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甩手掌柜

  出了陶園，肖灑想起來什麼問丹露：「你放了學就來陶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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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露：「是呀。你這壞蛋！每次要我等你！」

  肖灑：「那你豈不是還沒吃晚飯？」

  丹露一聽就變了臉色，驚呼道：「壞了！壞了！」

  肖灑就問：「怎麼了？」

  丹露：「我爸媽還在家等我吃晚飯呢！這下死定了！肖灑，你快想個辦法救我！」

  肖灑略一沉吟，心裡就有了主意，對丹露道：「你別急！等我一下。」說罷返身又進了陶園。

  不一會兒，肖灑將夏靜送他的那套高考複習叢書塞到丹露手上道：「這是海淀區新出版的高考複習叢書，你就跟你爸媽說，你去搶購這套高考複習叢書去了。」

  丹露眨巴了一下眼睛：「這樣行嗎？」

  肖灑：「肯定行！」

  丹露：「那我周一再將書還給你。」

  肖灑：「還什麼還？送給你了，我還有一套。」

  丹露：「那好吧。吃了飯我再出來幫你買被子鋪蓋。」

  肖灑：「算了，只怕商店都關門了，我今晚還是回學校睡算了。」

  丹露：「那我明天上午幫你去買吧。」

  肖灑：「也行。」

  丹露手一伸：「給錢，我可沒錢。」

  肖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鈔票數也沒數全塞在丹露手裡，估計有好幾百塊，應該足夠了。

  丹露也不矯情，將錢一把塞進自己書包里，又向肖灑一伸手。

  肖灑：「什麼？」

  丹露：「鑰匙。明天買好了我總不能鋪自己家裡去。」

  肖灑就邊遞鑰匙邊開玩笑：「那你就把陶園也當自己家好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丹露臉又紅了，瞪了肖灑一眼道：「你說過的，我可當真了！」

  肖灑沒在意：「當真又如何？陶園這麼多的房子，還少你這小丫頭一間？你自己說吧，想要哪間隨你挑。」

  丹露強抑著心頭的狂喜，貌似平靜地道：「以後再告訴你，我回家了。」說罷抱著那套高考複習叢書往老縣城大院走去。

  望著丹露走遠的背影，肖灑摸摸自己的頭道：「你還真要啊？行，真想要就給你一間吧，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肖灑鎖好陶園的大門準備回學校，想想又改了主意往摩托車修配店方向走去。

  按常規店子裡早就應該關門了，可肖灑到的時候，摩托車修配店還是門庭若市，連龍波都沒回去照顧老娘，幾個人包括伍和平、袁旦和劉力都在幫忙幹活。

  肖灑首先還不以為意，自己的摩托車修配店生意好他早已見慣不怪了，可龍波見他來了嘟噥了一句道：「肖總，你說怪不怪？最近一段時間，摩托車老拉缸，你看，大都是來換活塞環的，而且還都是江陸機械廠的。而且奇怪的是，有的換了沒多久，又燒壞了。」

  肖灑皺了皺眉頭道：「讓我瞧瞧！」

  看了幾個，肖灑明白了，問那群來修摩托車的江陸職工道：「你們用的什麼機油？」

  這群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都不做聲，肖灑心裡更肯定了，就非常誠懇地道：「摩托車用的機油與工業上用那種潤滑機油品質完全不同，雖然摩托車同樣可以發動，但很容易造成缸裂，得不償失，今後你們還是用摩托車的專用機油吧。」

  江陸機械廠的職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都是使用工廠里的工業機油，不過他們可沒有什麼羞愧感，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傻瓜都明白這個道理。

  修完所有的摩托車，都晚上十點多了，胡平章就對肖灑道：「肖老闆，你告訴江陸的這群渾小子幹什麼？他們來修摩托車又不是不給錢，我們多賺點清不好嗎？」

  不等肖灑回答，龍波就接口道：「肖老闆今天做得對。一來摩托車老是燒活塞環，已經有人認為懷疑是不是我們換的活塞環有問題了；二來江陸再這樣被這群混小子胡搞下去，總有一天會被自己人搞垮！我雖然不在江陸上班了，但也是江陸長大的子弟，我和我媽還住在江陸的職工宿舍里，我不希望這天來得太快！」

