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猜想
2024-06-10 14:23:05
作者: 玉葫蘆
付流藜有時候恍然覺得,晏魁跟失憶之前好像沒區別了。
但……
在一晚上操勞過度之後,她確信,這是個倒退回去的晏魁。
「你就是饞我身子。」付流藜遲遲不肯起來,她感覺好累。
「再睡一會兒,」晏魁低聲道:「客人來了我派人叫你。」
付流藜搖頭擺手:「不能這樣,我得起來梳妝。」
「抱歉,」他忽然擺出認錯的姿態,道:「昨晚……我有一種深切的熟悉感,仿佛對你已經無數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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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付流藜眉頭一動。
這傢伙,該不是說行房的時候太激動有恢復記憶的跡象吧?
能不能換個時間段?她抽他信不信!
晏魁唇角揚起淺淺的弧度:「他們那般急切上門來,或許我當真要恢復記憶了。」
「我怕等不及了,貴妃娘娘隨意尋個由頭降罪將軍府,可如何是好?」
「且先看看吧。」晏魁把執意起身的付流藜扶起來。
後者揉揉臉蛋:「都開春了,還這麼冷……」
晏魁瞧著她這嬌無力的模樣,道:「待此事了結,夫人便隨我早起晨練,如何?」
「練什麼?」付流藜扭頭與他對視。
「強身健體。」他忍不住露了笑意。
不是吧?付流藜不由睜大眼睛,連忙拒絕:「拳腳功夫我不會,舞刀弄劍更困難。」
「不需要那些,多練幾口氣即可,綿長氣息。」
說話間,尹青端著銅盆進入裡間。
她笑著接過話茬:「大人此話有理,二姑娘不就是太過氣虛體弱麼,羊大夫都說要練。」
「我跟她怎麼一樣,我能一下躥上樹,還會踩水。」付流藜抬了抬小下巴。
「那是小時候了,」尹青擰了熱帕子給她洗臉,道:「後來老爺夫人勒令你嫻靜,什麼都不許做。」
付流藜想了想,確實早起挺痛苦的,但是鍛鍊嘛……她並不排斥。
洗過臉,尹青遞上香膏給她抹臉,一邊問道:「今日貴妃要來,夫人想上什麼妝?」
「什麼妝都不好使,能讓他們高抬貴手麼?」
一想到婀嵐,甚至是胡越,付流藜就頭疼。
他們在大洛的地盤上,膽大妄為,什麼話都敢說!
「別想太多,」晏魁溫熱厚實的大掌輕揉她發頂,道:「我先去前院,你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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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魁旋身出去,尹青繼續給付流藜打理妝容。
她道:「大人性子極好的,哪怕失憶,也知道心疼夫人呢。」
「哪有?」付流藜望著銅鏡里的自己,「他不過是……變回最開始那個他。」
待人和善是晏魁管用的偽裝,以他的為人,在摸清身邊人的關係之後,第一時間就會做出最適當的選擇。
晏母是他親娘,付流藜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什麼都忘了,在理清關係後便欣然接受。
或許聰明人都這樣。
再說了,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誰會無緣無故急眼翻臉呢?
「什麼最開始那個?」尹青歪了歪腦袋:「這話聽著,夫人喜歡後來的大人?」
「我沒有這樣說,」付流藜站起身,整理袖擺:「這回我心裡有底,再不會被騙了。」
真要比較,當然是後來那個更好,經歷過喪子的教訓,明白彼此的底線在哪裡。
付流藜的底線是不要對她弄虛作假,說來簡單易懂,但對歷來面具示人的晏魁而言卻是個考驗。
付流藜垂眸,酈剎國之人主動來糾纏將軍府,或許真如晏魁推測的那樣,他快恢復記憶了。
可是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一切讓人摸不著頭腦,或許真相揭開那一刻才能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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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晏母早飯只吃了一點點,顯然,她得知皇帝新寵的貴妃要來,食難下咽。
整個將軍府嚴陣以待,頭一回接待這等身份的貴客,生怕失禮被降罪。
臨近午時,貴妃娘娘的儀仗未到,定安王府的世子爺瞿沉驪先來了。
林管家快步把人迎進正廳,稟報導:「將軍,世子爺來了。」
晏魁把人請入座位,吩咐上茶。
問道:「瞿大哥此次前來,可有什麼消息?」
瞿沉驪聞言苦笑:「皇上准許你失憶不上朝,不知道今早的狀況,文武百官個個冒死上諫,龍顏大怒。」
晏魁聞言眉間微蹙:「冒死?」
「可不是,」瞿沉驪長嘆一口氣:「皇上把他們打入天牢,就連兵部尚書也沒能倖免。」
「什麼?」付流藜吃驚。
群臣上諫是常有的事情,哪個皇帝沒有被反駁過?
但是哪有把唱反調之人問罪的道理,那是剛愎自用的暴君才有的舉止。
偏聽則暗,兼聽則明,朝堂上從來不會上下同個聲音。
眾人角度不同看法不同,是很常見的事。
「昨日觀那兵部尚書大人是個直脾氣,果然度柏侯也拉不住他。」晏魁問道:「皇上可有下令如何發落?」
瞿沉驪搖頭,一手按壓額角:「把心腹大臣收監,已經叫朝堂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都說了些什麼?」
「還能有什麼,無非是……妖妃惑主……」瞿沉驪聲音壓得極低,只一個詞,再不說了。
付流藜道:「我第一次以誥命夫人入宮那回,皇上並非如此。」
皇后立意給青衿公主撐腰,要教訓一下她,皇帝知道後當眾下了皇后臉面。
雖然沒有責罰,但他擺出的態度,已經足夠正後宮風氣。
何況青衿公主還是他疼愛的女兒。
「皇上最近確實鬼迷心竅,」瞿沉驪看向晏魁:「我過來是想告訴你,暫時順服婀嵐,不要跟他們對著幹。」
「如何順服?言聽必從麼?」
「那些指責貴妃出宮不妥的人都被處置了,恐怕……」瞿沉驪眉頭緊鎖:「他們要對付誰,只消一句話。」
晏魁若有所思。
他雙手攏在袖袍之內,身體往後一靠:「我有個猜想。」
「願聞其詳。」瞿沉驪一擺手。
「若要對我大洛不利,朝中重臣那麼多,怎就急著對區區一個將軍下手?」晏魁緩緩撩起眼帘:「除非這個將軍,無意中知曉他們的秘密。」
瞿沉驪手心一緊,道:「此話有理,那麼……秘密是什麼?」
「我這不是失憶了麼?定然與此有關。」晏魁輕扯嘴角:「或許真有叫人失憶的藥物,我們孤陋寡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