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疼痛

2024-06-10 14:17:49 作者: 玉葫蘆

  坐在床沿的晏魁,也不知怎麼想的,突然彎腰褪去自己鞋子。

  付流藜眼睜睜看著他一副準備上床就寢的架勢,不由眉間聚攏。

  「相公意欲為何?」她歪了歪腦袋。

  「夫人往裡挪挪,我想在這休息。」晏魁答道。

  「不可以。」付流藜斷然拒絕,這傢伙怎麼回事,又不是不知道她為啥搬來偏房。

  晏魁回身看她,眨眨眼:「我懶得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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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付流藜突然感覺腹部更疼了。

  「我與夫人新婚燕爾,實在捨不得分房睡呢。」他再加一句。

  她耳朵聽著,心裡微驚,嘴上道:「我也不想,還望夫君見諒。」

  「我什麼都不做,只躺著不動。」晏魁猶不死心。

  付流藜嘆了口氣:「晏魁,我想自己待著,謝謝。」

  被指名道姓的人頓了頓,選擇退讓,「既然夫人如此堅持,再說下去就是強人所難了。」

  他倒是利落,馬上就把鞋子穿回去了,並且站起身,打算離開。

  臨走之前不忘笑著交待:「夫人別輕易改口了,還是相公聽著順耳。」

  付流藜沒接話,她對他什麼態度,取決於他什麼表現。

  他沒有久留,笑笑的轉身出去。

  外間的尹青關好房門,輕巧著進來,笑道:「姑爺待姑娘挺好的,這麼晚還過來呢。」

  「你怎知他不是恰巧睡不著?」付流藜捂著肚子翻個身。

  「那也難得他特意過來一趟。」

  「不過幾步路罷了。」付流藜語氣淡淡。

  尹青聞言撅起嘴巴:「姑娘盡話里挑話了……」

  她去撥弄了下香爐,精心安神香,這麼燃著也沒見把人給哄睡。

  付流藜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他的意思。」

  主動示好,光是這一點她就很受用,夫妻間相互敬著彼此,總好過每日吵嘴,大眼瞪小眼。

  「姑娘知道就成,不需要我多嘴替大人說好話了。」尹青讓她趕緊睡,自己打著呵欠回到外間小榻躺下。

  付流藜腦海中過了不少事,直到困意席捲而來,才漸漸入睡。

  隔日上午,她是被疼醒的。

  腹部一陣陣絞著疼,拿手去按壓,又按不住實際的痛點。

  月事的第二天,是付流藜最難過的時候,每當這時,她簡直悔恨自己為何做個女子。

  其它姑娘情況如何她不知,但看尹青沒多大反應,她心裡不免羨慕。

  付流藜蜷縮著身軀,一個悶哼驚動了守著的尹青。

  她連忙端了熱水進來給她擦臉,還能熱敷一下肚子。

  「姑娘好些了麼?」

  「不好。」付流藜趴著不願起來。

  尹青動手給她潔面,讓她別掙扎著起身了,她去把盥洗盆端進來給她漱口,直接就在床上用餐得了。

  「別忙活了,我喝杯熱水即可,其它不想吃。」

  現在什麼美食都不能讓付流藜提起勁,甚至感覺不到肚餓。

  尹青知道她的習慣,見勸說無用,不由嘆口氣。

  如今嫁了人,不比待字閨中,一頓沒去吃飯,晏母和蘇心月立即問起,上午就過來看她。

  付流藜不想見客,卻又不能把自己婆母給拒之門外。

  只得叫尹青把她扶起來,披件外衣,跟她們說話。

  晏母一看她臉色不好,驚訝道:「怎的一夜之間染上病態了?」

  「老夫人放心,姑娘沒有生病,就是被月事給折騰的。」尹青代為回答。

  都是女子,這等事情無需隱瞞,何況付流藜的狀態壓根瞞不住。

  「就為了這個還特意搬出來住麼?」晏母對這個做法挺滿意的,付家到底不錯,教出的閨女極有分寸。

  蘇心月細眉蹙起,擔憂道:「我瞧著嫂嫂似乎有些嚴重,需要叫大夫過來麼?」

  「這種事,尋常大夫怎麼看?」晏母搖搖頭,認為不妥。

  尹青解釋道:「以前找女大夫看過幾回了,不妨事的。」

  她把付家女大夫說的話給大致複述,又交待了如何用藥,卻是沒成效。

  付流藜撐著笑了笑:「勞動娘親與妹妹過來,我心難安,不必請大夫小題大做,我休息兩天就過去了。」

  她看了尹青一眼,後者會意,說這屋子悶,把人請到外面喝茶。

  付流藜都躺著了,晏母與蘇心月當然不會留下喝茶,只能順著尹青的話退了出去。

  沒人打擾,付流藜重新跌回床鋪中,把自己掩埋起來,咬牙蜷縮著。

  中午她沒去吃飯,晏母也不著人來請,打發了身邊小丫鬟送一份蔬菜粥來。

  清淡的流食,好歹墊墊胃,再怎麼樣也不能不吃不喝吧?

  在尹青的堅持下,付流藜喝完蔬菜粥,繼續睡下。

  許是疼痛一上午,精神頭被消磨了些,下午她痛著痛著,漸漸迷濛。

  沒有真的睡著,而是半夢半醒,似乎疼痛感如影隨形,讓人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床帳忽然被緩緩掀開,晏魁的身影出現。

  他居高臨下望著她,眉峰聚攏,道:「怎麼弄成這樣?」

  付流藜半眯著眼沒反應過來,腦袋還是懵著的。

  晏魁俯身伸手探來,抹掉她額際的汗珠。

  付流藜這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汗,她往後退一點,小聲道:「你回來了?我讓尹青備熱水。」

  「還難受麼?」晏魁眼看她一整天沒下床的樣子,不由再次審視此事,看起來並非小事。

  付流藜斂下眼睫:「忍忍就過去了。」

  「諱疾忌醫可不行,」晏魁道:「若每月都來這麼一回,豈不嚇人?」

  「怎麼嚇人了?每個女子都免不了這樣。」

  「但只有你疼得死去活來。」晏魁一手扶住她肩膀,道:「我來幫你安排熱水,隨後帶你去看看大夫。」

  他說著,作勢要把她拉出被窩抱起來。

  付流藜掙扎的推開他:「你且先說說,是哪個大夫?」

  晏魁停住動作,解釋道:「是一位老先生,曾經我娘犯有頭痛症,四處診治不見好,便是被他給根治了。」

  「他很厲害?」付流藜有些意動,只是:「我這個不是頭痛症。」

  晏魁點頭道:「他未必能對付,不過總要看過再說。」

  「你不介意麼?自己的娘子去瞧這方面的問題……」老大夫再老也是男的。

  「什麼叫這方面的問題?」晏魁笑了笑:「夫人何時臉皮變薄了,當初不是你懷疑我有那方面的問題麼?」

  黃花大閨女哪敢往那裡想,甚至很多都不懂其中底細。

  而付流藜不僅懂,且疑心他不能人道,可見書讀多了,帶來的不止想法,還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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