  肖灑點點頭道：「還有第三條：咱們生意要做，但生財有道，莫要虧心！這事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還不點醒他們就虧心了！」

  大家紛紛點頭，胡平章臉上就有些掛不住。肖灑道：「胡師傅你是為我們店子著想，我們不議論這事了，大家忙到這麼晚，我請大家吃燒烤去吧。」

  大家頓時齊聲歡呼，關於店門跟著肖灑出發。馬萍對劉力道：「去把小璧叫上吧。」馬萍這幾天已經跟肖家璧混得很熟了，兩個都是快言快語的人，很合脾味，馬萍比肖家璧大了十來歲，所以叫肖家璧小璧。

  劉力道：「她正忙著呢，只怕走不開。」

  肖灑奇道：「她在忙什麼？」

  馬萍就拍了肖灑的肩膀道：「你這甩手掌柜當的真跟你的姓名一樣，那叫一個瀟灑！小璧忙什麼？還不是忙著你這棟大樓裝修的事？」

  肖灑就對龍波道：「我不是讓她跟你跑證明手續的事情嗎？」

  龍波：「她閒不住，白天跑手續，晚上幫許敏。」

  肖灑見國營糖果廠大樓果然還燈火輝煌，就道：「我們一起進去看看。」

  進去一看，肖灑嚇了一跳，一大群人在大樓里忙個不停，連殷勤都在，許敏、肖家璧就更不用說了。

  許敏見肖灑來了，笑道：「你這個甩手掌柜，有幾天沒來了？倒是殷勤反而天天來了，比你這個老闆靠譜些！」

  肖灑就望了殷勤笑嘻嘻地對許敏道：「她來了跟我來了完全一樣。」

  許敏沒聽懂肖灑話里的真意，以為是肖灑尊重老師，殷勤卻是聽得怦然心動，肖灑這話的意思是自己完全可以代表他！心道：「小壞蛋，你偷懶，我能不來嗎？」

  肖灑又問許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許敏：「還不是被你這惡霸地主黃世仁逼的！十五天要裝修出來，我們還不得沒日沒夜的趕工幹活！」

  這時，肖家璧也走了過來，見了肖灑就罵：「兔崽仔，這些天死哪去了？連影子都沒看見，想找你商量點事都不成！」

  肖灑：「請師師為主，辦證明手續的事情你問龍波，裝修的事你問小敏姐就行，不用跟我商量。我這不忙著期考嗎？下周就要期考了，全市性的統考，嚇死人了！」

  肖家璧好哄啊，一聽是忙期考的事，忙道：「好了，那我不找你商量了，反正也沒多大的事，我就是剛來，心裡有些吃不准，想多問問你。你期考考好點，沒考好當心我揍你！」

  肖灑頭大，忙道：「七姑你放心，我要考了第二，全市沒人敢考第一！不信你問我殷勤老師。」

  肖家璧就罵：「牛逼吹翻天，還全市第一！考砸了你提頭來見！」

  殷勤在一旁「噗嗤」一笑：「他七姑，沒這麼嚴重吧，考砸了總不能殺了他！」

  肖家璧一臉認真道：「比殺了他還要過份，生煎活剝，誰讓他說大話？」

  殷勤就道：「他倒不是說大話，還真有這本事！」

  肖家璧一聽殷老師也這麼護著肖灑為他說話，頓時開心起來，道：「他要真有這本事，我免費為他干一年的活，再苦再累也心甘情願！要是他高考考了全市第一名，我就再免費為他干四年，到他大學畢業。」

  肖灑感動，就上前摟住肖家璧的肩膀道：「七姑，你放心！這輩子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吃苦遭罪！你在這裡也別太累著，指揮指揮就行了。」

  七姑又罵他：「指揮什麼？我就老了嗎？不能幹活了嗎？兔崽仔！」

  肖灑哭笑不得，忙招呼大家一起吃夜宵去，許敏本不想去，她急著趕工呢，但經不住殷勤和肖家璧兩人勸說，就隨大伙兒一起走了出來。至於那些裝修工人卻是死活不肯來了，吃你無錢的飯，耽誤我有錢的工，不划算！