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敬茶
2024-06-10 14:17:29
作者: 玉葫蘆
最終,付流藜守住了自己嘴巴的陣地,其它地方卻一再失守。
晏魁不僅懷帶些許不悅,還很記仇。
絲毫不憐惜她初經人事,連著要了兩回,以此報復她先前的『隱疾』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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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流藜叫苦不迭,不肯服軟,硬是咬牙承受了。
及至夜深疲累不堪,兩眼一閉,入睡後再也叫不醒。
晏魁已然饜足,起身收拾殘局,看到她唇側自行留下的牙印,不由失笑。
他的新婚妻子,揮舞爪子唯恐被小瞧了去,還愛逞強,而他方才差點就跟她較真了。
實在是……失策。
隔日清晨,晏魁早早起來,而付流藜是被尹青叫醒的。
新過門的兒媳婦,要早起給婆母敬茶,自古以來就有的規矩。
付流藜還沒見過晏母,最好時間充裕一點,以免匆匆忙忙導致第一印象不好。
尹青動手把付流藜從被窩裡挖出來,伺候她洗臉換衣。
「姑娘,你還好麼?」
她眼尖得很,瞧見了鎖骨上點點紅痕,不必猜,定是新姑爺弄出來的了。
付流藜搖搖頭,「不是很好……你去把那瓶軟膏給我拿來。」
習武之人就是野蠻,她心裡輕嗤。
晏魁手勁大,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初次沒有分寸,把她腰間兩側掐得青紫。
只是皮肉傷,瞧著可怖了些,其實沒多疼痛,但付流藜很不高興。
果然她成親嫁人,就要開啟苦難人生了不成?
未出閣的時候,雖然父母偏心、妹妹愛哭,時常給她心裡添堵,不過身為付家大小姐,付流藜過得挺好的。
自由無拘束,偶爾上街巡視商鋪,還有個千雪樓給她玩。
如今不同,她入了別家門,就是別家人。
晏家是個什麼情況,她一無所知,最重要的是——必須每天面對自己的夫君。
尹青拿來藥瓶,乍一看差點哭出來:「姑爺怎就不懂得憐香惜玉?他這是想掐死姑娘麼!」
「不是,」付流藜撇下嘴角:「你不知道,男子有多好色,激動起來簡直……」
簡直說不出口。
便是晏魁那樣笑臉示人的傢伙,也讓她看到了不尋常的一面。
付流藜覺得,他若是成心讓她受罪,以那一身武藝,輕而易舉就能讓她內傷,就不會現在這樣淺顯的皮肉傷了。
這腰間的淤青,多半是他無意識中留下的,估計也料不到,這點力道就把人給捏青了。
擦了軟膏,時間緊湊,尹青連忙拿來衣服給付流藜換上。
一邊囑咐道:「姑娘若有不適,千萬別勉強隱忍,管他是不是大人呢!」
起初尹青還想過,自家姑娘失去姑表家的親事,這又來了個晏大人,即便先前有過小小瓜葛,然……焉知非福?
可惜這才第一天,她就察覺,官太太未必那麼好當。
起碼碰上這樣的夫君,付家勢弱,姑娘被欺負不敢吭聲怎麼辦?
眼看尹青要胡思亂想杞人憂天了,付流藜抬手敲她腦門。
「初識他我就喊了狗官,怕什麼?」
付流藜還真不怕,想來晏魁娶她進門,也不是為了每日鬧騰打架的。
她會儘量與他和平相處,儘自己為人妻子的職責。
行房事在所難免,女子總要生下子嗣開枝散葉的。
不過,若是晏魁讓她不痛快,那大家就都別想過好日子了。
付流藜對著鏡子整理髮鬢,道:「先去敬茶,下午再叫阿肆過來。」
她的嫁妝當中,除去金銀字畫就是現銀了,沒有要商鋪,也沒帶走任何可用之人。
需要阿肆幫忙跑腿,去物色掌柜人選。
付流藜目前尚未有頭緒,要拿著手頭現銀去做什麼,不過有管理能力的人不好找,先讓阿肆留意著總不會錯。
阿肆這人機靈,做中間牽線跑腿的再合適不過,但因為性子跳脫,拘在店鋪里管事他耐不住。
付流藜收拾好衣妝出去,發現晏魁已經在院子裡等候了。
晨露未晞,他坐在廊下,手裡一柄長劍,拿著軟布輕輕擦拭。
不難猜出,他方才早起練劍了。
晏魁的穿著依然以赤紅為主,不同於昨日大紅喜服的交領廣袖,他這套是窄袖立領的,更襯得英姿勃發。
付流藜看他精神奕奕的模樣,就笑不出來,道:「走吧。」
晏魁站起身,把長劍入鞘,往後遞給小廝收起來。
他的小廝名叫封河,跟付流藜見過的所有下人都不同,此人一板一眼,顯然有功夫在身,說不準還是從軍的。
封河身上的肅殺之氣,比晏魁更甚,許是因為他絲毫不笑。
尹青見著他都繞道走,心裡很是不屑,這種太過冷硬不知收斂的奴僕,帶身邊有什麼用?
晏魁察覺到主僕二人對封河的留意,笑道:「他性子很軟,你們不必怕。」
軟?
付流藜掃一眼封河離去的背影,「他不像是做小廝的人,太惹眼了。」
「所以我基本不帶著他出門。」晏魁動動眉尖,並不解釋為何把此人留在身邊。
付流藜沒多大興趣探聽,與他一起往前院走。
晏家沒有多大,二進的宅門,分前後庭院,前院待客後院居住。
家中人口簡單,晏魁作為一家之主,占據東苑,宴母則住在西苑。
前院正廳,付流藜在那拜堂的,也要在那敬茶。
不僅如此,家中上下奴僕,皆在前邊候著,洗耳恭聽主母訓話。
晏魁未娶時,宴母被稱為晏夫人,如今兒子娶了媳婦,她的輩分也得往上抬抬,喚做老夫人。
老夫人一點也不老,容顏年輕秀麗,不過……兩鬢已見花白。
她才三十出頭,明明五官不見老態,偏偏烏髮先白,看到晏魁攜手付流藜進門來,眼眶濕潤。
「娘。」晏魁上前,笑著弓手。
「好孩子……」宴母差點落下淚來。
付流藜很快明白過來,她這位婆母,此刻內心必定五味摻雜的。
若非丈夫負心薄情,哪輪得到晏魁做一家之主,晏家也不會叫宴,而是高家。
年紀尚輕,就做了老夫人,這種事情通常只發生在寡婦身上。
宴母的境地與寡婦無二,甚至還要錐心,因為昔日相公活得好好的,在郡主府中。
也難怪早早白了青絲,最難熬的那段時間,是怎樣的徹夜難眠,無人得知。
付流藜多少有些同情她,不過面上不顯,捧著茶盞恭恭敬敬地跪下:「娘親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