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打擾了
2024-06-10 14:19:11
作者: 玉葫蘆
晏魁帶著付流藜去看皮毛,當真是個貨源充足的大商人。
光滑油亮的各色皮毛,浸過花香水,沒有任何異味,反倒透出一股香氛。
「想來它們在京城必定極受歡迎。」付流藜的手緩緩撫過。
京城有的是富貴人家,這些東西不愁買家,只怕供不應求。
愛扮俏的姑娘們,光一個人就要做好幾件裘衣,不同顏色樣式,適用於不同場合。
晏魁大方得很,給付流藜也買了兩件,黑白二色的細絨,軟綿綿暖烘烘的。
「黑色搭紅裙,白色配鎏金。」他淺笑盈盈的望著她:「把你遮得密不透風,不叫別人看了去。」
「閉嘴。」付流藜面色微紅,卻佯裝鎮定。
這人實在是太會花言巧語了,也不知哄騙過多少小姑娘?
晏魁知她臉皮薄,在外也不怎麼拿言語去鬧騰她。
另行挑選一件顏色暗沉的給晏母,付銀子之際,付流藜道:「唯獨妹妹沒有,是不是不大好……」
雖然是表小姐,但養在晏家這麼多年,跟親妹妹一樣了。
蘇心月父母雙亡,全賴晏母疼惜,衣食用度不曾短缺。
付流藜本以為晏魁也是很疼她的,不料卻聽他搖頭拒絕:「沒什麼不好的,你若有心,給她多裁兩套冬衣便是。」
「這冬衣和斗篷能一樣麼……」
這些皮毛,不僅僅是禦寒,更是裝點門面。
外出聚友種種場合,它都能派上用場,不叫其他人覺得晏家虧待了蘇心月。
付流藜想了想,道:「我替她買,算作我送出去的禮物。」
晏魁聞言樂了:「前段時間她才過生日,你送她一整套的首飾還不夠?也不見你對相公我多麼上心?」
「你這是狡辯。」付流藜無奈:「我若開了兵工坊,有什麼好武器一準你先挑,可偏偏是青玉閣,珠環佩玉你也要?」
晏魁是武將,他不方便佩戴太多裝飾物品,玉佩或者扳指都不行。
再說裘衣,他本身強健不畏嚴寒,大多衣裳是窄袖勁裝,方便行動。
要是硬給他披上斗篷裹著,估計渾身不得勁。
不過……她送他的禮物確實不多。
付流藜道:「回去後我再替你做一雙鞋,可好?」
「不好。」晏魁背著手挑挑眉:「夫人針線活平平,做鞋子實在是吃力不討好。」
「什麼?」付流藜兩眼一瞪:「我送你的鞋子你不喜歡?」
難怪沒見他拿出來穿!
那鞋面她去請教了蘇心月,繡了挺久的呢!
「不是不喜歡,你分明可以送我其它東西。」他意有所指。
付流藜面露狐疑:「具體指的是……?」
晏魁笑而不語,攬過她去付銀子,帶著三張上好皮毛離開。
到底沒有給蘇心月買成,付流藜看晏魁反對,也就不堅持了。
這麼一件斗篷,穿個經年不壞,據她所知蘇心月已經有了。
回到晏家,先把晏母的那一份送過去給她過目。
偌大一張皮子,還沒經過縫製,先問問她的喜好與意見,然後才叫人動手趕做。
尹青提著茶壺過來,笑嘻嘻道:「嬤嬤說方才阿肆過來了,人還沒走。」
「阿肆來了你這麼高興?」付流藜瞥她一樣。
「才不是呢!」尹青放下茶壺,道:「大人待姑娘真好,恩愛羨煞旁人!」
付流藜被逗笑了:「羨煞你了麼,看來咱們尹青學會思春了。」
「姑娘能不能正經點!」尹青氣鼓鼓的:「艷羨的另有其人,我說的是二姑娘。」
「流螢?」
「是啊,二姑娘說不準在跟表少爺慪氣,他們都不怎麼交流。」
尹青沒少受付流螢身邊下人的氣,看她不好,頗有點按捺不住的幸災樂禍。
付流藜不甚感興趣:「你倒是瞧得仔細。」
「那是,我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尹青揚了揚下巴,「如若不然,今天哪能這麼平靜。」
多半是要弄出點事兒來。
付流藜不置可否,想起自己給堂嬸送木牌,還要被父親與妹妹這樣曲解,誰高興得起來。
「我們以避讓為主,她硬來惹我,我不會客氣的。」
夫家與娘家很近,付流藜不愛回去,偶爾得了好東西,給祖母兄長送去一份就夠了。
不是說為著和父母不睦而忽略其它親人,實在是回去頂嘴了父親要大呼小叫,那才家宅不寧。
索性避而不見,雙方省事。
「便是姑娘這般和善,才有別人搶奪不去的好姻緣。」
尹青說得隱晦,實則在她心裡,表少爺原本和姑娘定下,是被二姑娘強行奪走的。
也幸好那不是多好的一樁事,否則心裡不得嘔死?
起初她頗為不忿,還不敢表露出來,只能自己心裡替付流藜不值,這才有幸災樂禍的心思。
尹青不說,付流藜卻是了解的。
她另拿個茶杯,倒了茶水進去,端給尹青:「喝吧,有些事早就翻篇了,我們巴巴的記著沒意思。」
「我今日痛快,可以翻篇了。」尹青嘻嘻一笑,接過茶杯:「謝謝姑娘賞茶。」
付流藜笑著搖搖頭,站起身道:「我換件衣裳,你把阿肆叫到外邊等著。」
原以為阿肆有什么正經事稟報,不想尹青把人領進來時,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這是怎麼了?」付流藜皺眉。
尹青撇撇嘴,推他一把:「行了,你個大男人也不害臊,還哭!」
阿肆哭得傷心,往地上一坐:「男人又怎麼樣,預訂的媳婦跟人跑了嗚嗚嗚!」
「啊?」付流藜滿臉意外,問道:「你這麼快找著媳婦了?」
「小姐你重點錯了,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她……嗚嗚嗚她不要我了啊!」
尹青看他這樣,實在是嫌棄,代為解釋道:「阿肆在西街那裡瞧中個姑娘,家裡是賣包子的。」
「他請了媒婆上門說親,姑娘家裡起初嫌棄他奴籍,後來聽說他可以恢復良籍又有正經活計在身,就意動了。」
「然後呢?」付流藜看向阿肆。
接下去的阿肆自己說,他收了眼淚,道:「小姐待我不薄,叫我辦事總給我豐厚報酬,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就買了很多東西送過去……」
付流藜點點頭,阿肆模樣周正,一張嘴能說會道,應該受到岳家喜歡才對。
「可我沒想到禮物送多了也是個錯,李姑娘說我是滑頭,整天街頭遊蕩還有收入……」阿肆說著又想哭了,「她懷疑我背賣主家!」
「這……」付流藜咋舌:「你且說說,給了多少禮物?」
「我多年積蓄全給了啊!」阿肆捶地,「然後她不同意定婚期,叫我把東西全部拿走,我解釋她也不聽!」
「噗嗤~」有人笑了。
晏魁忍俊不禁在站在門口處,象徵性地敲敲門:「打擾了,我可以進來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