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棒打鴛鴦

2024-06-10 10:59:36 作者: 一壺濁酒

  厚德堂的電話在深夜響了起來,肖灑和丹露都已各自睡下了,等肖灑起來去接電話的時候,電話已經掛了,肖灑罵了句神經病!準備回房繼續睡覺,這時電話鈴又響了,恰好這時丹露也被電話鈴聲吵醒披了衣服進來,見肖灑正要去接電話,她仿佛心有感應似的道:「讓我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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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露一開口肖灑就傻了:「媽!什麼?你和爸找了我一晚上了?我在同學家里,哪個同學?你不認識的。好了,媽,我本來已經睡了,被你吵醒了,明天再跟你解釋行不行?我很好,沒事,就是跟同學一起複習,他成績特別優異,對我幫助很大!好了,媽,我真的要睡了!沒事我掛了哈!什麼?外婆病情加重了?好,我馬上趕回來,不用爸爸接,很近的。」

  肖灑在一旁自然聽明白了,兩人趕緊各自回房穿好衣服,接著肖灑便送丹露回老縣城大院。肖灑本想去跟丹露父母解釋的,可丹露堅決不許肖灑露面,只許他在離老縣城大院門口還有三四十米的一棵大杏花樹背後目送她。肖灑老遠就看到了丹露父母在老縣城大院門口徘徊的身影,心想,這次禍闖大了,不知道老二這小丫頭扛不扛得住?不過真要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自己又沒幹壞事!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可想是這麼想,心裡卻忐忑不安,估計回家也睡不著,就在杏花樹下呆著,等丹露一家出來。

  果然沒多久,丹露一家三口就出來了,肖灑遠遠地跟著,見他們不一會就進了老縣城大院門口不遠的人民醫院,知道丹露的外婆是在這裡住院了。一路跟上去,見他們進了住院部的老乾病房,這才知道老二外婆的身份不低,能住進老乾病房,一般只有離休幹部或者廳局級以上的退休幹部。

  肖灑坐在走廊的靠椅上心神不安地瞪著丹露外婆住院的病房。還好,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丹露出來,估計是想去上衛生間,正好要經過肖灑坐著的地方,見了肖灑,就嚇了一大跳,低聲道:「你怎麼跟來了?」

  其實她不問也明白,心底里就生出喜悅來,溫暖在流淌。

  肖灑:「你外婆怎樣了?」

  丹露道:「已經穩定了。你跟我來。」

  肖灑知道丹露是怕她父母見到他們在一起說話,就起身跟著丹露往前走,一直到拐了彎看不見她外婆的病房了,丹露才笑靨盈盈地道:「你這大壞蛋!嚇死我了!你跟來幹什麼?」

  肖灑:「原因有三,一,怕你爸媽嚴刑拷打你!你這麼嬌滴滴的小丫頭,我估計是受不住嚴刑拷打的,我跟來好及時救你於水火之中!二,……」

  丹露不等肖灑說完,就呸他:「你爸媽才會嚴刑拷打你呢!你這麼調皮搗蛋!我爸媽從小到大就沒碰過我一根手指頭。」

  肖灑就故意抬槓:「那不可能,你做娃娃時,他們難道沒打過你屁股?」

  丹露一聽臉就紅了,頓足嗔道:「就是沒有!」

  肖灑哈哈一笑,轉過話題:「你爸媽就這麼放過你了?」

  丹露一下憂心忡忡:「怎麼可能?估計明天會有一場暴風雨!這下完了!他們去了學校,我撒謊的事都被他們知道了!我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都怪你這大壞蛋!」

  肖灑:「我們又沒什麼?不就是在一起複習和練功嗎?你跟你爸媽說清楚不就行了?」

  丹露:「這個好說,問題是我為什麼不回家練功?高一、高二,還有上個學期我都是周三晚上回家練功的,你說是不是你這個大壞蛋惹的禍?」

  灑灑一想,這一切都是元旦文藝晚會後自已惹出來的,自己喜歡看老二這小丫頭練柔術,小丫頭之所在在陶園練功,其實是遷就自己!就點點頭道:「確實怪我!都是我惹出來的!我去跟叔叔阿姨說吧,要殺要剮,我都受了!」

  哪知丹露卻抿嘴一笑:「不要!我才不要你出頭!你放心,我的爸媽,我搞定!」

  「你怎麼搞定?」誰知就在這時陳碧雲從拐角的另一邊走了出來,瞪著丹露和肖灑。

  丹露和肖灑面面相覷。

  肖灑心裡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重生一世,怎麼還是這麼大意?那一世因為大意吃的虧還少嗎?不過現在怎麼想都晚了,只得硬著頭皮道:「阿姨,都怪我!是我的錯!」

  陳碧雲看著這個身高足有一米八的男孩,陽光帥氣得有些逼人,就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

