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栽贓
2024-06-10 15:20:17
作者: 唐豆
冷千羽自然知道晴煙為什麼笑。
她穿過北寧王府的正門望向裡面,終於鬆了口氣。
「從前倒是覺得北寧王是個常常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接觸久了才知道,原來也是個尋常人呢。」
晴煙彎腰把冷二二抱到懷中。
馬車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些人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潮洶湧。」
等晴煙把冷二二放到馬車裡面,她攙扶著緊隨其後的冷千羽道。
「四小姐未免太多慮了,奴婢倒是瞧著王爺是個好心腸,又是幫咱們小少爺找學堂,又是暗中幫助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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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羽沒有接話。
晴煙這丫頭年紀尚淺,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太長遠。
只有她明白,風燁真正的脾性。
因為從小身子不好的緣故,外界總是隔三差五便流出一些讒言。
當人的身體不健康的時候,總是要有一些隱藏的心理疾病。
好在冷二二在北寧王府也沒有遭受什麼磨難,冷千羽嗤之以鼻。
「索性本小姐就放你一馬!」
歸去將軍府,馬車一聲長嘯停在了門前。
門房和小廝們紛紛沖了出來各司其職。
宴席之後,有了出入北寧王府的特權,那些下人們也都一個個懂事起來。
晴煙總是抱怨。
「這幫狗腿子,分明就是拜高踩低,早前小姐剛剛回府時,他們一個個不屑一顧的模樣實在可惡至極!」
比起那時,連晴煙也未曾到身邊服侍,冷千羽與冷二二的日子難捱一些實屬正常。
仔細想想到底還是風燁給了不少的面子。
要不然直到今日將軍府這幫笨蛋少不了繼續狗眼看人低。
卸了門前的馬車,門房趁著其餘的同僚各司其職。
他悄悄地低頭提醒了一句:「小姐等會兒務必小心一些。」
她一雙彎眉微微一蹙,剛要回頭問個究竟,那人便一溜煙兒似的不見了蹤影。
果然是狗腿子,跑的就是快!
從北寧王府回來,冷二二在馬車上睡的舒爽。
一下馬車神清氣爽的很。
一路上蹦蹦跳跳,不知道有多開心。
小孩子縱然再如大人一般,到底不似大人那麼機敏。
蹦跳之中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還不等小孩子哭喊,便聽見了冷婉月悽慘的聲音。
「大白天的撞了鬼了!」
雖然冷婉月和冷二二比起來是大人,但她被二二這麼一撞,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那叫一個弱柳扶風。
碧荷連忙上前攙扶,含沙射影起來。
「小姐這些時 就頭風厲害,夫人特意讓小姐好生在府中靜養,真是沒想到千萬般小心,還是衝撞了。」
衝撞。
難道我們是鬼嗎?
冷千羽這才知道,原來門房說的『小心』,竟然是讓她小心冷婉月。
見她裝模作樣,行為造作,就知道不知道幾百年前就策劃好的。
就等著她們歸來,來一個願者上鉤。
冷二二揉揉鼻子,剛剛一頭撞上去鼻頭都紅了。
「五妹妹生病了?那是該好生歇息著。」
才懶得跟她多聊,冷千羽拉著冷二二和晴煙便要回自己的聽雨苑。
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冷婉月豈能讓她隨便離開。
一個眼神使過去,碧荷張開雙臂擋在她們面前。
「做什麼?」冷千羽冷聲問。
晴煙呵斥:「嫡小姐的去路也敢阻攔,我瞧著你是活膩了!」
碧荷縱然囂張,也要估計底數尊卑的面子。
在加上冷千羽這段時間深得北寧王的抬舉,風光滿面的很。
倘若冒昧得罪,說不定往後難過的是自己。
如此一來,晴煙一句呵斥,她也不敢多有冒犯。
「一個小奴婢而已,你跟她們置什麼氣?」
冷婉月刻薄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完全不像是生病了的模樣。
她打量著冷千羽,一雙縹緲的眼裡不知為何瀰漫著令人瑟瑟發抖的寒冰。
本就心虛的冷千羽更是百感交集。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她將雙臂環在胸前,裝作若無其實的樣子。
然而冷婉月不知的是,她越是這般掩飾,就越是讓人看的出心中有鬼。
冷千羽也是從未見過這樣做賊心虛的人。
忍不住心中冷笑。
「五妹妹你若是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只一味地擋住我的去路,未免也太搞笑了些。」
冷千羽越是無所謂,冷婉月越是憤慨萬分。
風鴻璟這幾日被困在璟王府中形同行屍走肉。
要不是冷千羽背後告狀,風鴻璟又怎麼能被困囚其中。
冷婉月本想破口大罵。
仔細想想自己的嘴皮子想來是沒有冷千羽那般利索。
就算是真的吵起來,說不定輸的更慘。
這個傢伙平日裡就裝模作樣,加上有北寧王撐腰之後,更是拿腔拿調的厲害。
看我今天不把你料理的服服帖帖!
