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皇上賞

  他不放心她，盯著跟個眼珠子似的，就是要她好好保重自己，他在府里歇了三日，才又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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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靈鬆了口氣。

  那一刀仿若不是劃在他的心口上，他每日親自為她換藥，有王明修在一旁盯著，也不讓王明修插手，但他還非得讓王明修在一旁盯著，若是哪裡做得不對，王明修必須及時提出來，要是傷口沒有比前一日好，李九言會用眼神把王明修從頭到腳的刀一遍。

  王明修還必須忍受。

  李九言一出門，王明修先鬆了口氣。

  「瞧瞧他，盯你跟盯眼珠子似的，怎麼不將你收進袋子裡，直接帶出去。」王明修翻著白眼，這幾日李九言看他的眼神可不是一般的古怪，那就是在刀人，就是怪他眼睜睜的看著林靈劃了自己的手，流了那麼多血。

  人家孝順，割血救母的有什麼不對？

  他一個當人家女婿的，好生受著不就得了。

  「走了走了，王明修，這幾日辛苦你了，放心，我會好好補償你的，快，去看看我娘今日情況如何。」

  王明修和林靈一同來了竹院，明卿還沒有醒過來，但明顯氣色好多了，不像是一個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

  「怎麼樣？」

  王明修把過脈，診過之後才道：「恢復得還可以，因是被蠱蟲吸取了元氣，要補，也不是輕易能補回來的，耐心些，今日沒醒，明日一定會醒。」

  能將賢妃身上的子蠱引出來，王明修對自己的醫術自信又更上了一層樓。

  果真如他所言，當晚，明卿就醒了。

  無因整夜守著，一見明卿醒過來，激動莫名。

  「郡主，你醒了，我這就去告訴小姐，這些日子，小姐一直擔心郡主的情況，吃不好睡不好的，若是知道郡主醒了，一定高興得很。」無因眼裡充滿了血絲，臉上有藏不住的疲憊。

  明卿還很虛弱，她虛虛的舉起手，無因立刻上前托著。

  「郡主。」

  「別去，外頭天黑著，等天亮了再去。」大晚上的，她不想再擾了其他人，「我這是怎麼了？」

  無因將她近些日子的情形說了個明白，明卿總算清楚，自己這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差一點就有去無回了。

  她緩緩閉上眼，一身的疲累。

  「無因，你也累了，歇一會吧。」

  ……

  翌日一早，林靈便親自過來送早餐。

  「無因，快，早餐送過來了，你先吃著，我先餵我娘喝些米湯。」林靈才端著一碗米湯上前，便見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她小手一抖，手裡的湯抖了出來，所幸，只溫熱的，並沒有那麼燙，否則，她這手怕是要燙掉一塊皮。

  「娘，你醒了。」林靈驚喜道。

  明卿點頭，唇角微勾，「靈兒，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我才不苦，是苦了娘了，受了這麼大的罪，差一點連性命都不保了。」林靈心疼得很，「現在好了，不管是母蠱子蠱跟我們已經沒有關係，娘只需要好好的養著身子，很快就能恢復如初的，這些日子也不必急著回宮，留在鎮遠侯府，讓我好好照顧你。」

  林靈見明卿醒了，光是喝米湯已經不夠。

  她立刻讓紫從到廚房去，讓廚房再備幾樣好消化，有營養的吃食送過來。

  紫從去了。

  無因也是三兩下解決了早飯。

  從林靈手上接過湯藥。

  「小姐，還是我來吧。」

  林靈也沒倔，她手上的傷還沒有全好，拿勺子端碗時間長了還是有些酸痛的，便交給了無因，躺了幾日，明卿沒什麼食慾，但她也明白，這個身體想要更快更好的恢復過來，必須要好好吃東西，否則，還不知道虛成什麼樣。

  一口接一口，很快將一碗米湯雖盡了。

  肚子裡也有了些東西墊底。

  「靈兒，你可用過膳了？」明卿問。

  林靈搖頭。

  「近來府里事多，我也不太餓，娘，你先歇一會，廚房一會還會送些吃的來，你吃得下就多吃些，等我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完，就過來看你。」