  「肖灑。55班。」肖灑老老實實回答,再也不敢玩什麼花樣。

  「什麼?」陳碧雲忽然吃驚地望著肖灑,「你叫什麼名字?」

  丹露這時就上前站在肖灑的前面對她老媽道:「媽,他就是肖灑。我的事都是我自己決定的,跟他沒關係,都是我的錯!」

  肖灑從丹露身後站出來,苦笑一聲道:「老二,你瞎說什麼?錯就錯了,我犯下的錯,難道還要你一個小丫頭來擔?」

  陳碧雲氣得哭笑不得,道:「夠了!肖灑是吧?那你跟我說說,你錯在哪了?」

  肖灑一下無言以對,這個他還真沒想過。

  陳碧雲就對肖灑道:「你跟我去病房見丹露的爸爸吧。」

  「我在這裡。」誰知這時丹露的老爸盧桂生也從拐角的另一邊走了出來,眼光犀利盯著肖灑道:「你就是肖灑?」

  肖灑點點頭:「叔叔好!我是肖灑。」他很坦然地接受盧桂生刀子般的目光,自已又沒幹壞事,怕個卵?

  盧桂生和陳碧雲相視一眼,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兩個聽丹露這小丫頭說肖灑的名字都聽出繭了!

  肖灑的作文,肖灑的英文,肖灑的二胡,肖灑的期末統考,還有肖灑的詩歌,甚至包括肖灑的打架……

  其實盧桂生早有警覺,但他聽丹露說肖灑是文科班的學生,按理說與理科班的丹露是很難有交集的,再說丹露的成績方面又沒出任何問題,想來也沒什麼事情會發生的,就沒去多想,誰知還就是這小子拐走了自己心愛的小棉襖!

  陳碧云:「你家在哪兒?能帶我們去看看嗎?」現在,陳碧雲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這個學期每周三的晚上,丹露到底住在哪?怎麼住的?

  盧桂生盯著肖灑,他心裡也極想知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一刀!何苦做那縮頭烏龜?肖灑知道今天躲不過去,就豁出出了,道:「叔叔,阿姨,我家離才縣城很近,就二、三百米遠,請吧!」

  於是盧桂生和陳碧雲押著嘟著小嘴的丹露,跟隨肖灑進了陶園,看了他倆平時做作業的原德堂,又看了丹露就寢的鎖春房,練柔術的清華練功房,也看了肖灑就寢的頤夏房,接著還讓肖灑帶他們兩個看了一遍整個陶園,最後回到丹露的鎖春房,陳碧雲朝盧桂生悄悄點了點頭。

  盧桂生鬆了一口氣,原來,剛才陳碧雲伸手試探了丹露床上的被子,也試探了肖灑床上的被子,都是熱的有溫度,說明兩個孩子,睡在各自的房間各自的床上,還沒出格。

  盧桂生問肖灑:「你們家這麼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住嗎?」

  肖灑:「現在是的。」

  盧桂生心想肖洒家有這麼大的房子,只怕是非富即貴,就皺了眉頭道:「你爸媽不在潭州嗎?他們是幹什麼的?」

  肖灑:「我爸媽在潭州,不過他們在鄉下,不在城裡,他們都是種地的農民。」

  盧桂生大吃一驚,道:「農民?農民哪來這麼好的房子?」

  不等肖灑回答,丹露嘟著小嘴沒好氣地道:「爸,這房子是肖灑自己買的,又不是他爸媽的。」

  陳碧雲就瞪了她一眼:「你個小丫頭,胡說八道什麼?你怎麼知道這房子不是他爸媽的?」

  丹露:「我當然知道!肖灑買下這套房子的時候,我也在場。我看著他談的價,簽的約,付的款,這些房間,也都是我和他一起布置的。」

  這下輪到盧桂生和陳碧雲兩口子面面相覷了。好一會,陳碧雲問丹露:「他哪來這麼多的錢?」

  丹露仰起頭來很是傲驕地道:「他很會賺錢呀!他開公司有自己的商貿大廈,名字就叫……對了,就叫瀟灑商貿大廈,又叫瀟灑摩托車專賣店,就在南盤嶺那裡。」

  陳碧雲驚訝出聲,瞪著肖灑:「啊!瀟灑摩托車專賣店是你開的?」

  丹露:「媽,你也知道瀟灑摩托車專賣店?」

  陳碧雲瞪了她一眼道:「你小舅,你二叔,還有你姑爹,都是在那裡買的摩托車,他們還想讓你爸也去那買一輛呢。」

  哪知盧桂生卻狠狠瞪了陳碧雲一眼道:「別說了!丫頭,收拾東西跟爸爸回家。」

  丹露:「我不!」

  盧桂生就唬起了臉:「你不試試?」

  丹露眼淚奪眶而出,卻依然倔強地道:「我就不!」

  肖灑一看不對勁,忙對丹露道:「老二,別惹叔叔、阿姨生氣!你今天先回去,不管怎樣,以後再說!」

  丹露就跺跺腳道:「走就走!大壞蛋!我告訴你,不許動我的房間!否則要你好看!」怎麼好看法?還不是大刑伺候!

