上求賢若渴的那幾年,她學會的不僅僅是保護自己的本領,還有一些必要時候可以肩負重任的障眼法。
將一錠銀子扔到冷婉月手中。
「你們最好仔仔細細地核對清楚,這上面的痕跡跟祠堂的痕跡究竟一不一樣。」
剛剛還處於上風的冷婉月將所有的白銀全部倒在桌子上。
配著普通的銀子核對了半天。
最終連一丁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住。
怎麼會這樣?
冷婉月捧著白銀不停地問著自己。
明明是她讓人送到冷千羽的閨房裡面去的,也是她讓人從祠堂裡面順手牽羊將栽贓陷害用的銀錢上做上幾號。
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知道把匣子裡面的銀錢都看完,冷婉月才瘋癲似的笑了起來。
「冷千羽,你又搞了什麼花樣!是你做的手腳對不對?」
「你好糊塗啊。」
當一個人打敗了自己的敵人,這個死去的敵人是用之不竭的。
冷千羽捏著一錠銀子解釋。
「你難道不知道銀子受熱之後便能成為表面柔軟的東西?」
冷婉月一屁股癱軟在地上。
冷千羽起身繼續說。
「正如我方才所說,銀子表面受熱之後,在我觸摸到銀子的那一剎那,它們的表面就已經像肉包子一樣送軟了。」
死亡谷五年,幾個老道將自己當成親人來看待。
再加上自己金牌特工的身手和頭腦,這種小事情簡直就是彈指一揮間。
話說回來,死亡谷的內力的確厲害。
小小的障眼法竟然也這樣逼真。
王氏見今日之事不好再有下文,便忙將冷婉月拉到一旁。
「老爺,我瞧著一定都是誤會,定然是府中哪個奴才手爪子不乾淨了所以才起了歹念的。」
冷止禮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冷千羽一陣呵呵。
「既然如此,反正銀子也找到了,不如咱們息事寧人,也圖個家和萬事興嘛。」
冷止禮自然點頭答應。
但冷千羽不可。
「等等!」
王氏倒吸一口涼氣。
半晌才緩緩轉過身去,如同大便乾燥的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
「道歉。」
王氏連忙按著冷婉月的頭 朝著冷千羽鞠了一躬。
「對不起。」
蚊子似的聲音徹底將冷婉月打倒。
「下不為例。」
放走王氏和冷婉月,今日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把晴煙從地上攙扶起來。
她哽咽著問:「小姐怎麼都不害怕?方才那架勢實在是太嚇人了。」
「為何要怕?」冷千羽淡淡說:「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我所為,難道你還忍氣吞聲抗下錯誤?」
「可那一千兩……」
冷千羽一笑。
「你或許聽過障眼法?」
晴煙愣住。
其實冷千羽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內力可以輕而易舉撫平滿滿一箱子的銀錢。
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法做到。
緊要關頭急中生智,在她們面前弄了一些障眼法。
誰靠近銀錢必定產生幻覺,這幻覺背後的操控者自然歸冷千羽所有。
所以她們才看見沒有任何痕跡的銀錢。
「奴婢不明白,為何夫人和五小姐非要這般對您,您可是嫡出的小姐啊。」
嘆了口氣,冷千羽沒有說話,思緒縹緲到許遠。
人非聖賢,說白了都是動物。
當動物意識到周圍有危險信號時,首先要做的便是自我防禦。
王氏是如此。
冷婉月嘛……
大約有許多風鴻璟的緣故。
那叫愛屋及烏。
*
拉著冷婉月回房,王氏連忙將房間閂上。
「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靠近!」
碧荷連連點頭,迅速支開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