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籌糧草

  聚門關外將士二十萬人，這麼多人光是吃飯問題就是個無比巨大的問題。

  林靈在大周也算生活了近一年，也知道大周皇帝是個什麼人，整日煉丹求長生，求成仙，完全不管百姓的死活。

  若不是風大將軍一直支撐聚門關，聚門關一旦被凶奴城破，大周百姓必定水深火熱，輪為凶奴的奴隸。

  凶奴人生性兇殘，又是馬上遊牧民族，一旦城破，鳳城必是第一個被屠城的，城中百姓一個也別想逃。

  風家軍守得辛苦。

  王明修的第三封信送了過來，信上提及，七日後，風家軍將與凶奴再次開戰。

  只是一天只吃一頓的伙食，將士們如何能吃飽，連飯都吃不飽，上了陣腿也是軟的，又如何殺敵。

  「這可怎麼是好？」村長聽了直嘆氣，大傢伙圍在院子裡，心情都頗為沉重，「咱們逃荒，沒吃的沒喝的，死也就死一個人，軍中將士不同，一旦不能禦敵，不止將士生命危險，連百姓也逃不掉。」

  

  「咱們該籌些糧草，給他們送過去。」林靈盤算手頭上有多少銀子，她知道上回李九言來鳳城是到彭大人那裡討糧草的，但彭大人能籌到的不多。

  鳳城的百姓生活過得還算安逸，邊關將士卻一頓頓的緊衣縮食。

  「我要去府衙一趟，找彭大人。」

  「可彭大人會聽你的嗎？」周氏是個婦道人家不懂許多，可也知道人家一個當官的，憑什麼聽林靈的。

  「我跟他好好說，彭大人一定會聽的。」

  林靈一人去了府衙，求見彭大人。

  「大人公務繁忙，若是要事，請速離開。」衙役沒有入內稟報，直接趕人。

  林靈一步不離。

  「還請兩位大哥入內稟報，我有可事找大人。」

  她一直在府衙門外等著，天快黑時，兩名衙役見她過于堅持，才入內稟報彭大人。

  彭大人讓她進去。

  彭順近來也不是很順，忙得是焦頭爛額，朝廷分派了一批糧草過來，本該已經抵達鳳城，可到如今一直消息都沒有。

  他派人延路去接，走了百里也沒看到押運糧草的影子。

  眼看著邊關又要再一次起戰事，將士們沒吃沒喝的，還怎麼打？

  更讓彭順坐立難安的是京里有人傳了消息，大周混進不少奸細，內應。

  「彭大人——。」林靈進了內堂，就見彭大人雙手背在身後不停的走動。

  彭順看了她一眼，也沒細看。

  「你一個小娘子到底有什麼事非得在府衙前等上半日，若無大事，本官定不輕饒。」

  「大人息怒，民婦是真的有要事與大人相商，民婦的夫婿是聚門關外大營的右衛將軍李九言。」

  一說李九言，彭順當然知道他的存在，李九言上回就來鳳城拉糧。

  也一直在軍營里等著朝廷的糧草。

  彭順多看了林靈一眼，「莫非，是李九言讓你來的？」

  林靈搖頭，「那倒不是，我家大人還在軍營，分身乏術許久未回，倒是我收到消息，如今軍營的情形不太好，將士們一日只能食一餐，糧食短缺非常嚴重，但凶奴那邊已經有動靜，七日後兩軍必定交戰，若咱們的將士不能吃飽，如何上陣殺敵，如何破凶奴大軍。」

  彭順讓林靈坐下，師爺給林靈倒上茶水。

  林靈說的有些口渴了，她喝了一口。

  「我知道彭大人是個好父母官，一旦城破，整個鳳城都保不住，咱們要想法籌糧。」

  彭順眉頭緊鎖，連聲嘆氣。

  「該想的法子都想了，如今府衙的庫房也空了，朝廷運的糧未至，本官拿什麼支援軍中。」

  城一旦破了，鳳城首當其衝，他這個當知府的，便是千古罪人。

  「我有法子籌糧。」

  彭順聽到這句話，才正色看向林靈，她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看起來也沒多大，雖說是李九言的妻子，但他很清楚，李九言的出身並不太好，不過是鄉下孩子入了行伍，憑著幾分辛苦和天賦才在宮中有了如今的地位。

  倒是頗得風大將軍的誇獎。

  近幾年已經開始露頭角，雖說左衛將軍的出身比李九言好上許多，但自身的能耐還是比不上李九言。

  此次凶奴若攻，風大將軍必定是派李九言打前陣。

  「李娘子有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林靈靠近彭順說了幾句。

  ……

  林靈的法子很簡單，共兩條路可走，一條便是拿錢買糧，她手頭上的銀錢所剩不多，但她已經做出些名頭，可找合作商借。

  借的銀子能買下十車糧草。

  而她從實驗室的倉庫里搬出十車米麵。

  共二十車。

  三日之後，由彭順派人押送前往聚門關，林靈提議同行。

  彭順原想拒絕的，她一個女人家前往聚門關並不太妥當，但這一回的糧草全由她一人湊齊，官府只出了兩車，已經是極限。

  「李娘子當真要前往，軍營里都是男人，李娘子去怕是多有不便。」

  「人數不夠，我可以找我們村裡的漢子幫忙，我們李家逃荒到鳳城，有二十多號強壯漢子可以幫忙。」

  「好好好，」彭順如今對林靈是非常相信的，她說到做到，且手段雷厲風行，比起男人也不遑多讓，他不能逼迫鳳城的城民，也不能用過激手段，以免激起民怨，弄得大家人心惶惶。「有了李家村的漢子，一路前往聚門，倒也安全。」

  官府出動了所有能用得上的人，百餘號衙役，加上李家村二十多號人，民間抽調了一部份，共有兩百餘人護送二十二車糧草往聚門關出發。

  林靈把元喜姐弟三人安置在村長家中，她換上男裝跟他們一塊去。

  聚門關外是什麼情形，她想親眼看看。

  軍中的情形也想親眼看看，凶奴若是來襲，他們還有幾分勝算。

  若能撐，必須強撐。

  若實在吃力，她也好儘早安排帶著孩子再轉移陣地，不能死守在鳳城，萬一城破，必是屍骨無存。

  他們一早出發，五十里地，一路不停留，每人都帶了乾糧，餓了連走邊吃。

  前一日彭大人已經派了人前往送信，要軍中派人出來接。

  午夜之前，糧草送達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