  說罷丹露什麼也不拿,流著淚就當先往走了出去,陳碧雲趕緊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盧桂生倒是不慌不忙,對肖灑道:「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過了就過了!但以後,不許再打我們家丹露的主意!你們倆個,在一起不合適!」

  說罷,盧桂生才唬著臉,背著雙手,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出去,很沉穩,很有力,仿佛踩在肖灑心上!

  丹露回到家裡,一言不發,洗洗就賭氣上床睡覺了,反正自己所有的壞事爸爸媽媽都知道了,小丫頭反而安穩了,所以沒多久就沉沉地安睡了過去,只是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可陳碧雲、盧桂生兩口子回到自己房裡,卻是徹底無眠!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呀?」陳碧雲傷心落淚,「我的女兒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盧桂生就又瞪了她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女兒哪變了?成績還是一樣好!人還是一樣漂亮!又沒少一根頭髮,你少小題大作!」

  陳碧云:「那你剛才唬著個臉幹什麼?把丹露都氣哭了!」

  盧桂生:「你們女人懂個屁!頭髮長,見識短!現在沒事,不等於將來沒事!我看,人家那孩子不一定看上了我們家閨女,我們家閨女只怕倒是死心塌地喜歡了人家!冤孽!」

  陳碧云:「這可如何時是好?不行,我再去看看她。」說罷起身出了自己房間,進了丹露的房間,見丹露鼻息沉穩,心道:你這死丫頭,倒是睡得挺香!

  不一會,盧桂生見陳碧雲拿了兩個本子回到房間,就皺著眉頭問道:「你想幹什麼?」

  陳碧雲上床靠坐在床頭上道:「這個時候,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們家這位大小姐,我越來越來不懂她的心事了!只好借她的日記來看看,這事不要你管,你裝作不知道好了。」

  盧桂生瞪著她:「快放回去!你怎麼能這樣?」

  陳碧雲反瞪了他一眼:「說了不要你管!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盧桂生就氣惱地躺下去,背對著陳碧雲不再理睬她。

  陳碧雲也懶得理他,信手打開一本,不一會就「咦!」了一聲,又看了一會,就一個人默默地落下淚來。

  盧桂生自然感覺到了,就又坐起來,披上衣道:「又怎麼了?你還沒完沒了了!」

  陳碧雲將手裡打開的本子遞給盧桂生:「你自已看。」

  盧桂生就接過來看,卻不是什麼日記,而是女兒丹露抄的一本作文集,第一篇作文居然就是肖灑寫的《我的母親》。

  盧桂生一目十行看過去,但不一會又回頭重新仔細地認計真真地看了過去,就知道妻子為什麼哭泣了,哪個母親看了這樣的文字,能不感動?他看後用手指敲著床沿讚嘆不已道:「好孩子!不是至情至性的人,絕對寫不出這樣的文字!今天倒是不該那幅嘴臉對他!」

  陳碧雲母愛大發,流著淚道:「可不是嗎?你唬著個臉好像能吃得下人!閨女都被嚇得哭成那樣!那孩子,只怕也被你嚇壞了!他一個人在家呢!也沒爸爸媽媽照顧他!你還那樣凶他!對了,他不會想不開干傻事吧?」

  盧桂生伸臂將妻子攬入懷中,長嘆一聲道:「那倒不至於,我看那孩子很大度,又敢擔當,不是那種鑽牛角尖小心眼的人!」

  陳碧雲連連點頭:「是的,在醫院的時候,他還主動站出來認錯呢。」

  盧桂生:「我也聽見了。」

  陳碧云:「還有,我看他對我們閨女沒壞心眼。」

  盧桂生:「你哪看出來了?」

  陳碧云:「那孩子的眼眸清清亮亮,沒有壞心眼!我看他很是寵咱們閨女,你看,又給臥房又給練功房,那些練功的器材都是最好的。」

  盧桂生點點頭:「我記得丫頭好像說過,去年期末統考,肖灑這孩子跟丫頭並列潭州的文理科第一名吧?」

  陳碧云:「是的。」

  盧桂生:「這孩子將來一定是個人物!」

  陳碧云:「為什麼這麼說?」

  盧桂生:「這麼年輕就做了這麼大的生意,賺了這麼多的錢,偏生成績還能這麼好!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陳碧云:「確實!這孩子,怎麼這麼厲害?還是個中學生呢!」

  盧桂生苦笑道:「咱們家丫頭眼光獨到,有一雙識人的慧眼哈!」

  陳碧云:「那還讓他們相處下去不?」

  盧桂生毫不猶豫地道:「不行。我又不求咱丫頭大富大貴!只求她一生平安!肖灑這孩子不是一般人,咱丫頭跟著他風險太大,趁早離他遠點!從明天起,讓丫頭走讀,我早晚接送她。」

  陳碧雲頓時大為放心:「這樣最好!」

  得,兩口子都是棒打鴛鴦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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