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避無可避
2024-06-10 14:21:45
作者: 玉葫蘆
付流藜氣得吃不下午飯,晏母連忙動身來東苑看她。
原以為這兩天家裡事情太多,把人累著了,畢竟晏母知道流藜小產後體虛畏寒。
沒成想……一看到人大中午才從床上起來,沒半點頭疼腦熱的,還有什麼不明白?
晏母作為過來人,明面上不好說什麼,心裡嘀咕著,得好好說說晏魁。
自己媳婦自己疼,不能可勁了折騰呀!
不過同時,她又有點暗暗高興與期待——誰不想抱孫子做祖母呢。
付流藜不會把怒火遷怒旁人,笑著說她餓了就會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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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來喝了粥,還有一大碗避子湯,哪能吃進去午飯。
晏母卻不放心,吩咐廚房的顧嫂宰了老母雞燉參湯,看著付流藜喝下去才肯走。
在晏家沒準備好接手之前,賞賜不會一股腦塞進來,是有時間可以好好休息的。
付流藜揣著一肚子湯湯水水,坐到窗台前看帳目。
尹青敲了敲門,說阿肆把派去北地那人的銀錢結清了。
大軍回京之後,徐夢柳徹底失去機會,不過她並未跟隨回京。
想來是荊家不歡迎的態度,最起碼,有荊丹丹在,徐夢柳這個不被待見的客人肯定日子難過。
「我可真是傻子,白白花費這麼一筆銀子!」付流藜正在氣頭上,越想越不值。
他晏魁能耐,魅力弗邊招蜂引蝶,那便自行快活去,與她何干?
付流藜安排人去盯著徐夢柳,一路上辛苦費、安置費、一年下來可不便宜。
虧得當時她沒有一時頭腦發熱奔著去北地找晏魁,不然鐵定悔恨的甩自己一巴掌。
「也不能這樣說……」尹青小聲勸道:「大人是姑娘的夫君,咱們理應了解具體情況。」
萬一晏魁抵擋不住女子倒貼,在北地亂來,甚至懷上孩子什麼的,這筆錢還會不值麼?!
付流藜面無表情看著她:「可我不想了解。」
「姑娘這是氣話,大人他……」
「閉嘴,我不想再聽見與他相關的任何事。」付流藜朝著門口一抬下巴:「你沒事就去歇著,別在我跟前礙眼。」
礙眼?
尹青委屈極了,她這是撞槍口上找罵麼?
她癟癟嘴,決定給點時間讓付流藜冷靜冷靜。
即使冷靜不下來——闖禍的是晏魁,當然他來收拾爛攤子。
*******
傍晚,晏魁終於擺脫各種俗事,推掉了酒席飯約,要回家用晚飯。
家裡還不少事情等著他商量,眼下不是能夠躲避的時候。
「將軍回來了!」
前院奴僕大聲招呼。
「嗯。」晏魁挺直脊背,器宇軒昂地從門外跨步入內。
進門第一時間用眼睛尋找付流藜的身影,沒找著,反被晏母逮住嘮叨一頓。
晏母重點提了提付流藜的身體不太好,「每月疼得死去活來,又忍著沒告訴我,當我不知道呢……」
晏魁眉頭一皺,道:「看來之前的調理都白做了,叫她這樣受苦。」
「你知道就好,凡事適可而止!」晏母沒那個臉明著說。
晏魁只管點頭:「兒子知道。」
晏母道:「你剛做上將軍,忙得不可開交,能不能安排一隊人手,送流藜去求醫,我陪著她去。」
「不行,這樣我不放心,」晏魁笑了笑:「知道娘親心疼她,我會安排的。」
晏母聽著這意思他是想自己送去?可眼下能行麼?
論功行賞之後,朝堂如同被攪混的渾水,多了個王,多了個手握實權的將軍,對立儲一事影響太大。
晏魁本是跟在魏武大將軍身後的小人物,突然也有了站隊的底氣,以及選擇權。
他毫無疑問早已經定下陣營,卻耐不住有心之人蠢蠢欲動。
自古以來,親生父子分別支持不同候選人不是沒有過,何況晏魁又不姓瞿。
再者,恩師與門生為這種事意見相左,反目疏遠,半點不稀奇。
撬牆角的人不死心,甚至看到晏家手頭不寬裕,大宅子黃金白銀,什麼都有往前送的。
晏魁沒跟母親細說這些,他正好有意躲出去一段時間,省得時不時聽小人離間。
不過在此之前,要把家裡弄妥當了,賞賜還沒接進門呢。
*******
餐桌上,付流藜神色淡淡,自己用自己的,不關注晏魁,也不用眼睛瞪他,徹徹底底的無視。
晏魁嘴角噙著一抹笑,也不知道心裡頭在琢磨什麼。
飯畢,晏母就打發兩個孩子回東苑去歇著。
有要說的要鬧的,自個兒關上院門去吧,她就不摻和了。
冬日天黑得早,吃頓飯的工夫,外頭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今晚沒有月亮,長廊下懸掛的燈籠,透出幽暗的光芒。
付流藜打著燈籠走在前方,沒幾步,就被晏魁從後面追上來。
「流藜,我抱你回去好麼?」他溫聲詢問。
「不敢勞煩。」付流藜拒絕。
晏魁伸手攬住她腰肢,直接打橫抱起,彎著眉眼笑道:「我不過隨便問問。」
「?」所以她的意見不重要是麼?
打定主意給他冷臉的付流藜,瞬間有破功的跡象,只想開口罵人。
不想掙扎喧譁引來家中奴僕注目,付流藜還算乖順的由著他把自己抱回東苑。
關上門,她道:「我們好好談談。」
晏魁正有此意,他放軟了語氣,仿佛示好:「床上談。」
「想得倒美!」付流藜眉頭一豎。
晏魁忙道:「我絕無他意,是怕你累著冷著,床上暖和。」
付流藜才不信他,他在她心中已經逐漸失信。
她揚聲喊來尹青,把上午她喝過的避子湯藥渣拿進來,放到晏魁面前。
「你執意碰我,想過我的感受麼?」付流藜輕聲問道。
晏魁微怔。
他極少露出這樣的表情,慣來含有笑意的眼角眉梢,全都不一樣了。
「我很抱歉……」他的話梗在喉間。
晏魁寧願此刻的付流藜是勃然大怒的,而非這般壓抑著,平靜發問,仿佛有一股哀傷。
不,不是仿佛。
晏魁自詡聰明,他知道的,他先前的做法,傷及人心。
付流藜可以接受兩人的婚約平淡,甚至是無情——即便沒有愛情,他們的脾氣教養,還是可以好好相處的。
但不能是欺騙,付出虛假的體貼,換來真誠的回饋,哪個商人受得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