  鎮遠侯府要處理的事情還是頗多的，她還得給元喜屋裡送早餐去。

  元喜傷的是臉，手腳沒有問題，她甚至可以自己到膳廳用膳的，但林靈不想她過於奔波，她一個姑娘家，頂著綁著紗布的臉到處跑，終歸是會損傷女孩子的顏面。

  她到時，元喜已經吃過早飯了。

  青從早早的就去廚房拿早飯過來，她臉上的紗布未除之前，李九言也不讓她再去演武場早練，元喜還覺得有些可惜呢。

  一日懶，便容易日日懶。

  她還想著勤快些，畢竟，練了一日，就是一日，是完全可以派上用場的強身健體。

  「娘，我隨你一道去看看外祖母。」

  「你臉上的傷？」

  元喜輕輕觸了觸自己臉上的傷，「怎麼？是我這模樣太醜了嗎？是不是會嚇到外祖母？」若是會嚇人，她還是不去了。

  外祖母才剛醒過來，情況不太穩定。

  萬一被她的樣子嚇得又昏了過去，她可不太好交代。

  元喜搖頭。

  「那倒不是，你外祖母也是個見過世面的，怎麼要可能因為你這點小陣仗便嚇到呢，走吧。」

  第二趟去，她是帶著兩個女兒去的，元秋和元喜得知賢妃醒了，在臨出門之前也過來請過安了，賢妃一直在誇讚林靈把幾個兒女養得很好，守規矩。

  ……

  五日後

  福公公上門。

  據聞是奉皇上旨意，特意帶著太醫過來看看賢妃娘娘的情況。

  「李夫人，皇上頗為記掛賢妃娘娘，近來普寧宮空了，皇上也是時常會提起娘娘在宮裡時的樣子，幾次三番的想著賢妃娘娘何能會回普寧宮，特意命老奴過來瞧瞧，李夫人，你將賢妃娘娘的病情治得如何了？」

  林靈只得將人請進竹院，讓福公公親肯看到賢妃娘娘的情況。

  「賢妃娘娘，你可算是好了，老奴還擔心著娘娘，可見外頭的大夫，醫術盡比宮裡的醫術了得，若是讓人知曉，怕是要嘲笑太醫院內，都養了一幫什麼東西。

  福公公言語清晰，情感表達得也頗為到位。

  一言一語，好似真心誠意的關懷，甚至表達著皇上是如何記掛賢妃娘娘的。

  林靈就聽著。

  之前她當真以為皇上和賢妃這一對，有著讓人刻骨銘心的愛情，後來才知道，那不過是旁觀者的自行想像罷了。

  他們二人之間，或許有情，便更多的還是各自身份的不同。

  終歸不可能站在同一個位置。

  「福公公特意過來，還帶了這麼多補藥，真是有勞福公公，謝皇上大恩了，王明修，你都接下吧，看看宮裡送來的這些補藥，哪裡是適合賢妃娘娘用的。」宮裡送來的藥，轉個手就送進了王明修的手裡。

  整個鎮遠侯府上下，就沒有人比王明修更適合接藥的。

  不管這藥是補的，還是不補的，到他的手裡，都能各司其職。

  「是。」王明修簡短回道，接過宮人手上的幾樣補品。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他一個內行的，一瞧就知道送來的禮物不簡單。

  這些藥，的確對明卿身上所受的傷有一定的作用。

  但，這些藥，卻未必能還他一個完好的明卿。

  福公公去竹院見了賢妃，還在賢妃跟前說了好些體己話，才依依不捨的回宮去了。

  回了宮裡，將今日所見所聞，全都一五一十，向皇上交代。

  「陛下，賢妃娘娘如今已經清醒過來，只是身子骨還有些虛，賢妃娘娘說了想在鎮遠侯府多養幾日子，鎮遠侯府的王明修王大夫，對此毒，有很好的解藥。」

  話，點到為止。

  於她是藥，也可能於她不是藥。

  「到底是怎麼回事？」延聖帝面上平靜，眸底卻是一番風暴。

  福公公可不敢有一點隱瞞，「聖上，早前鎮遠侯已經過來稟告聖上，賢妃娘娘不幸中的是蠱，賢妃娘娘一直生活在普寧宮之中，盡有人入內宮下蠱，此人別有用心，其心之險惡，為世間少有。」

  皇上不說話了。

  福公公靜侯一旁。

  他在皇上跟前侍候了這麼多年，唯一一點好，便是早早就知曉了皇上的本性，知道在皇上的面前如何的進退。

  「你說，是誰下的蠱？」

  「老奴不敢妄言。」

  「朕賜你無罪。」

  「謝聖上，」那就是不得不說了，雖然鎮遠侯府那兒並沒有說什麼，不過，所有的證據其實早早就指向了坤寧宮和東宮，可這兩處都是皇上必須要顧及的，因此，旁人不敢輕易提及皇后和太子。

  縱使受寵如李九言，也必須小心警慎。

  皇上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明日再去看看她，找些更補身的藥材送過去，內務府都已經放不下了。」

  「是，皇上。」福公公自是領命的。

  同一日，許家家主一個勁的在盤下屬。

  近來許家出了好幾個亂子。

  許家名下的鋪子，突然關閉了幾家，良田突發人禍，運送的船隻也破了好幾處，一樣一樣的疊加起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許家有皇后撐腰，背後有足夠的銀錢可以用，有完全的權勢，旁的還懼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