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花燭夜
2024-06-10 14:17:24
作者: 玉葫蘆
付流藜恍惚了一瞬,為著他此刻的神情,語氣篤定,由內而發的自信,極為耀眼。
她很快收回視線,道:「誰也不能拒絕公主,所以你趕著成親,以此打消她的念頭,隨手逮了一個我?」
晏魁也不否認,挑眉道:「聽說你被退親了。」
「呵呵,」付流藜聽到這個說法心生不悅,皮笑肉不笑道:「大人莫不是認為我找不到好夫家了,特意給我遞來橄欖枝。該感謝你麼?」
「那倒不必,夫人別客氣。」晏魁莞爾一笑。
「……?」她客氣個鬼!
付流藜沉默下來,她想起此人的厚顏,譏諷對他根本沒用。
何況——已經嫁過來了,忘掉昔日瓜葛好好過日子,才是優選。
理智上這樣告訴她,然而實際上付流藜望著坐在床邊的晏魁,有點難邁開步伐。
「可以……先分開睡麼?」她動了動雙唇。
「嗯?」晏魁佯裝不解:「夫人這是何意?」
付流藜上前幾步,複述一遍:「我說,暫時分開睡。」
他低頭輕笑,肩膀微動,抬起眼來看她:「你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我看過冊子,我當然知道。」付流藜揚起下巴,不讓自己露怯。
晏魁聞言,來了點興趣:「哪種冊子?給我瞧瞧。」
付流藜一時間被問住了,掩去尷尬,道:「我的東西,憑什麼給你看?」
她過去扯住紅色錦被,往自己懷裡收攏。
晏魁扭頭看著,冷不防探過身來,按住了她的動作。
付流藜以為他要跟自己搶奪,豎起眉頭道:「一人一床,很公平。」
「可是夫人,我並未答應哦。」晏魁彎了彎眉眼。
目睹他這虛偽的狐狸樣,付流藜心生戒備:「你打算如何?」
晏魁淺笑著,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卻沒有絲毫鬆懈:「洞房花燭夜,你說我要如何?」
「我……」她知道遲早要坦誠相見的,左右都躲不過,但是……「就不能緩緩麼?」
「你怕了?」晏魁上下打量她。
付流藜冷哼一聲:「這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還沒從厭惡你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但凡換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新婚初識,自然是客氣有加,以禮相待,何至於如今這般。
「夫人還真敢說呢,」晏魁修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垂眸與她四目相對:「就不擔心惹惱了我麼?」
付流藜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別開眼道:「不妨醜話說在前頭,咱們相敬如賓,對誰都好看。」
「那你準備好與我相處了?」他問。
「當然,」付流藜吸口氣,道:「來之前我就想過了,你別惹我,我絕不主動惹你。」
誰不想要日子平靜和順,不過她絕非好欺負的。
一旦被她察覺,這段婚姻裡頭有晏魁隱藏的什麼貓膩,她肯定會做出相應的舉動。
「夫人盡可安心,你夫君我脾性極好。」晏魁一手把她圈入懷中。
付流藜眉頭一皺:「放開手說話,我不管你是以面具示人或者怎樣,請對我尊重些。」
這人整一個笑面狐,她才不信他脾性好呢!
「這樣都不行?」晏魁同樣皺皺眉:「夫人當真做好與我相處的準備了麼?」
他的話,把付流藜定在原地,不再掙扎。
他說得不錯,這會兒只是以臂膀虛虛環住她而已。
晏魁對她的識趣還算滿意,低聲道:「良辰美景,身為妻子該做什麼,你看過冊子知道了?」
付流藜抿抿嘴不說話。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肯往後緩緩了。
她在街上聽過一句話,男人都是下l流胚子,可見是沒錯的……
「大人既然急不可耐,我又能怎麼推脫。」付流藜故意拿言語刺激他,同時解開自己的腰封,把手放在衣襟上。
晏魁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不僅不以為意,甚至還好整以暇地等著她下一步動作。
付流藜暗暗咬牙,他這是坐實了『急不可耐』一詞無動於衷了。
可恨自己臉皮沒他厚,沒法豁出去耍潑耍賴。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付流藜從不是喜歡退縮的人。
眼看今晚躲不過去,註定要跟這個男子產生肌膚之親,她索性不糾結了。
自覺解開外衫、中衣、裡衣,就像是剝雞蛋殼一樣,層層褪去。
新娘子一身紅艷,襯得膚白勝雪,就連裹兜也是並蒂紅蓮、戲水鴛鴦。
晏魁在一旁兩眼不錯的看著,及至她解除所有屏障,因為抑制不住的緊張而輕顫……他才喉間微動。
啞聲道:「夫人真是……」
玉澤天成,姝色惑人。
「怎樣?」付流藜兩眼一瞪:「我說了我不怕。」
晏魁不拆穿她,把人輕輕攬到腿端安坐,低垂頭顱,輕啄她的唇側,帶著點試探的意味。
尚未試出什麼滋味來,很快被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冊子上沒有這個。」
付流藜面色暈紅,又夾帶一絲嫌棄。
「夫人可看仔細了?怎會沒有。」晏魁笑著把人拉回來,再次以唇溫溫封口。
不是淺嘗即止,他在含l吻。
付流藜一愣,生平頭一回遭遇這種事,唇齒相依、氣息交融……何等的親昵。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周澤方與付流螢。
流螢落水,表兄以口渡氣救她,便是這般麼?
心底湧起一股厭惡,她掙紮起來,不料晏魁嘗到甜頭,抱緊不鬆手。
付流藜心頭火起,加大力道推開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揮出去。
一個清脆聲響,並沒有多大力道,完全是下意識的,兩人都怔住了。
「我……」她居然動手打人了……
方才還說自己脾性極好的人,此刻斂了笑意,渾身泄出一絲冷冽。
晏魁抬手捏住付流藜下顎,面無表情道:「該說你膽大還是無畏呢?」
「不是,」付流藜往後挪了挪,「誰讓你胡亂對我……冊子上才沒有這樣……」
其實她不曾細看,也不知有沒有親嘴,這會兒仿佛在狡辯。
付流藜心裡打鼓,說到底她並不了解晏魁的為人。
眼下無第三人在場,他怎麼對她都行,他一身武藝,要打她還不簡單?
正忐忑著,忽然被對方伸手給推倒了。
往後傾倒在軟暖的床鋪,她的身前香軟搖動,妙曼春光。
晏魁覆身其上,淡淡笑道:「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獻上雙唇的。」
付流藜不敢繼續惹他,只在心裡不以為意,哪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