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發物
2024-06-10 14:23:09
作者: 玉葫蘆
婀嵐一行人帶著些許不甘,在幾個小太監哭爺爺求奶奶的哀嚎下,擺駕回宮。
晏母雙手合十,不斷念叨阿彌陀佛,原以為來者不善,幸好逃過一劫。
付流藜卻發現……晏魁的手心被割破了。
「你怎麼了?」她皺眉。
「無事。」晏魁輕輕搖頭,把瞿沉驪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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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將軍府有驚無險,他得回王府去傳遞消息,聽聞皇帝半刻都離不開婀嵐,實在叫人心驚。
……何至於此。
再怎麼喜愛美人,也沒有這麼痴迷狂熱吧?
付流藜嘆了口氣:「幸好皇上把貴妃催回去了,否則要發落我們,豈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她現在毫不懷疑這個可能性,色令智昏,皇上真的會為婀嵐做一切決定。
晏魁避開晏母,與付流藜一道行至花圃左側,道:「她的曲子有問題。」
「怎麼說?」付流藜睜大眼睛。
她也覺得不太對,大張旗鼓出宮一趟,就只為了吹笛子麼?邏輯不通。
晏魁攤開手掌心,低頭凝視那道傷口。
「這是我自己劃破的,因為笛聲太過悅耳,暖洋洋的,很舒服。」
「什麼意思?」付流藜歪了歪腦袋,眉間能夾死蚊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晏魁挑了挑眉:「所以我不聽。」
付流藜摸摸下巴:「或許你是對的,她千方百計,就是想讓我們聽笛聲,魔音繞耳?」
「是不是魔音不清楚,」晏魁斂眸:「此計不成,下一步該要趕盡殺絕了。」
付流藜聞言,頓時緊張起來,揪住他的衣袖,「因為你快要恢復記憶了?他們害怕你有一張嘴,怎麼辦呢?」
晏魁伸手,握住她的掌心:「一切只是猜測,若是猜對了,她自會主動找我麻煩,做好應對就是。」
付流藜反手握回去,低聲道:「皇上被迷成這樣,我們哪還有能耐應對?」
「正因如此,我必須儘快想起來,否則大洛……就是酈剎國掌中之物。」
*******
當晚,晏母很開心,叫顧嫂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今天虛驚一場,貴妃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晏魁和付流藜有些事沒有告訴她,便笑笑的附和,不多做解釋。
「莊子上送了春筍過來,燉了一大鍋呢……」晏母看向付流藜:「筍是寒涼之物,你只能吃半碗。」
付流藜不禁捧臉:「我可以不吃筍燉肉,但是春卷……」
春卷加筍絲就是絕配!
「莫要貪嘴。」晏魁伸手奪走她的筍絲,「未免破了藥性,暫時忌口,一點都不許吃。」
「是這個理。」晏母很贊成他的做法。
她又念叨起昨日,付家的人過來,可惜沒有帶小寶,給她抱一抱也好啊。
提及孩子的話題,付流藜的視線略掠過晏魁,問道:「娘親,心月現今如何?」
「還能如何,我讓多安排一個婆子陪同她養胎,一個人有好幾個伺候,不曾虧待。」晏母答道。
「娘親仁善,對心月已然無可挑剔。」
「別是我前世欠了她了,今生才要這樣替她兜著。」晏母搖搖頭:「只希望她能安定下來好好活著。」
她實在不能理解蘇心月的腦子在想什麼。
晏母是旁觀過災害的人,她弟弟弟媳便是因此離世,留下孤女蘇心月。
當年那場災害,多少人在苦難中掙扎活著,誰都不想死。
反觀蘇心月,跟隨他們入京住在京城的宅子,日子過得好好的,怎就尋死覓活。
自己求不得,便要拉著旁人一塊去死,什麼糊塗道理。
*******
三人稍稍閒聊幾句,安靜下來進食。
吃得差不多了,晏母后知後覺想起:「筍是發物,長戈也不吃才對。」
雖然失憶原因成謎,但太醫還是給晏魁開了一點藥材,偶爾吃一貼。
晏母話音才落,晏魁的筷子突然飛了出去。
付流藜兩人嚇了一跳,扭頭看著他。
晏魁皺了皺眉,左手按住自己的右手,道:「或許……就是要發物才好……」
「你怎麼了?」晏母問道。
「看他的手背!」付流藜驚呼一聲。
順著晏魁把右手按在桌面上的動作,可以看見它皮膚下微微蠕動的異樣。
晏魁面色沉著,低聲道:「我手裡有東西在動。」
——潛藏在皮膚底下,宛如活物。
晏母頓時被嚇得不輕,「這這……這是什麼?」
晏魁當機立斷,拿起湯碗磕在桌角碎裂,以瓷片為刀刃劃破手背。
他毫不遲疑,半點沒有手軟,當即一股血紅的溫熱液體冒了出來。
「嘶……」付流藜看著都疼死了。
晏魁不僅劃出偌大一個傷口,還左手用力擠壓它,食指一捏,把皮下那蠕動的東西給擠出來,落在碗裡。
「它還在動……」晏母臉色發白。
竟然從晏魁的皮膚裡面,弄出一直活生生的玩意兒!混雜著鮮紅的血液看不清模樣,但卻是一隻蟲子沒錯。
這種詭異感讓人寒毛直豎,甚至是犯噁心……
付流藜正打量著呢,身旁的晏魁卻坐不住了,往後撅了過去。
晏魁順利擠出蟲子,自己失去意識,摔落椅子。
「長戈!」晏母連忙過來攙扶,掏出手帕止血。
付流藜拿了個碟子把裝有蟲子與血水的碗蓋住,扭頭喊來季紅青與尹青。
「你們一個去太醫院,一個去定安王府把王爺請過來,速度要快!」
她心裡砰砰跳個不停,有個預感——或許這就是酈剎國的秘密!
付流藜和晏母一起扶晏魁起來,叫大桂把人背回正院躺著。
晏母急的團團轉,來回走動:「長戈會不會有危險?那是什麼毒蟲?」
「娘親莫慌,現在還不知道,待會兒給太醫仔細瞧瞧。」
付流藜手裡捧著碗扣著碟子,不敢離手,怕它跑了,又怕它鑽出來害人。
怎麼會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恐怖事情呢?
她垂眸,望著陷入昏迷的晏魁,呼吸還算平穩,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好歹令人安心一些。
「如今我能做的,就是把它給查清楚……」付流藜舒出一口氣,坐在床邊耐心等待。
晏母看向她手裡的東西,道:「打開我看看。」
「不行,此物詭異,萬一會飛怎麼辦?」付流藜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