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突然
2024-06-10 14:18:25
作者: 玉葫蘆
從京郊回來,付流藜出了一身汗,一連聲叫尹青安排熱水沐浴。
尹青忙不迭應下,先倒茶給她潤潤喉,道:「蘇姑娘來過了,送了好幾個繡好的香包。」
付流藜接過茶盞,不解道:「出發前邀她騎馬,她不想去,知道我不在還送東西過來?」
大可以等他們回來後再送。
蘇心月平日裡挺愛玩的,腳踝已經大好了,不妨礙騎馬,付流藜沒想到她會拒絕。
尹青搖搖頭:「我也不知,不過……姑娘這麼一說,她的神情似乎不同於往常。」
「莫不是病了?」付流藜決定,沐浴後去看看蘇心月。
「若是病了就讓她好好歇著,你這一過去,她又得爬起來。」晏魁淡淡說道。
付流藜想想也是,「那邊用晚飯時候再問候她吧。」
晏魁看向尹青,道:「叫燒水的丫鬟多添幾根柴火,我要與夫人共浴。」
「噗……」付流藜讓茶水給嗆著了,臉都憋紅了:「青天白日的,誰要跟你一起了!」
晏魁伸手替她拍背,眨眨眼睛狀若無辜:「夫人想哪去了,我不過尋思省些熱水,也不必來回換水折騰許久。」
「我……」這話講得好像真是她多心了一樣。
「謹遵姑爺吩咐!」尹青笑呵呵的往外跑去。
付流藜拿錦帕擦乾水漬,往梳妝檯坐去,「你最好安分一點。」
「再沒有比我更安分的了。」晏魁緊隨其後,甚至動手幫忙拆卸髮髻。
付流藜透過鏡子反射看他動作,總感覺……無事獻殷勤,是為了睡她……
「今日夫人相當受歡迎,」晏魁微微俯身,英挺的鼻樑輕觸她白玉耳垂:「他們的眼睛粘你身上撕不下來了。」
付流藜下意識縮縮脖子,他熱氣噴灑在耳根,雞皮疙瘩都要竄出來了。
索性一回頭,推開他近在咫尺的容顏,「相公莫不是對城中女子的眼光視若無睹?」
素衣雪馬,俊美無雙,出城這一路,招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矚目呢?
便是男子,也不免多瞧兩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晏魁嘴角微翹:「如此說來,我二人是半斤八兩了?」
「可比不過你,」付流藜輕哼一聲:「男兒三妻四妾,哪日相公看中誰了,儘管往家裡迎。」
「這話不似吃味,倒像是艷羨,」晏魁挑起她的下顎:「若有可能,夫人也想多迎幾個?」
付流藜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敬謝不敏!」
光是一個她就應付得夠嗆,還多來幾個?
她又不是他,沉溺於美色當中,只有那些喜愛顏色之人,才好這一口吧。
晚餐時間,付流藜和晏魁兩人還是遲到了。
平日裡為了遷就晏魁回來的時間,晏家用膳本就不早,這會兒華燈初上,天都黑了。
付流藜滿臉心虛:「讓娘親久等了……」
「不妨事,快坐下吃飯吧。」晏母笑著擺擺手。
晏魁好心伸手扶一把,反被付流藜悄悄瞪了一眼。
為什麼遲到,這不都怪他麼!
付流藜原本從容有餘,大可以洗個澡,晾乾青絲,慢悠悠的綰髮換衣,等候吃飯。
偏偏晏魁沒安好心,跟著來添亂,還美曰其名節約熱水。
當真是恬不知恥……
若不是為了他送的那匹馬,付流藜絕不肯由著他大白天胡鬧。
得了好馬,趁著這股新鮮勁,付流藜一連跑了兩天。
若不是顧及到自己身為人婦要收斂些,少說也要五天才能過癮。
雖然晏母半句不說,滿臉樂呵的看她開心,但付流藜依然拿捏著分寸,不讓自己得意忘形。
為表示喜愛,她給棗紅馬兒取了個名字。
喚做【安虹】。虹通紅,這是它的顏色。
付流藜一得空就去餵它吃個果子,還拿起刷子親自沖洗刷毛,幾番下來,把安虹吃得死死的。
為此,她不無得意:「它已經成功被我收買馴服了。」
晏魁知道後,頗有點吃味:「相公我的地位都不及它,夫人從未替我洗浴過。」
「這怎麼能一樣,你好手好腳,而它只有蹄子。」付流藜決定不理會他的歪理。
在付流藜過得喜滋滋的時候,突然降下一個壞消息。
她叫崔掌柜經營的茶館塵世間被查封了。
說是舉國驅逐方士,不能放任這類怪力亂神的故事流傳,所以封禁。
阿肆匆匆忙忙跑來稟報:「一群侍衛來勢洶洶,把茶館圍個水泄不通。」
「什麼?」付流藜和尹青主僕倆都驚著了。
阿肆把情況說了一遍,道:「誰也不能入內,連裡頭帳簿銀錢都不讓碰,實在異常!」
付流藜聞言眉頭一皺:「聽上去很嚴重。」
「可不是麼,即便不給說書,也不必這樣大動干戈……」
付流藜很快聽出阿肆的言外之意:「你懷疑有人故意刁難?」
阿肆點點頭:「街上那些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茶館窩藏嫌犯了呢!何至於此!」
「先打聽看看,對方是誰?」尹青豎起眉頭,怒氣沖沖的:「他們要是知道我們姑爺哪位,看還敢不敢放肆!」
「等等……」付流藜凝眉思索,「怕是不會那樣簡單。」
塵世間開業前後不過一兩個月,時日尚短,能得罪什麼人?
雖然熱熱鬧鬧的,但不至於壟斷了其它茶館的生意,若說為了利益來搞它,還用不上。
能叫動一群侍衛的,又打著冠冕堂皇的旗幟,想來對方並非平頭百姓。
是衝著她來的,還是晏魁?甚至……對方明知晏魁身份,不僅不以為懼,還反過來挑釁呢?
付流藜叫住阿肆,讓他小心探聽,切不能意氣用事。
這京城裡,達官貴人遍地都是,晏魁年紀輕輕沒有家底,官位竄得那麼快,許是招人眼紅也未可知。
阿肆機靈得很:「姑娘放心,我最明白人外有人這個詞了,在外頭充大爺的,通常都沒什麼真能耐。」
「你且先去,」付流藜道:「等晏魁回來我再問問他,興許他有些頭緒。」
「是。」
阿肆說茶館不僅被查封,裡面任何一樣東西都不給帶走,原本崔掌柜是想拿了帳簿和錢櫃的。
如今瞧著那架勢,莫不是想把它充公了?
被這麼明著小題大做,付流藜很難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