「你少裝模作樣了冷千羽,也就是外人不知內情,所以才跟你沆瀣一氣。倘若他們知道你是個手腳不乾淨的賤貨,你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嗎?」
冷千羽沒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冷婉月仇視著她。
「經盤帳,府中少了一千兩白銀,現在早已經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了。」
少了白銀和我有什麼關係?
冷千羽不耐煩地看著她。
「你少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冷婉月嗤之以鼻:「男人們喜歡你這副做派,我可不喜歡。」
她揮了揮手。
身後的碧荷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本帳簿。
打開翻了兩頁,冷婉月水蔥似的手指指著那上面的字跡。
「自從你回來,庫房裡面的銀子就少的快一些,今天要裁衣裳,明天要發俸祿,你們聽雨苑裡里外外黑了多少銀子!」
她 將帳簿摔在冷千羽的面前。
帳本落在地上盪起一陣薄薄的灰塵。
晴煙剛要上去拿。
冷千羽一把抓住了她。
「五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壞我?」
「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懷疑你倆。」
她驕傲自持的樣子,俯瞰一般居高臨下。
「帳目上寫的清清楚楚,自從你冷千羽帶著拖油瓶回到將軍府,府邸里就怪事頻頻,你還說不是因為你?」
冷婉月果然蠢鈍如豬。
將軍府裡面這麼光明正大質問,要是有真憑實據也便罷了,可笑的是她這一切只靠著自己的猜想。
倘若猜想能夠辦案,那青天大老爺反而好當了。
帳簿上寫了什麼冷千羽不屑去看。
想要挑事兒,那就按照規矩一條條地來。
我冷千羽奉陪到底。
因為帳目短缺的事,冷婉月聒噪的厲害。
連冷千羽也跟著唏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奈何陣仗越來越大,最終這番熱鬧鬧到了祠堂。
偌大的祠堂,珠簾似的一片片的牌位映入眼帘。
王氏信誓旦旦一鼓作氣,連鳳鳴鼓都用上了。
所謂鳳鳴鼓,鼓如其名。
就是敲打鼓身時,那震耳欲聾的響聲如同泰山壓頂一般。
聽說因為是上好的牛皮,所以鼓聲在十里開外都聽得真真切切。
陣陣鼓聲做莊,祠堂內人潮湧動,下人們人人正襟危坐。
外族的祠堂不允許女人進入,將軍府到底是名門之後,又是肩膀上扛著的鐵擔王。
這些男尊女卑上的封建事情早已經作廢許久。
人人臉上虎視眈眈,那些人貪婪的目光恨不得馬上將冷千羽抽筋扒皮。
「還不跪下!」
冷婉月大發雷霆。
「已經到了祖宗祠堂,你竟然還這麼大不敬!」
一旁的王氏閉上眼睛擺了擺手,臉上也有了些許不耐煩。
冷千羽知道,這股不耐煩是衝著她來的,而並非王氏的親生骨肉。
「千羽,你可當真動用了祠堂的一千兩白銀?」
王氏儼然一副司馬昭之心。
「祠堂人人進出,為何只質問我?」冷千羽寵辱不驚。
一旁的冷婉月冷笑著:「因為在此之前從未有過這樣的事發生。」
「從未有過就證明是安全的?」冷千羽不緊不慢:「凡事都要講證據,只要你能拿出證據,我便認了這個罪名,並且將消失的一千兩白銀如數補上。」
王氏好奇的很。
冷千羽明明兩手空空而歸,怎麼聽到一千兩白銀的事情她愣是跟沒事兒人似的。
見兩個女兒劍拔弩張的厲害,王氏忙上前充當和事佬。
「瞧你們這話說的,其實不過是問問而已。」
「問問?」
冷千羽當真是笑也笑不出來了。
「若當真只是問問而已,何必擺這麼大的陣仗。」
誰也不是小孩子。
祠堂裡面鬧的沸沸揚揚,外面更是竊竊私語。
冷止禮拎著咕咕籠子大搖大擺地從外面回來,聽聞祠堂有事情發生。
便悠哉悠哉地走了過去。
見一幫人聚成一團,他萬分苦惱。
「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議,非要弄的各自難看才行。」
聽見冷止禮回來,冷婉月連忙跑過去環住他的胳膊。
冷止禮多年來疼愛冷婉月不無道理,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兒任誰得了都如獲至寶。
「爹爹~今日盤帳祠堂少了一千兩白銀呢。」
冷止禮雙瞳一震,立刻驚慌失措:「什麼時候的事?為何少了一千兩白銀?」
冷家雖然貴為將門,身為一家之主的冷止禮卻整日沉迷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