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逃獄

2024-06-10 14:23:16 作者: 玉葫蘆

  付流藜去趟了一會兒,交待季紅青,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喊她起來。

  

  莫約中午,她被季紅青叫醒。

  「夫人醒醒神,差不多午膳時間了。」季紅青道:「老夫人已經醒了。」

  付流藜靜坐了一會兒,才問道:「娘親沒事了麼?門外可有什麼動靜?」

  「老夫人吃些清淡食物靜養即可,門外……並無動靜。」

  「封河有來過麼?」付流藜找不到還有誰能夠幫忙。

  封河是晏魁一手提拔的,且參與追蹤過酈剎國細作,還有官職在身,雖然官階不高,但好歹是可用之人。

  然而季紅青搖搖頭:「林管家親自盯著門房,並無回報。」

  「沒有消息,或許就是好消息。」

  付流藜起身梳洗,去陪同晏母用飯。

  餐桌上兩人食不知味,晏母放下碗筷:「也不知牢里是否準時管飯……」

  付流藜扯了扯嘴角開解她:「大男人落下一兩餐不算什麼,據說行軍之時粗茶淡飯,什麼都能吃。」

  「長戈不是嬌氣的人,他吃過苦,」晏母嘆口氣:「只是他身體才爬出一隻蟲子,哪受得住牢獄之災。」

  「娘親顧好自己才是,他回來見你瘦了一圈,一準埋怨我這兒媳不好。」付流藜給她夾菜。

  「有我替你說話,他定然埋怨不成的,」晏母臉上稍稍有了點笑意,「你說得不錯,他是習武之人身體好,去年立下戰功,皇上不會忘記的。」

  付流藜點頭:「是這個理。」

  正說著,外面忽然嘩啦啦一陣小跑的腳步聲,衝進來一群手持兵刃的官兵,氣勢洶洶。

  晏母被嚇得差點拿不住筷子:「怎麼了這是??」

  付流藜一手護住她,抬眼看向領隊之人,還是刑部侍郎陸遠。

  只見他一揮手:「給我搜!」

  一大隊士兵四下分散,各個房間角落柜子搜查,那架勢跟昨天判若兩人,極為不客氣。

  「敢問大人,這是要抄家了麼?」付流藜皺眉。

  陸遠面色沉著:「晏魁回來了麼?」

  「什麼?」晏母雙眼一亮:「他被放出來了?」

  可是這陣仗,壓根不像沒事的樣子。

  陸遠面無表情:「他逃獄了。」

  「這……」付流藜睜大眼睛,道:「怎麼會呢……」

  陸遠道:「未經刑部提審,都察院和大理寺均等著過問,原本大家還覺得此事蹊蹺,他卻這時候逃走……看來是做賊心虛,畏罪潛逃!」

  「不可能!」付流藜大聲反駁:「他絕無二心,越獄才不是心虛!」

  定然是有更重要更迫切的事情,必須立即去做。

  付流藜相信晏魁。

  晏母也道:「我兒子不是那種人……」

  「是不是,誰說了算?」

  陸遠豎起眉頭:「如果你們見過他,莫要包庇,這是在害他。定安王父子今日被提審,他們嫌疑重大,誰也跑不掉。」

  那群四下搜尋的官兵,很快便翻遍了整個將軍府。

  「大人,並未發現晏魁蹤跡。」

  「看來是真沒回來,把自己老娘妻子棄之不顧,料是大家都看錯了晏魁。」陸遠冷哼一聲,道:「扣押女眷,都關起來。」

  付流藜手心緊了緊:「要把我們抓去牢房?」

  陸遠招手,幾人上前按住付流藜與晏母二人。

  他道:「沒有收監的命令,未免晏魁回來尋找你們,只好委屈二位了。」

  陸遠挑了個屋子,把她們兩個推進去,房門外直接上鎖。

  將軍府的下人都被官兵看住,明晃晃的刀子下,誰也不敢反抗。

  *******

  付流藜的自由範圍,從整個府邸縮小到一個房間。

  沒有被丟進大牢,或許是不幸中的萬幸?

  「娘親坐著歇息吧。」晏母才剛退燒,還得喝藥呢,付流藜真怕她再次發熱。

  這回恐怕遞銀子也請不來大夫了。

  晏魁逃獄,一下子把事態推向更糟糕的局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晏母眼眶通紅:「他們是不是折磨長戈,他難以忍受才逃走的?」

  「應該不是。」付流藜道:「他定有自己的原因。」

  「大牢那種地方,多得是陰私手段,長戈這些年多少得罪過一些人。」晏母越想越怕。

  「娘親莫要胡思亂想。」付流藜無奈。

  她心裡何嘗不亂,晏魁為什麼要逃呢,他應該知道此舉的後果。

  不僅僅將軍府陷入水深火熱,連帶著定安王府也會被定罪。

  逃獄,等同於默認了被指責的罪名。

  在沒有明確證據的情況下,這種做法,意欲何為?

  不會觸怒皇帝麼?

  付流藜不知道,她不是晏魁,也不敢說多麼了解他,更不確定現在的晏魁是怎樣的晏魁。

  該不會蠱蟲離體之後,他再次失憶了吧?

  忘卻所有,發現被困於牢中,下意識便逃了?

  付流藜安慰了晏母幾句,「如今我們能做的,便是等。」

  她期盼著,能等來一個好消息。

  *******

  困守在房間裡,徹底跟外界斷絕聯繫。

  晏母一開始還能聽付流藜勸解,後來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躁動不安。

  隨著時間流逝,一天一夜過去,焦急加劇,夾雜著絕望。

  除去送水送飯,這個房門就沒開啟過。

  「他們是不是都在追捕長戈?刀劍無眼,他會受傷會死的。」晏母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撐額。

  「既然沒有發落我們,說明沒有抓到人。」

  「也是,長戈自幼聰慧,習武很有天賦,他可以逃脫的。」

  晏母仿佛喃喃自語。

  付流藜沒有接話,她尋思著,昨晚大桂有沒有回來,是否被把控將軍府的人發現了?

  外面怎麼樣呢,定安王府如何?

  似乎過去了很漫長的時間,然而透過紙窗的光度可以得知,不過是一天一夜。

  再這樣關閉下去,遲早逼瘋了不可。

  還不如冒險一次……

  付流藜抬頭,看向屋裡的天窗,高高在上。

  陸遠沒有把她們關押在柴房之類的屋子,這是個廂房,陳設有衣櫃桌椅矮櫃等物。

  廂房是給前來家裡做客的人歇腳休息之用,還有梳妝檯。

  付流藜尋思,把這些全部摞起來,足夠高度讓她打開天窗。

  越想越覺得可行,便跟晏母提了提。

  「我們等到天黑,還沒有消息,我就出去看看。」

  「不行!」晏母立即反對,拉住她道:「太高了,就算你爬上去,又怎麼從屋頂下來?」

  「後側方不是有一棵槐樹麼?長得高大,挨著屋檐,我可以跳過去。」付流藜指了指。

  晏母不同意:「太危險了,你一個沒有功夫的女兒家,如何能這樣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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